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显示接通状况的红点变绿,严与非只听到另一端有人深深喘气,像是压抑着怒气。
宋许确实在一边深呼吸平复情绪,一边告诉自己不跟傻逼置气。
“宋许,那个枇杷膏好了没。”
“没有……”
“那什么时候能好。”
“明天……”
“那我嗓子疼。”
“忍着!”
“疼的睡不着!”
“关我屁事?!”
等宋许终于忍不住吼了出声,严与非这才隐约猜到,宋许可能压根就不在意过他说的话。
宋许心里被勾起的烦躁随着那一声气球一样炸开,吵的他自己都有些头疼。
随后他叹了口气,诚恳劝到:“严与非,我说再给一个机会,只是代表可以再尝试和你往下走一段,不是能让一切恢复如初。
如果你是想要我能想以前那样把心掏出来任你践踩,说真的——你不如早点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挂了对讲,宋许盯着对讲许久,见终于安静了下来,舒了口气,怕又生出事端,清空杂念很快坠入深眠。
另一处房间。
从胸肺中震荡出的气,迫着严与非佝起背,只是断续的咳嗽声才响了两下,严与非抿起嘴,竭力的将那股声音压抑在胸腔中。
他坐在床上,看着身旁空出来的一大片怔愣出神,把宋许刚说的话翻来覆去的默读,试图勘破那字里行间的每一层潜意。
其实这样的话,宋许已经不知道说多少遍了,以前他不懂,只是因为从不当真。
如今把这每个字都撞在他面前,梗在两人中间,逼得他不得不去看,不得不去懂。
无非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第41章
清晨微光透过树荫间隙落在木色地板上,一只手越出床边,一束光落在那向上蜷着的手心,手的主人像是被阳光的温度灼到一般颤了一下,画面随即从静止到生动。
宋许拖着脚步,略微施力推开洗手间门,走到水池前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又觉得不够,把温度调到最冷。
刺骨的水温让宋许很快的从困倦中清醒,眼下青色的黑眼圈彰显着缺眠的后果,他冷漠的推测着昨夜挂断严与非通讯后他脸上错愕的表情,来填补自己被中断睡眠的痛苦。
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步境地,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伤害彼此这方面终于达到了一种平衡。
洗漱完宋许回到房内看了看手机,穿戴整齐又厨房捻走一片面包垫胃,轻柔将门开合,便离开了那栋房屋。
这一切,都是无声而静谧的。
他不想惊动还在睡眠中的严与非,他脆弱的神经不能再落上任何一根稻草,和严与非共处一车,是其中之一。
宋许在开车时隐约有些晃神,早些年的过度应酬将这具身体的健康压榨至平均线之下,而昨夜被迫缺失的几个小时睡眠,竟然比靠药物度日的后遗症还要严重。
车辆熄火后,他拔出钥匙的手中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刚刚浮现在眼前那些黑色斑点如果在持续多几秒,这辆车或许就能随着他的手冲开高速旁的路障,成为市间晚报的一则。
身体与精神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这一事实,给宋许带来极大的逼迫感,他必须离开严与非,在他将自己的一切彻底消磨殆尽前,越快越好。
正当宋许摇下窗让空气流通,并闭着眼等眼中的黑影自动消失时,车框被人用指节叩响,制服打扮的人用手指了驾驶台上不停震动响铃的手机,而后走开。
宋许被这一声从迟钝的状态中惊醒,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后,便按下静音键,看着闪动不停的屏幕归于沉寂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音然刚为朋友的酒吧剪完彩,手机上便闪出一个陌生电话。
他觉得这号码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但最终还是走到僻静处,按下接通。
嘈杂的人声和音乐交织在一起,宋许先道了一声白先生,而后便不再说话,维持着接听的姿势有一会,才听到那边未语先笑道:“宋许?我真是小瞧了你……”
昨天他就接到了秦景自杀的消息,因为他早些年在与严家有生意往来期间,和严与非有过一段暧昧关系,宋许这通电话,也在他意料之中。
虽然那段关系的开始,有他的刻意勾引,但鱼自愿咬饵。
况且和他严与非算得上各取所需,都借着彼此背景捞了不少好处。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故在面对宋许时,也是嘲讽和怜悯多过于愧疚——因为后者基本没有。
“我是否可以把这当成……”他顿了一下,玩味道,“一种警告?”
以秦景为开头,对觊觎者的示威。
宋许听出他话里意思,只觉得好笑,笑过之后不禁感慨自己当年捧着顽石当美玉,耳瞎目聋的严重程度。
他不咸不淡道:“白先生的这些奇思妙想,大可不必特意告知我,我和严与非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话到是勾起了白音然的好奇心,他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句。
“你和严与非没什么关系了?那我怎么听说他正为你要死要活。”
话题逐渐偏离,宋许冷冷道:“我也想知道。”
听出了宋许的不悦,白音然笑了一下,不再追问。
“那请问,您这通电话是有什么贵干呢?”
通话安静了许久,宋许注视着虚空外的一点,眼前的黑斑又一次撞入视线,冲散了他的思绪。
白音然等的已经有些无聊,正想挂电话时,却听到电话那端,宋许的声音像是隔着雾蒙般从手机底端传来。
“贵干称不上,只是有一笔生意,不知道白先生愿不愿意做……”
第42章
【他对宋许的感情,也许比他以为的还要重。】
作者有话说:
旧文重新删减整理了一下,看过可以不用看 这几天把结局定了,明天恢复日更……
-END——
严与非慢慢清醒过来后,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喉间火燎般的刺痛让他哽了一下,下意识往身旁摸去的手也落空。
他偏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侧,才想起来昨夜宋许已经离去。
他皱起眉摸了摸嗓子,决定先下楼倒杯水,走到二楼时迟疑了一下,再回神,就已经站在了客房门口。
仅仅是简单的吞咽都让他感觉喉咙如同刀割一般,渴求着水分的补给。
但只过了两秒,严与非就在下楼喝水和等宋许开门见他一眼中选择了后者。
他看着自己已经落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想了想,一改推门的动作,轻敲了几下门,算是打招呼。
他正在慢慢接受宋许不再那么喜欢他,和随之而来对他的容忍度一降再降的事实。见无人应答,严与非又加大了叩响的力度。
随即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推开门,眼前的场景,与想象出的糟糕的画面重叠。
客房空无一人,床铺整洁的的像是不曾有人留宿。
宋许已经走了。
严与非的手垂落在身侧,他站在门口半晌,直到风吹起纱帘呼呼作响,才向阳台走去,想关上窗户,可走到一半,就那么沿着床坐了下来。
在刚意识到宋许离开后,他便感觉心上像是被刺了一下,并不是很疼,只是走了几步,便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裹挟。
他仰躺在床上,手摩挲着床单,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让他陷入一种,宋许还在他身侧的错觉,可手下依旧是空的。
又一阵风袭来,严与非突然感觉有些冷。
他想,他对宋许的感情,也许比他以为的还要重。
给助理发了讯息,在得到宋许一早就到了公司的消息后,平时需要半小时的路程,只开了十五分钟。
严与非站在七楼进出口,用视线扫着人群,试图找出那个人的踪迹。
等不知有几个新人员工,手脚并用僵着脸用文件挡着身体从他旁边经过后,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目标,却是听到一声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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