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搞情报的人,不可能把底牌全摆出来。
就比如波本那家伙,刚进入组织时还说自己只做情报工作,结果任务里殴打拷问时比谁都狠。
而前边被他追着的人跑出去十几分钟,时不时推倒路边的东西影响他开枪,穿过七拐八弯的巷道,绕得人都烦躁起来后,琴酒终于看见对方露出一点疲态。
速度、呼吸和奔跑节奏都乱了
他有点怀疑。
但没几秒,拉弗格便拐进一条死巷里,琴酒追上去时,正好看见他试着踩了两次墙才将自己送上墙头,半蹲着的姿态还有点不稳。
琴酒前一脚刚迈进巷子,就毫不犹豫地抬枪摁下扳机——
“砰!——哧!”
子弹出膛、击中血肉的声响的下一秒,中枪的拉弗格在翻身下去另一边之前,往巷口丢出来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圆球嘀嗒嗒地在地上转了几圈,被积水弄湿,下一秒,刺眼的白光爆射出来,照亮了昏黑的巷子。
一个闪光弹!
看见圆球就意识到不对的琴酒反应再快,也还是被闪了眼睛,登时双眼刺痛不得不闭上,靠着墙咬牙切齿。
之前不用,现在甩出来——有你的,拉弗格!
就连子弹击中对方都没能让他高兴,打电话给伏特加时语气格外森冷。
“大哥——!”过了几分钟,伏特加开车赶过来,察言观色地没有多问,引他进入车中,“情况怎么样?”
“拉弗格中枪了。”琴酒淡淡地道,话语之下是燃烧的怒火,“让其他人继续找。”
“好。”伏特加利索地应下,把情报传上有组织论坛。
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了,成员接任务也免去了面对面的窘境,最开始只是单调的任务网,后来就渐渐发展成了有不同版块的论坛——主要是代号成员和一部分有价值的非代号成员在用。
*
〖靠,拉弗格还挺能跑的……〗
〖不对吧,是大哥好能跑,完全不见呼吸紊乱,柯学特有的大猩猩吗?〗
〖哈哈哈哈拉弗格难不成是柔弱的情报人员吗?〗
〖——中枪了!!〗
〖wooo——闪光弹!大哥闭眼靠墙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怎么说呢……没有想象中的热血沸腾啊。〗
〖主要是犯罪分子之间追逃,没什么好看的。〗
〖话说这集可以叫“震惊!东京的奇特烟花秀!”吗?〗
〖叫叫叫,但也可以叫“主角只出场十几秒的爆燃烟花秀”(不是)〗
〖又名为——“反派比主角更能推动剧情的一集”!〗
〖哈哈哈哈哈哈!〗
只出场十几秒的主角·全程都在看弹幕·神名深见:“……”
书屋里是暖黄的灯光,他从后门进到店里,浑身潮气地走到吧台后烧水,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
可不是,为了搞剧情甚至还把自己也设计受伤了;这家伙不会不止失忆,难道还真的坏了脑袋吗?
上一个世界揍服另一个自己后,曾被受伤的他缠着负责了好几天饭的时空旅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亲口说一点都不喜欢受伤吗?
明明可以设计出其他合理的“示弱”方式,为什么要让自己中弹?
弹幕系统识趣地没有说话,即便它有点担心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办,宿主的同位体是否能安然无恙。
“啪嗒。”
电热水壶的开关被按下,红色指示灯亮起。
神名深见抓抓头发,他此刻情绪还算平稳,将同位体的行为归结为一次发疯,就可以轻轻带过,然后现在去洗澡睡个好觉——
“轰隆隆——”
外边消失一段时间的雷鸣又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雨水噼里啪啦地击打在物体,向上看去,玻璃天窗积满的水荡出一阵阵波纹,沉底的树叶也飘飘忽忽。
神名深见抬头静静地看了一会,从天晴后打扫露台屋顶有点麻烦,到再不睡觉明天锻炼就要起晚了,脑海中念头数转,最后还是落在一件事上。
——受伤的另一个自己,有地方可去吗?
这是一个很没道理的担心。
好歹是同一个人,他们不管以任何手段都可以拥有合适的安全屋和撤离路线,更遑论是故意受伤后找不到可去的地方。
但就是“故意受伤”这一点很麻烦啊!
同位体到底在想什么,才干下这种蠢事的!
电热水壶烧好了水,神名深见倒了一杯,盯着升起的白气看了一会,越想越烦,端起水杯兑了冷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可恶,竟然让他这么烦心,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啪!”
玻璃杯被重重放回吧台,神名深见冲出吧台,拎起门边沥水架里的雨伞就推开了门。
外边一片昏黑,树木的枝叶簌簌摇动,大风裹挟着雨点吹过来,与屋内的暖意相冲,挂着的风铃摇晃个不停。
在铃声中,神名深见抹了把脸,撑开伞走进雨里。
弹幕系统犹豫:【宿主……能找到他吗?】
神名深见张口就来:【找不到,那就算我只是出来雨中散步!】
弹幕系统嗯嗯点头,咂摸一下,心想这算不算情绪稳定的宿主难得的一点小别扭。
脑子里有全东京的地图、又加上了解另一个自己,没了看弹幕时的轻松,神名深见边走边分析,划定了拉弗格“可能观看烟花的地点”“开始逃跑时可能路线”“最有可能被琴酒堵到的区域”——
然后他一愣。
离米花町还挺近?
离杯户町也挺近,但这个可以略过。
神名深见有点狐疑,又想起当时弹幕说对方和今村打电话……
不会是问出了他书店的地址吧?不然说不通他放个烟花,为什么要联系今村。
所以同位体的委托内容到底是什么?
今村一见到他就生出恶意,但也不像是因为“与雇主相同的脸”。
暂时想不明白,神名深见没想下去,而是加快脚步,决定先到同位体再说。
……
雷声轰鸣,漫天坠落的雨珠随着呼呼的风散开,溅落在大地上,形成积水。
“啪。”
鞋子踩过水洼,拉弗格走过巷道,左手撑着黑伞,右手僵直垂下,显得有些怪异。
琴酒的那一枪直中右肩,没有嵌到关节里,但直接用手挖出血肉里的子弹的粗暴行为,还是让脆弱的肉体受到了影响。
加上他最开始还在水里泡了一会,撤退后就顺着计划好的路线往米花町四丁目来了,歇息都没有,在倾盆大雨中,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血液流失体温的降低。
“……”累了。
拉弗格的兴致来得快走得突然,受伤的情况下能直愣愣往米花町来,现在也在离目的地只有千百米的地方心生厌倦。
他靠着墙就滑了下去,闭着眼,死了般安静;黑伞斜撑在臂弯间,挡住他整个身形。
“……?”
风雨大作里,拉弗格忽然听见了自然之声以外的动静。
行人踩过水洼,鞋跟叩地和雨水泼洒在伞面上的声音在接近;他百无聊赖地从伞边的缝隙看过去。
深夜十一点,游荡的犯罪份子似乎遇见了同样无聊的人。
而消失了一会的镜头,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脚步声在巷口停下,手持鲜艳红伞的人出现在拉弗格的视线中,只是伞面倾斜,隔着雨幕和浓墨泼洒般的暗淡中,看不清模样。
但拉弗格却短暂地恍惚了一下,见了鬼地重新闭眼——对方给他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无法用挑剔的、漠然的态度去对待一样的“陌生”。
庞大的情绪在脑海中回荡,激烈如岩浆,浸骨如冰原,他张了张嘴,呆呆地出了神。
〖老板这时候怎么出门了?〗
〖看上去在随便地乱走诶,这是什么新型睡前仪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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