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弗格叹了口气,取下黑框眼镜。
“我都要吐了。”他说。
“哈?”四个不良少年起初困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他们的嫌弃,一时间火冒三丈。
“你这个混蛋!看我们不打到你哭!”
习惯用暴力恐吓他人、并从比自己更遵守规则的人身上获取快感的四个未成年垃圾,对视一眼,默契地挥着手上的棒球棍冲了上去。
拉弗格合伞,似乎连触碰都嫌弃一般,在他们近前时挨个往他们的手腕上抽了一下。
四声“嗷”响在巷子里。
脏兮兮的流浪猫颤巍巍地贴着墙,不敢动。
拉弗格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四个未成年,忽地有了个吸引注意力的好主意。
“我说——”他笑眯眯地半蹲下来,道,“会有人找你们吗?”
捂着手腕的四人茫然又害怕地看向他。
“现在是暴雨,能冲走许多痕迹,不管是血还是脚印。”容貌普通的男人弹了弹伞柄,言谈轻松,含着笑意,“这把伞质量很好,伞尖穿透眼眶轻而易举——在这条巷子里,你们会在失血过多前被发现吗?会被忘记的吧?”
那双暗色的蓝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海啸前的大海,安静而死寂,冰冷的杀意浸入骨髓。
四人表情渐渐惊恐。
然后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往来时的巷口跑,鬼哭狼嚎:“呜啊啊啊啊不要杀我——!!”
拉弗格站直身体,雨披穿着身上,但额发被打湿了打湿了,他揪了揪,戴回眼镜,把伞又撑开了。
他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外边响起呼喝声:“是这边吗?!小心点!”
被他忽视的流浪猫蠕动过来,拉弗格低头,看着像团脏抹布的猫眨眨眼。
它体型不大,但可以看出是成年大猫。
“喵~”大猫呜呜叫,似乎是想让他帮助自己。
巷口出现人影,拿着警棍的巡警警惕地快步走进:“前面的,你不要动!我是警察——”
如四个未成年描述的那般、撑着黑伞、穿着棕外套黑长裤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巷子尽头。
“哎呀。”年轻男子在雨中轻浮地一笑,弯腰捡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往怀里一揣,“今夜的烟花很好看吧?辛苦你们了。”
中年巡警一愣。
拉弗格转头就跑。
巡警一边追一边觉得最后那句话有问题,连忙联系同事:“这边是小田切,见到一名嫌疑人!搞不好是烟花的参与者,男性,戴眼镜,撑一把黑伞——”
地址和外表特征通过这个巡警层层传开,很快,一大帮巡警都往这边赶来了。
包括组织里情报灵通的人——例如波本。
这片区域的规划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建筑物低矮,道路拥挤,住户和商家都是上了年纪的,路边停着的车都不多。
黑发青年跨过水洼,步伐稳当,将被他单手揣着的大猫放到台阶上,朝它挥挥手:
“我可不能养你哦,拜拜~”
脏兮兮的大猫的眼睛黄澄澄的,看他一眼,尾巴甩了甩,走得毫不留情。
拉弗格直起身,浑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很快甩开了追着的巡警。
在这段时间里,大雨渐渐止歇,但向上看见云层厚重的夜幕,则知道这只是短暂的中止。
“哧——”
白色的马自达在路边急刹车,降谷零盯着路边的陌生人看了几眼,降下车窗,道:“拉弗格?”
容貌平凡无奇,只是黑框眼镜较为熟悉的黑发青年挥了挥黑伞,笑着道:“猜对了~”
他的表现太轻佻,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登时浮现青筋,面上却以一种惊奇混杂赞叹的口吻道:“只听那些传言,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拉弗格。”
“做人要谦虚点。”拉弗格笑眯眯地说,“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喜欢看他人痛苦的坏蛋而已!”
……还真敢说啊。
这无疑是一个麻烦且危险的敌人。
在和尊尼获加与Hiro结束对话之后,降谷零思虑再三,知道再想亲自揍这家伙一顿、“不小心”弄断他身上哪根骨头,将拉仇恨的事扔给其他人——此处主要指琴酒——才是明智的选择。
“那我通知琴酒了。”似乎是没兴趣再应付他,波本笑了笑,一边说着,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总得让Top Killer免去辨认的时间吧,他可是贴心的情报人员。
拉弗格相当配合地举手比耶,笑得开朗。
“……”降谷零嘴角一抽,按下快门。
等他把照片和地址打包发送,拉弗格朝他摆摆手,道:“辛苦你们了——波本,你赶来的速度很快啊,是在警方里有线人吗?”
“就算有,也不能告诉你吧。”波本不客气地道,脚踩油门,毫无真心地给出祝福的话语,“离零点还有两个小时,祝你好运,拉弗格。”
后视镜里的黑发青年继续往前走,降谷零在心里抹了把冷汗,呼出一口气。
虽然拉弗格像是口无遮拦胡乱猜测,但作为卧底,真是一瞬间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看透真相的能力。
〖拉弗格见义勇为——对猫?〗
〖哇,拿伞打人的作画好流畅啊!〗
〖刚出来那一帧他挺像游荡在街头的恶鬼的。〗
〖这四个小混混叫得好惨……〗
〖吓人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拉弗格现在这双蓝眼睛有点好看啊——不用滤镜都很像杀人魔了。〗
〖哈哈哈!老板那滤镜真的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反派啊!结果是个踏实老板!〗
〖他这是——故意在等警察过来?〗
〖怎么,难不成是觉得躲起来太无趣了吗?〗
〖……好流利的揣猫动作!〗
〖猫:喵喵喵???〗
〖逃跑时揣着猫是怎么回事嘛!〗
〖啊,没有他放猫的镜头吗?〗
〖好耶,透子来了!〗
〖嗯嗯嗯?就这么随意地拍照了?〗
〖难为透子能忍下杀意——〗
〖好诶!这回轮到大哥出场了!〗
〖拉弗格,罪孽深重啊(摇头叹息)〗
*
银发男人堵到滑溜得像条鱼的麻烦家伙时,一点废话都没有,直接对着他开了一枪,被早有准备地躲开也不生气。
“你也只会耍些小手段了。”他对闪在巷子里的人冷嘲道,大步迈开向那边走去,“好了,是要我把你打个半死,还是自己出来?”
拉弗格转出来,笑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人的死、包括城市的骚乱,和你没关系吧,琴酒。还是说——”
“出于看守主人的家、为主人狩猎的狗的忠诚?”他微微笑着,“但这份忠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从第一次见面时不小心喝到那杯酒开始,就一直讨厌拉弗格的琴酒冷酷地打量他,狞笑道:“这种无聊的事,你还是去审讯室说吧。”
骂琴酒是走狗的人只多不少,他连眉毛都不动弹一下,更何况完全可以到审讯室报复回去。
“我拒绝。”拉弗格说,“肉体凡胎的我很怕疼的。”
琴酒不愿多言浪费时间,步子一迈,杀气腾腾地朝他奔过去,同时连瞄准都不用地直接按下了扳机。
不弄死就行,随便击中哪里,要是有什么意外也扯不到他身上。
“砰!”
子弹击中墙体,碎片飞溅。
拉弗格故作烦恼地地叹了口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琴酒嗤笑,一脸“你在说什么瞎话”。
拉弗格转头就跑,手上还拎着那把黑伞。
琴酒对此很嫌弃,但还是追了上去。
拉弗格在组织里大多以情报人员的身份出现——他的黑客技术实在太出色了,做任务时是一大助力,就算听说精通心理学,也没有明确的概念——没人见他去过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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