最后只能干巴巴道:“……为什么?”
金池疼得汗都出来了,裤子下两条腿都在打颤,妈的,还问我什么,再呆下去,恐怕就掩饰不住了,他才不要当菜鸡。
于是他冷着脸睨了虞临渊一眼,嗓子干疼地扔下一句:“技术太烂,不想再呆了。”
虞临渊:“…….”
看着金池扭头就走,用完就扔的无情背影,虞临渊表情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心里头瞬间涌上股气来——别管平时多淡然的人,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这种话!
他还有些委屈。
他那么卖力,怎么会不行呢?
明明昨晚星星叫那么大声,枕头上全是他流的汗和泪水,好几次在怀里抖个不行,好像快厥过去了,哭的呜呜咽咽的,看上去可惨了。
每当虞临渊觉得他受不住了,不舍得再继续,星星就八爪鱼似的缠上来,非要往他身上坐,自己稍作犹豫,星星就大声嘲讽他:“你是不是不行?”
行,当然行。
不行也得行。
于是一夜来了七八次。
到了最后,两人基本上都是硬着头皮上,跟较劲似的,谁也没说撤。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双双睡过去了。
穿好衣服的虞临渊下了床,看着一夜过后,床边镜子里犹如被妖精吸了精气,越发苍白的脸。
“……”
虞临渊抿紧了唇。
他的表现……真的很烂吗?
在这样挫败的反省中,虞临渊身躯忽然晃了晃,单手抵在墙上支撑着,眼皮下眼珠子不停地滚动,等再睁开眼,眼神与先前大不同了。
先是讥讽的。
“垃圾,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如换我来。”虞临渊跟换了个人似的,表情看上去糟心透了。
只要想起昨晚自己被小骗子使唤的团团转,让进就进,让退则退,就深感脸上无光。
若是换了他来,他一定让那小骗子趴在床上哭着叫爸爸,给他点颜色看看,哪至于被嫌弃至此?
呵,丢人。
一声冷哼过后,他的表情又变了,紧拧的眉头松开,表情是极致的冷静。
“他”道,“你敢在他面前出现?”
虞临渊大怒,“怎么不敢?要不是融合过后,除非‘我’心情低落,我俩才会临时分裂开,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这个伪君子同享记忆?”
每当处于融合状态时,体内再不存在两个人格,你即是我,我就是你,本就是同一份记忆。
“他”低垂下眼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融合是你我共同的决定,不可逆转,这是星星最想要的结果。”
虞临渊衣着整齐坐在床上,脸上怒火瞬间消失,他失望又无聊地掀着被子,“可惜啊,可惜我觉醒得太晚,否则我就能轻易吞噬你了,你说是不是——”
“他”没说话。
虞临渊舔了舔唇,语出惊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由我分裂而出,真正的副人格?”
“我承认,你足够了解我,且比我卑鄙。”
“你刻意找到他的日记本,刺激我,让我误会,以为自己只是个悲哀的替代者,进而失去生存的欲望,主动选择消失。”
“他”依旧沉默。
虞临渊眸光沉沉,嗅着空气里似乎还停留的玫瑰香气,他侧头看向镜子,突然笑了,“你却没想到,濒死之际,我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当年我以为星星死在那场大火里,如何心如死灰陷入了沉睡,依靠本能剥离除了本我以外——具有所有才华智慧,在外人面前近乎完美的你。”
“而你,从那以后占据了我的人生。”
他脸色说变就变,骤然变得阴沉,“谁能想到呢,阴差阳错下,一个没有情绪、根本不懂情感的人格,竟也能染指我的小玫瑰。”
“不。”
一直未说话的“他”,此刻打断了虞临渊。
“我感觉到了,情感。”
“他”肤色苍白,黑色头发散乱搭在眼皮上,抬起手腕,平静注视着腕间不平的咬痕。那是昨晚星星情动时啃咬的痕迹,让人联想起床榻上那朵活色生香,彻底对他绽放的玫瑰。
柔软,韧性。
和想象之中一样美好。
“他”眼中那层仿佛永远与人世隔绝的疏离隔膜,被轰然打破,里面盛载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东西。
“他”和虞临渊原本互不相容。
这些年,虞临渊忘记了最痛苦的记忆,忘记与星星相识的过往,一直沉睡在体内,极少数出现。
“他”想消灭虞临渊,可这本就是虞临渊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体,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可能。
直到金池出现。
“他”意识到,机会来了。
可从不知情爱为何物的“他”,在遇见星星时,第一眼,便感到了难以自持的颤动,那是令“他”十分陌生的感觉。
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已然分不清,迫切想要令虞临渊消失的冲动,究竟是为了夺取身体,还是单纯的想要……独占谁。
然而一切进展顺利,却不料虞临渊即将消失之际,回忆起了所有曾忘记的事,得知星星一开始爱上的人,根本就是他。
虞临渊感到狂喜,接着便是愤怒。
愤怒的在体内拉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二者只能存一。
这场战争持直到金池那场高烧。
差点失去金池的事实,让二人肝胆俱裂,终于彻身体会到了,他们自相残杀时,金池又是何种绝望,又为何绝望至此。
于是他们自愿融合了。
……尽管有些小小的瑕疵,每逢情绪低落时,仍旧会短暂的分离。但没关系,只要星星高兴。
从此以后,你我密不可分。
第53章 一更 我想你了。
又是两天过去。
太阳渐渐落山,公寓内光线昏暗,薄纱窗帘被人拉开一角,被风吹拂着,飘动到青年光洁的脚踝皮肤上。
金池披着白色浴袍,刚洗了澡出来,湿漉漉的金发滴着水,看着城市里华灯初上,他点了根烟,唇色殷红,缓缓吐出烟雾,连带着脸庞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高考结束那天,他莫名其妙和虞临渊睡了,不,也算不上突然,或者说是蓄谋已久的冲动。
但人睡到手后,他竟有些踟蹰。
推了付晨计划里准备安排的工作,缩在这间自己买下的第一套房,这间豪华公寓里,他什么都没干,除了吃外卖、睡觉,就是想事情。
还有……想虞临渊。
怎么说呢。
金池其实从小到大心挺大的,不然也做不到没心没肺似的活到现在,他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但怎么可能呢?人心始终是肉做的。有时候人之所以看起来强大,可能只是没到那个崩溃点上。
这一年,他已经竭尽所能表现出了不在意,偶尔透过老管家的关心,和装作不小心的“泄露”虞临渊近况,他就能抱着那点思念,坚持下去。
他其实从来没有怪过虞临渊。
他怪自己。
向来心大的金池,从来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为了一个男人,钻起牛角尖。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如果在得知虞临渊还活着后,他没有生出那点贪婪之心,留在古堡,和虞临渊日夜相处,逐渐跨出了超出友谊、或者说比拟亲情的线。
那么虞临渊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这一年内,金池一直反复纠结这个问题,纠结到近乎魔怔。直到昨夜陡然发现虞临渊身上的异常之处,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融合了。
……副人格没消失??
这个事实,好像一把重锤,猛然敲醒了在执念迷宫里徘徊而不自知的金池。
结果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带着三分药力,三分酒劲,三分欲望,还有一分先于理智的冲动——
他当机立断把虞临渊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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