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法则(94)
在上学时,他也曾对这种类似的病症有所耳闻。可他与他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幅模样。难道是因为受了刺激……
约书亚俯视着洛伦佐那张表情有如白痴的俊美脸孔,不知所措地僵了几秒,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好吗?”
【别让他出去。我允许你暂时醒着,但如果你敢坏事,就算冒着同归于尽的危险,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把你彻底扼杀掉。我们一起搞定那两个狱警,听见了吗?立刻把他放开,这不是亲热的时候。】
“我去搞定那两个狱警。”约书亚掰开洛伦佐的手臂,洛伦佐顺从地放开了,却猝不及防地伏下身朝走廊外爬去,他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约书亚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飞快地爬到了两个狱警身边。
【用电击棒,别用咬的。在他们腰间。】
【对,就是那个。】
约书亚来到走廊上,蓄势待发,瞠目结舌地看着洛伦佐闪电般的出手电晕了两个狱警,然后叼着那根电击棒爬回了他面前。
【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给我滚下去!】
洛伦佐的身体一阵抽搐,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在约书亚弯腰阻止时,他撑着墙面站了起来,垂着眼皮,避开了对方错愕的目光。约书亚破天荒头一次在这个任何时刻都风度翩翩的男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可以称之为“尴尬”的表情。
“拿着。”
电棍被抛过来,约书亚反应过来,将它接住。洛伦佐转过身走到一个狱警身边,把衣服扒下来套到自己身上,扫了他一眼,“别呆在那。”
约书亚长舒了一口气,眨了眨眼,艰难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个外表完美的男人大概……脑子有病。
Chapter 84
一直以来,洛伦佐在他印象里几乎无懈可击。强大而神秘,以长者与父辈的姿态高高凌驾于他之上,而从今夜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彻底不一样了这终归不是一件好事,但洛伦佐的确……没有骗他。
包括那句话,那滴眼泪。
约书亚心里微妙的一阵乱跳,他走过去,跟洛伦佐合力把两个狱警拖进了一间禁闭室,把门掩上后,各自扒下他们的衣服换上。
身上的伤使穿衣服都变成了一种难熬的酷刑,约书亚艰难地把一只胳膊塞进狱警制服外套,就听见脚步声接近背后,袖筒被往上捋了捋,洛伦佐体贴地托起他的胳膊,一点点把他的手腕弄出来。
他们似乎又站在了镜子前,在他们共同生活的那个家里,在晨曦或者傍晚的阳光下,亲密的紧贴着彼此。
还回得去吗?约书亚有点恍惚地眨了眨眼。
像是听到他心里冒出的那个声音一般,洛伦佐的手臂从后绕过来,像是将他拥在怀里似的,手指灵活且强势地从他小腹攀上,将扣子一颗一颗扣至衬衫领口,仿佛要用重重桎梏将他的男孩锁起,关进只有他能进入的心牢。洛伦佐再清楚不过,自己并没有变得大度——这个词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滑稽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心甘情愿地放约书亚飞离自己的视阈,只是,学会了怎样克制,收放有度。
“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直接的来。所以以后,我会用最明白、最露骨、最狂热的方式追求你,绝对不会,放任你远离我了……”洛伦佐啄了一下青年的后颈,压抑的呼吸灼烧那里细软的汗毛,“明白吗?”
耳畔喑哑的声音,近乎赌咒发誓的语气,令约书亚的心尖小小地瑟缩了一下。他听得出那种强行压抑着的浓浓的占有欲。他比以前敏锐,也比以前敏感,刚试探性的踏出一步,就戒备地想缩回爪子。
细长的脖颈略微僵硬起来,淡蓝的血管就在洛伦佐的眼皮底下隐约显现,让他有种咬上去的冲动,像头狮子那样把他叼回自己的巢穴里。
“我是一个精神病人,约书亚。”
吐露这个秘密时,洛伦佐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一直以来极力维持的完美强大的面具终于被他剥下来,将脆弱丑陋的、会令人厌恶的内在交托出去。以往他偏执地希望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让约书亚始终因他的神秘感而对他保有孩子般永不退却的迷恋与好奇,但这么做,却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反而把他推远了。
“我的体内隐藏着一个怪物,一个为了生存饥不择食、不顾一切的怪物。它是驱使我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真正动力。为了生存得更好,我不断地往高处爬,吞食一切可以看到的‘养料’,贪得无厌……”
“我这一生恶行累累,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但那时候,我也许也只会剩下一个不是出于生存目的的愿望。那就是拥抱你了,约书亚。”
“噼啪”一声,像一粒火种在冰封三尺的层层冻土下爆开的声响。
担心自己又变得不太正常,洛伦佐很快把他放开来。
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朝外观望。
一道光线切进来,剖出他的侧影,约书亚碧绿的眼眸眨了眨,目光凝滞了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交界线间。帽檐阴影下,露出男人的耳后那道伤疤,它像一把利刃狠狠剖开了他优雅的表相,将他畸形而锋利的血肉与骨骼赤裸裸的暴露在外,真实得可以触摸到每寸轮廓。
但即使不想承认,洛伦佐对他的吸引力比以往更强烈了。
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强烈。
他们都是怪物,所以才会这样嵌合彼此异于常人的形状。
他可能……可能又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刻,约书亚从指尖一直麻到了脚趾。
真不妙。
这恰恰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纵然他动了心——但聪明人的生存法则是绝不会容许自己跳进跳过一次的泥潭里,重蹈覆辙的深陷其中。哪怕是做父子,床伴,情人,生意伙伴,怎样都比恋人要好。
至于共度余生,他更不敢做这样的设想,除非洛伦佐不得不靠他养。
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刚踏出一步,洛伦佐又突然折回来,把他的嘴一把捂住了,与此同时,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
“他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关在四号,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典狱长上班前,你就得离开,我警告你,别连累我们。”
“啊,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德雷克那个小贱种了。”
一声冷笑拖长了,带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西班牙语。
约书亚的神经一下被这耳熟的声音勾紧了。
施劳德,这所监狱实际上的掌权者,他在这里曾经的死对头。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整死他的机会,他们得赶快离开。
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洛伦佐安抚意味地捏了捏他的耳垂,约书亚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声不吭,似乎很紧张,像只嗅到敌人气味的小兽,耳尖都红透了。这让他保护欲爆棚,甚至有种不该有的愉悦,刚刚安分一点的里人格也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低下头,趁人之危地把约书亚紧抿的唇吻住了。
约书亚被这发神经的举动激得汗毛耸立,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但男人却这种要命的状况下固执地加深着这个吻,似乎要求得一个答案。
几个人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奇怪了,这间怎么没锁?”
洛伦佐拉低帽檐,约书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两个人都握紧了电棍,在门被打开时,洛伦佐挡在了他的前方,将他的面孔遮住了。
“嘎吱”一声,门被拉开来,令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一个狱警问。
显然由于都戴着帽子,他们没有马上被认出来。约书亚低下头,洛伦佐的一只胳膊把他揽住了,身体摇晃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