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分开的队伍还能在这聚头。”他又若无其事了起来,心中觉得琴酒的态度有些微妙——但微妙在哪里又说不上来,“琴酒,你说会不会有场好戏?”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们走过而依次亮起又熄灭,银色长发的男人用那双兽类般冷酷的绿瞳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扭过头去,步伐稳定健。
“好奇?”他意味深长地说,“那就等到了再说吧。”
……
贝尔摩德伸手扣上与黑麦在一个频道的耳麦:“暂且不要让人知道你在。”
在角落中藏着的黑麦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滑落的长发拨到一边:“出了意外?”
“……差不多。”贝尔摩德看着尊尼获加朝自己摇头,知道投放毒素的人并没有出错,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拉弗格没有受影响。”
直到会议开始前才领到解药(以免情况不对时他中毒不能行动)的黑麦:“……”
这就是拉弗格的底气?提前拿到了药物?
他顿生荒谬之感——朗姆设计的计划都能让拉弗格在登船之前有所察觉,那这个组织的情报工作是不是跟筛子一样?
“我明白了。”他活动身体,本着接下来的发展一定不会符合贝尔摩德所说,决定凑近去现场观看。
贝尔摩德挂断电话,这次针对拉弗格的行动成功与失败与否都对她没有影响——只是关乎于项目“M”是否能得到更多资源——因此她此刻也同样有了闲心,只是酌情思索着各种可能。
公司会对拉弗格出手,对方又该怎么做呢?
目光瞥过从入口或各个通道口冒出来的人影,贝尔摩德揉了揉太阳穴,纵使吞下解药,神经性毒素的部分影响也还是让她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像有根针在反复插刺。
连角落里的尊尼获加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这时候还在和贝克夫妇说话的拉弗格看上去就格外显眼了,精神面貌健康且富有朝气,和没有经过抗药性训练、此时已经面色惨白的两人相比,甚至鲜明到像是活人与死人对比。
带着武器、总共十五名保镖已经光明正大地向着场地中心围来。
这里是礼堂三层,中心是宽阔场地,常用来搭建舞台进行演出,阶梯式座椅层层排列,一帮人离开会议室后各自在此处分散,空间中最亮眼的光也只有舞台上不知何时打开的聚光灯。
一层此刻仍在进行宴会,诸伏景光跟着黑麦身上的窃听器勉强能推断出上边发生了什么,但他依旧有点担心离开的神名深见遇见了什么。
“哎呀~”拉弗格双手合十,眼睛微微睁圆,打量围上来的保镖们时还笑着,“这是什么做法?不是生意谈得挺好的吗?”
贝克夫妇打算退远,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保镖也横眉竖目,不打算当沉默的跟随者。
“确实很好。”贝克女士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惨白的脸又挂上了会议桌前从容且优雅的笑,她伸手挽住与自己一个姓氏的丈夫,后退一步有一步,“多亏了你,拉弗格先生。”
两位保镖举起枪,对准了黑发青年。
尊尼获加角落里的圆柱,仗着场地内光源在远处,抬手揉太阳穴;但他仍然密切观望着那边发生的事。
场地宽阔,但没有多余的声音,凝神去听倒也能听清对话。
“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贝克女士说,“根据你的问题,我可以给出回答。”
拉弗格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叹气道:“这么多人围过来,是生怕干不掉我么?”
他没有看自己的同事一眼,就连属于组织的保镖也都听从贝尔摩德的反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不是想杀害你。”贝克女士纠正道,她虽然知道公司在做什么,但也不乐意见到有人在面前死,她会做噩梦的。
拉弗格若有所思地笑了:“真是廉价的胆怯啊。”
贝克夫妇对他怒目而视——没有明显的嘲讽,但他们仍觉这句话是轻蔑。
“亲爱的,我们先走……”
贝克先生低头与妻子耳语,扶着她,示意两位保镖和后来的十几名都不要犹豫。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让拉弗格失去行动力,然后搬进船上准备的实验室;神经性毒素不知为何没起作用,那么持枪的十七人就起到了作用。
但拉弗格忽然动了。
他穿着符合组织要求的黑色大衣,只不过是一件连帽外套,在今晚一直没有拉上拉链,举手投足都有种张扬的意味——而现在他的动作比在场的人以为的都要快,衣摆纷飞,鞋跟在地板上踏出清脆叩响,视网膜上只能留下黑影。
一名保镖被夺走枪械,随后掀翻在地,另一名保镖在猝不及防调转枪口时被闪身逼近,枪托自下往上砸中他的下巴,在他吃痛松手时,那把枪也被拿走了。
“咔哒。”
一把枪的保险被关上,迅如闪电轻易夺走枪械的黑发青年随手将这把枪丢到了舞台上,自己手上转着一把,对准了贝克女士。
“你们走不了啦。”一系列动作做完仍旧气息不乱,黑发青年笑眯眯地道,语调轻快,“不过别担心,我也不想杀害你们。”
而在远处观望的三人:“……”
如果不是性格原因做不出如此动作,他们大概都会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拉弗格的身手?!人的视线都捕捉不到、一串流畅又自然的动作……这家伙的体术,从来没表现到这种程度啊!
只能听声音的诸伏景光:“?”
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贝克夫妇的脸色惨白更进一步,得像刷了漆般僵硬,“这就是你的能力?!”
贝克女士愤怒极了,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她又害怕。
围来的十五名保镖都迟疑地停住了,只要黑发青年扣下扳机,那么两人不死也得残。
“踏踏踏……”奔跑声忽然响起,它是从微弱到变大,由远及近,听上去像是有谁在急匆匆地向这里跑来。
在场有闲心的几人都有些困惑,纵使记挂着面前的场面,也都向声音接近的方向投去了一小片视线。
拉弗格也侧过头,向舞台那里看了过去。注意到的人都有点无语,到底是多么自信才会去关注别的地方啊!
但贝克先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是贝克女士的父亲的养子,曾经经受过的训练是奔着保护贝克女士去的,不管是射击还是格斗都在平均值以上——
西装下摆的枪在他手上转圈,瞄准黑发青年侧头露出的太阳穴,金发男人神情冷厉地扣下扳机。
“砰!”子弹出膛。
“哗啦!”舞台上垂下的红色帷幕被人从后面一把掀开,被追着跑到这里的另一名黑发青年站在了聚光灯下。
他呼吸平稳,甚至略带从容,飞快地扫视了一圈舞台下的场面。
他和拉弗格有着同一张脸,目光掠过他人,像飞鸟展翅自湖面一晃而过,落在拉弗格身上时,又像飞鸟找到了落脚的树梢。
拉弗格头也不回地扣下扳机,贝克先生的腹部被射中,发出一声闷哼。
而他自身没有被击中——即使注意力被吸引,也及时侧头躲过子弹,只是擦过了脸颊。
血从子弹划过的地方流了下来。
而一直被众人以为是易容的这张脸,仍然完整且干净,没有任何脱落的迹象。
底下的黑发青年望着舞台的年轻人,微笑着抬手,用食指蹭过这处伤痕,抹出一道艳丽的赤色,像是孩童用颜料在面上作画一般、毫无疼痛的自然姿态。
鲜红的血液在白净的面皮上格外显眼,与深海般暗沉的群青色瞳孔对比,像是茫茫天地间最不可忽视的一抹色彩,却具备着充分的、难以形容的生机。
“嗨,晚上好。”他弯起眼睛,语气温柔又缱绻,“神名先生,在这里见到你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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