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37)
陶淮南手摸在迟骋枕头上,嘴唇和肩膀都还疼。这些疼让他觉得踏实,觉得心和身体都落了地,被托住了。
迟骋在阳台上抽出了根烟,咬在嘴边,没点燃。
他从来不抽烟。
烟不知道是哪个哥的,迟骋拿了火机在手里,点燃了凑近嘴边,却还是没点。火机在手里转了转放了回去,烟咬在齿间,舌尖拨了拨过滤嘴。
人是屈从于情感的动物,受感情支配,被操纵着失控。
那根烟最后被迟骋咬破咬烂,没点燃的干烟草味儿染了满嘴,冲淡了嘴边那股熟悉又潮湿的暖。
阳台上有点凉,迟骋再回来时带了一身凉气。
迟骋关了灯,陶淮南说:“刚才你手机响了小哥。”
迟骋探身去拿,陶淮南躺得直溜溜的,手端正地摆在胸前,老老实实不敢乱动。
“现在装老实了?”迟骋“嗤”了声,保持着姿势看了眼消息,手机放下接着充电。
“怕你走。”陶淮南诚实地说,“……心里也没那么老实。”
迟骋嘴角挂着那点笑,躺下扯了被子盖上了。陶淮南连身都不敢翻,心依然砰砰跳,之前的躁动并没有平息下去。
“小哥。”陶淮南开口叫他。
迟骋:“说。”
“你还走么?”陶淮南转过头,朝向他,轻声问。
“年前不走。”
“年后呢?”
“干什么,”迟骋闭着眼睛,平静道,“又想撵我?”
陶淮南被堵了回来,迟骋这句话是带着刺的,刺得更多的是他自己。陶淮南支起身,凑近了迟骋,两只手扶着他的脸。
迟骋皱了下眉,陶淮南却在他下巴上轻轻碰了碰。
“我长大了。”陶淮南说得又慢又认真,“你要是不走,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要是还走,那我也可以想办法,不管是跟你走还是留在这儿,我不会再……放开你。”
迟骋沉默着,借着月光看陶淮南的轮廓。
真的长大了,肉团团的脸现在倒很清秀,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看不到东西却很漂亮的眼睛。
迟骋翻了个身,沉默着转了过去,背对着这边。
陶淮南在他脖子上又碰了碰,被迟骋的发茬扎了嘴。
他俩昨晚那么折腾,挤在门边咬来咬去,不知道两个哥哥听到了没有。可不管听没听到,陶淮南那嘴和下巴都不太好解释。
他从房间出来时衣服都换完了,穿了件高领毛衣。他高领衣服不多,陶淮南不爱穿,嫌扎脖子。
“嘴怎么了,上火了?”晓东看着他的嘴唇,随口一问。
“有点儿。”陶淮南舔了舔那处,答说。
“晚上你俩冷不冷?”陶晓东问,“被薄不薄?薄就自己换。”
“不薄。”迟骋也从房间出来了。
何止是不薄,被子甚至还有点厚了。平时陶淮南自己住,被子只裹着他自己,就这半夜有时候还觉得冷。可昨晚迟骋回来了,两个人一块躺着,被窝里就一直暖烘烘的,陶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挨得迟骋很近,这就更热了。
早上陶淮南是只盖着半截被子醒的,已经被他卷得乱七八糟的。迟骋早醒了,正靠着床头看手机。
陶淮南摸了摸,知道他醒了,说“早上好小哥”。
迟骋“嗯”了声。
“你睡好了么?”陶淮南迷迷蒙蒙地笑了下,眯着眼睛,“我梦见你了。”
迟骋没问他梦见什么了,也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陶淮南说这话时是很单纯的,他梦见的也不是什么暧昧内容,说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暗暗扯了下裤子,确认没什么情况才放了心。
毕竟昨晚刺激得还挺……厉害的。
陶淮南有模有样,早上起来一直守着规矩,克制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天真的小孩却根本不知道刚才他醒之前曾经搂着迟骋,边掀被子边皱着眉说热。迟骋被他弄醒了,看陶淮南热得都出了汗。
“热……”陶淮南一边喊着热一遍还非贴着人不分开。
迟骋伸手把他裹严严实实的被子给扯开了点,还把他头上汗抹了。
陶淮南终于舒服了点儿,满足地在迟骋胳膊上蹭蹭脸,贴了贴。
第109章
迟骋咬人是真的狠, 陶淮南嘴上被他咬破的那处后来结了一片小小的痂,下巴上也有点泛青,一眼看过去着实有点可怜。
更可怜的是脖子和肩膀, 陶淮南根本不敢往外露, 只有晚上睡觉时才露出来。
迟骋从书房回来, 看见陶淮南靠在床头,在自己脖子上摸来摸去。
“怎么了?”迟骋问。
陶淮南指指门,小声说:“关上,关上。”
迟骋反手关了门, 等他走到床边,陶淮南凑过来问:“脖子还有印儿吗?”
迟骋拨开他衣领看了眼, 手指不经意刮在陶淮南脖子上, 陶淮南痒得小幅度一缩。
“还有。”迟骋收回手,说。
“多吗?”陶淮南有点苦恼,挠挠下巴颏, “下巴都扎出小疙瘩了。”
陶淮南从小不爱穿高领,箍着脖子和下巴都不舒服。迟骋俯身捏着他下巴仔细看看,还真有一片小红疙瘩。
“刺挠……”陶淮南用下巴在迟骋手指上蹭蹭,借他的指甲去刮下巴,“挠挠。”
迟骋回家第一天, 俩人话没说几句就乱七八糟地亲了一通,说话时间加一块都没有亲吻时间长。那样亲过之后, 迟骋不管再怎么冷着端着,陶淮南也端不住。以前是怕他, 亲过之后就没那么怕了。
胆子大了, 动作和说话都更放肆了,不像最初那样说句话总得停顿着卡壳。
迟骋用指腹在他下巴上随意抹了两把, 说了句话,陶淮南没听清。
“嗯?”陶淮南仰着头问。
迟骋淡淡道:“我说你怎么那么金贵。”
“啊……”陶淮南又在下巴上挠了挠,慢慢说,“不是你惯的么?”
迟骋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就是被毛衣蹭得有点过敏了,过敏的小疙瘩痒起来没完没了,陶淮南隔一会儿挠一下,迟骋看着手机,没抬头,伸手把陶淮南手给拨开了。
“别挠了。”
陶淮南拧着眉,痒得有点心烦。
迟骋过会儿出去拿了药箱进来,就着房间里的灯去辨别那些药膏,陶淮南抬着下巴,让迟骋拿着棉签给他抹。
药膏沾上皮肤有点凉,还有点冒凉风,陶淮南呼了口气,虽然还是痒但抹了药湿乎乎的还是比刚才好多了。
迟骋抹完把药箱收了起来,陶淮南躺下了等他,闭着眼睛看起来舒舒服服的。
“明天别穿了。”迟骋说。
陶淮南张张嘴,欲言又止。
要不是迟骋咬得太厉害他也不至于天天捂着……
迟骋说:“快没了。”
“真的啊?”陶淮南笑了下说,“有也没事儿,只有晚上睡觉之前起疙瘩,白天没什么感觉。”
第二天早上陶淮南一起来就跟迟骋说:“小哥看看脖子。”
迟骋看了眼说:“差不多了。”
陶淮南终于没再穿高领衣服,把T恤套在身上舒服得很。
他今天下午考最后一科,其他科都是交论文,所以今天考完这学期就彻底结束了。陶淮南有他自己的试卷,不过也要跟着其他同学一块答。
他上午收拾完就出门了,在学校里的咖啡馆又复习了一上午。
下午考完试,陶淮南收拾完东西出来,刚出了教室就被人握住了胳膊。
吓了一跳过后陶淮南马上反应过来了,惊讶地出声:“小哥?”
迟骋“嗯”了声,带着他下了楼。陶淮南被他牵着胳膊,盲杖在手里拎着没用上。他边下楼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你哪那么多问题。”迟骋说。
陶淮南出教学楼之前把外套拉链拉好,帽子也扣上了,说:“我带你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