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知长夏(81)
爱人要是离开了他,他或许会像那种被遗弃的狗,一直守在原地等主人回来,到死都不肯离开。
也不知道那个看着就聪慧机敏、前途无量的小学霸,会不会珍惜这一份感情。
“对了,”杨景行又问,“你和我妹闹了什么矛盾?这几天她很不对劲,整天动不动就哭。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我昨天稍微提了一下你的名字,她就把你破口大骂了一通,还砸了家里好多东西。”
盛朗听得心有余悸,把杨素素跑来找自己的事和杨景行说了。
“你那天接她的时候,她没说什么?”
“都喝成那样了,能说什么?”杨景行摇头,“而且她那天还挺高兴的,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咯咯傻笑。第二天见过你后才翻了脸。”
“那她八成是喝高了,把我什么话听岔了。我告诉她我以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你妹这下应该能彻底死心了。”
“何止。”杨景行摇头苦笑,“我看她是把你给彻底恨上了。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她,丢给我爸妈操心吧。”
盛朗说:“我看你虽然是大儿子,混得也不错,但是在你们家好像挺没地位的。”
“喂,扎心了。”
盛朗大笑,笑声清朗欢快。
热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现在确实无一处不透着轻松和愉悦。
“走啦。”杨景行起身,“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在国内,你的小学霸也不用担心我再来带坏你了。”
“他才不担心呢。”盛朗得意,“小夏最信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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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正穿着工作服,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和同学们参观着T大的生物实验室。
哪怕只是一间最常规的实验室,可这里规模和仪器设备的等级,也完全不是中学的实验室可以比的。
林知夏着迷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从仪器到试剂瓶,从标本到培养皿,甚至连实验用的甲虫,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从窗户望出去,大学校园里的建筑物高低有致,各个学院的大楼新旧交织,散布在绿林之中。
虽然没有奇特之处,可看在林知夏眼中,就是别有一番庄重幽静之美。
“林知夏……是吧?”
一位英俊儒雅的男子试探着问。
林知夏露出受宠若惊之色:“江老师,您还记得我?”
“当然!”江老师莞尔,“寒假的时候,你们省的冬令营请我过去做过讲座。有几个学生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其中就有你。”
林知夏腼腆地笑了。
“你也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呀,林知夏。很高兴能在国赛选手中看到你的身影。”江老师赞许道,“怎么样,觉得我们T大如何?”
“我很喜欢这学校。”林知夏说,“江老师,我明年想报考T大,想做您的学生。”
“是吗?”江老师愉悦道,“真高兴看到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人涌入这个行业,成为新鲜的血液。”
林知夏笑。这江老师年不大,也才三十来岁,可说话有些老干部气,还怪可爱的。
“到时候江老师别嫌弃我笨就好。”
“你的脑子,我还不知道?”江老师笑道,“那我就在学校里等着你来报道了!”
这天晚上,林知夏给盛朗发消息。
“T大和我理想中的大学校园一模一样,我走在这里,有一种归属感,好像上辈子来过似的。”
“我还专门打听过了,你想进的那所体校,离T大不远,公交车只有七站,地铁还直达呢!将来我们俩见面很方便。”
“他们都说你们体校的伙食超级好,而且有很多帅哥美女……”
盛朗很快就回复了:“哪个帅哥有我帅?绝世美女都没有我的小奶瓶好看!”
林知夏捧着手机,在床上偷偷笑。
“T大北门外的小饭店真多,有一家烤肉店生意好红火。明年我们俩来了后,一起去尝尝?”
“好呀!回头我天天都来找你吃饭,就和我们现在一样。”
“你哪里有那么多空,不上课吗?”
“体校的课没那么多的。我见不到你就心慌,每天都得来你这儿吸点氧。”
“那你这几天还不得憋死?”
“所以我整天都在水面上扑腾呀!”
林知夏笑得在床上打滚。
这天,林知夏和盛朗说了很多,细致地描绘着T大和这座陌生的城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脑海中绘制出了一副大学生活的画卷。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全新的生活,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还有他们甜蜜热烈的爱情。
林知夏兴致勃勃地研究着D市公共交通情况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盛朗最终并没能进入那所离T大只有三十分钟路程的体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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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返回丰市那日,盛朗被关在队上集训,没有办法去接他。
这段日子里,盛朗都过得很是有点魂不守舍。训练也并非不努力,可总有一点行尸走肉、麻木没激情的感觉。
教练实在看不过去,问:“你小子是不是恋爱了?”
“啊?”盛朗冷不丁被戳穿了心事,有点傻眼。
“我就知道!”教练吼,“对方是什么人?报上来了吗?”
盛朗哪里敢把他和林知夏的事报告给队上。他忙摆手:“没有……还没成呢!”
哦,暗恋?那就更好解释这小子的失魂落魄了。
“算了。”教练看盛朗实在不在状态中,气道,“滚去吃你的午饭。下午回来再是这个状态,你就给我去更衣室给队友洗衣服去!”
盛朗灰溜溜地跑了,一个人蹲在走廊里,捧着手机看林知夏的照片。
照片是他们俩好上了后,盛朗给林知夏拍的。
林知夏不习惯拍照,俊秀的脸上总带着羞涩,难得把目光对着镜头,眼皮子也有点沉沉的感觉。那羞赧又乖巧的样子,实在太招人疼了。
尤其有一张,是他刚被盛朗亲过后拍的,嘴唇嫣红,眼睛湿漉漉的,眼角都有点发红。
盛朗只想像个变态一样舔屏幕,心里对林知夏越发思念地发疼。
林知夏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一直在戒断反应中煎熬,心里特别慌,像屋子塌了半边墙,外面就是万丈悬崖。
盛朗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慌得特别想冲着窗外的月亮吼两嗓子,发泄一下胸膛里的焦躁。
“看什么了,都流口水了?”身边有人问。
“没什么……”盛朗猛地抬起头。
林知夏拖着行李箱,就站在身旁,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盛朗也不管是不是做梦,先扑过去将人摁倒了再说。
林知夏连着行李箱都跌在了地上。行李箱滑了老远,人则被盛朗牢牢地摁着,抱得严严实实,一点儿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说下午才到的吗?你逗我玩呢?”盛朗气息粗重,尖牙咬着林知夏的耳朵。
林知夏发着颤,笑道:“就是逗你玩的……我一早的飞机,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盛朗侧头就要吻过来。
林知夏忙捂住了他的嘴:“妈的,你看看地方!”
走廊这一边没有人,可转角那头不断地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
盛朗呼哧呼哧地,将林知夏一把从地上拽起来,拖进了更衣间里。
“我的行李……”林知夏叫,“我给你买的礼物都还放在里面的,要是被人顺走了……唔……”
盛朗把林知夏摁在门上,手臂箍着,低头堵住了他的唇。
更衣室里静悄悄的,微尘在窗口边的阳光里沉浮。
盛朗将连日来的思念和焦躁全都倾注在了这一吻里,林知夏差点觉得自己要被这人生吞了。
许久唇分,林知夏的眼眶又红了。
盛朗用指腹摸了摸林知夏的脸,哑着声说:“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