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小树精他膨胀了(16)

　　“没有。”牧清的声音很轻，丝毫不见以前待人时凶巴巴的形象，“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陆玉锵问他。
　　“被看光了，就觉得这么不好。”牧清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就是想到之前自己在陆玉锵面前大大方方地脱衣服给他看，就突然觉得整棵树都害臊了，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以前是没关系的，但现在——
　　他也知道自己想得太过分，但陆玉锵非要追问，于是只好把心中的顾虑都说了，陆玉锵又气又想笑：“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方面挺懂的。”
　　牧清把手扯回来放到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但还是跟陆玉锵说：“我没有嫌弃你，锵锵，真的。”
　　陆玉锵看他这幅模样，叹了声气，帮他把牛奶插上吸管，亲自给送到他嘴边：“呐。”
　　“谢谢锵锵。”牧清凑过身子咬住吸管，想了想，为了不让陆玉锵误会自己这是嫌弃他了，主动伸手在他还未收回去的手背上摸了一把，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支持，做完之后便抬头冲他傻笑。
　　陆玉锵突然就觉得有些害臊，牧清那张脸唇红齿白的，两腮还有些明显的婴儿肥，嘴唇也是肉嘟嘟的M字亲吻形，咬一口大概也是粉嫩嫩的口感，平白无故地有些勾着人。陆玉锵暗骂自己是个老畜生，强迫着往回走，翘腿坐在直播椅上，等着修复完成的直播室能够重新进人。
　　他直播出柜后又安抚了粉丝几句，之后就像是完成了一件终身大事一般，合衣躺在床上开始睡起回笼觉。出柜自然是压力不小，陆玉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不过心中却也着实忐忑，不过若是一直对外界隐瞒着取向，任由媒体瞎写的话，他便也觉得没有自由和压抑。
　　牧清等他睡着后小心进屋，给他轻轻掖上被角，又帮陆玉锵把侧睡的身子放正，听说侧睡对心脏不好，但他老不听劝，牧清为此也着实发愁，凝了他的睡颜一阵，之后他便开始出去和刘玄通商量着进山的事情。
　　余逸可以远程给人传话，年岁大的天狐都有千里传音的功能，也算是他们狐族中的战斗狐了，他一直催促着牧清快点上去看他，他好孤独和无聊，牧清虽然对其没有丝毫印象，但暗中却不由得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怜悯之情，连他自己都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于是想要再次亲自上去走一趟。
　　与此同时，刘玄通还跟他商量了一件事，他们荆江分所给牧清申请的助学金已经下来了，同时给他在大班中留了一个学习名额，等这件事结束之后，牧清就可以背上书包去学校上学了，到时候还有一个家长会，大概需要陆玉锵作为亲人去参加。
　　到时候还要帮牧清选专业，大多还是要拜托陆玉锵了，听说那妖怪学院的大班有不少的专业可供选择，最热的是挖掘机专业，还有考古啊，网络经济等诸如此类的东西，牧清暂时犹豫不定，他想往热闹的地方走，选的多的自然是不会错的。


第22章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在山中的余逸，由于牧清还没有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他先借了陆玉锵的副卡，下山进城买了一只手机和一箱充满电的充电宝。
　　那些个玩意儿都便宜极了，他的一个任务三七分，也能分得七十来万，算下来可以买成堆这样的东西，牧清因此大方得不像话，拎着几袋玩意往山上走。
　　走之前他又顺便给余逸买了几只手机信号增强器，山中不是没有信号，只不过因为信号过弱，所以总是无法接收，听说这玩意能在深山老林中上网，土豪牧于是一下又买了十个。
　　他大概是没有意识到东西贵精不贵多，典型的土豪消费性格，陆玉锵当时也跟着，随他，懒得说。
　　牧清之后就怕又遇到之前白雾和失踪的情况，所以决定一个人上山，他隐隐中总有股自信，虽然不清楚这个自信究竟来源于何处，不过笃定余逸伤不了他，与此同时他虽然不识得对方，但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莫名有些熟悉感，这些熟悉感从而增加了他对余逸的好感。
　　牧清顺着先前的记忆往前走，后来白雾便出来迎接他，余逸使劲在他的耳边说话，都是些没有实质的内容，一日三餐加睡眠可以盘说到天明，牧清经过上一次的那条山道的时候，又见到那只开了灵识的小狐，对它招手，它便摇着屁股往前蹭。
　　余逸说你喜欢吗，喜欢可以送给你当宠物，牧清矜持得摇头，他自然是喜欢的，但养宠物就跟养儿子是一个道理，他已经养了一个了，心都系在他的身上，再养一个就怕分心，而且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均是极其伤感情的事情。
　　等再往前走，终于又见到了余逸，他换了一条复式花裙子，坐在用石头打造而成的石凳上，眼神闪烁地看着牧清，几欲扑到他的面前，牧清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转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呐，送给你的，见面礼。”
　　余逸兴奋地去翻里面的东西，一脸茫然地拿着一只手机往地下的石头上敲，问牧清：“这是什么？”
　　“手机啊！”牧清赶紧把他拦下来，“不能敲不能敲。”
　　余逸比他还要不懂，依赖地去看牧清，牧清见他这幅懵懂无知的妖怪模样，便又想起自己刚化形时的那种艰难险阻，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他骄傲地挺直了背，任劳任怨地开始教余逸怎么使用。
　　根据他的观察，加上余逸自己的叙述，他本人根本无法离开这一个山洞，唯一的兴趣爱好是收集女装和唱歌，牧清因为那天看到陆玉锵直播，心中便有了类似的主意，教了余逸一点直播互动的方法，让他无聊的时候可以通过网络和大家接触——虽然信号不好。
　　牧清觉得自己想得还挺周到，这一箱子充满电的充电宝可以供余逸用上很久，要是没了再让他的那些狐子狐孙化形下山去找个地方充电，丝毫不耽误时间，而信号增强器可以让余逸有信号上网，不会让他闲得无聊，从而又想找人仙人跳。
　　与此同时，牧清知道他喜欢唱歌，便推荐他去听陆玉锵的几张专辑，让他好好跟里面的声音学习，陆玉锵早些年出道的时候曾经做过歌手，那会儿还是主业，高产了不少专辑，质量也都不错，牧清有时候就当睡前催眠曲来用。
　　牧清跟他交代完后便准备下山，余逸问他是否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他自然是没有的，牧清只当他是得了臆想症，他妖龄不过四五十年，全部经历记得一清二楚，自认没有忘记些什么东西，明起，这名字他丝毫没有印象，他叫牧清，生下来就给自己取的名字，只叫牧清。
　　余逸不再留他，依依不舍地同他挥别，牧清三步一回头，见后者这回换了块素手帕抹眼泪，横竖都是在哭，牧清走过去给他拍背顺了顺气，保证自己还会再回来看他，或者等他能离开这里后来荆江找他玩，到时一定热情款待，余逸这才不哭了，抹着眼泪说好，虚虚抱了下牧清。
　　这镇叫做长三镇，这次事件就叫长三镇秘事，因为狐妖现世扰乱秩序，不过已经被妖管局制服，上面派了几个有能力者进山，给余逸办理了相关档案，只要他保证不再祸乱人间，任何不过分不违法的要求都可以替他实现。余逸于是让人在他的山洞里拉了网线和电线，开始安心做他的宅男直播。
　　这次任务牧清分得了七十万，分所经费加了三十万，不过因为刘玄通和江晨晨为了帮助他适应而专程跑了这一趟，牧清过意不去，同他们两人分了这笔七十万，余下的也有不少，他买了本本子在上面记账，一半是他的储蓄，一半是都要留给陆玉锵的。
　　爹给儿子留钱是再正常不过了，牧清在属于陆玉锵的那一半钱上面备注，叫做儿子的老婆本，这是他这几天上网学到的新词，现在的词汇比几十年前丰富多了，还有趣，牧清觉得自己这棵老树都快开花。但他趴在桌子上写到一半，整张脸突然就瘪了下去，歪着脑袋，用力且不舍地划掉了纸上的老婆本三个大字。
　　陆玉锵喜欢男人。
　　牧清其实没什么意见，是男是女都一样，至少不是动物，而且就算是动物，开了灵智化了形也是可以的。就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打听，到底是老婆本还是嫁妆，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生怕触及到了陆玉锵的敏感处，到时候父子之间就有了嫌隙，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去比照陆玉锵的身材，极为高大，不过有时候又挺黏着他，有些孩子气。牧清长得虽然显小，但觉得自己骨子里应该有些大男子主义，两厢一对比，他琢磨了一下，在本子里一笔一划地写下嫁妆这两字。
　　牧清觉得自己十分深谋远虑，他是个大人，考虑问题得考虑得全面细致，不能跟小孩子一样。
　　而且这几天他也在网上查了不少的相关资料，男人喜欢男人，或者女人喜欢女人，那大多都是天生的，由基因决定，问题出在陆振东身上，反正应该也不关向暖的事情，都是陆振东一个人的错，而且他还看到，因为从小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与此同时不被世人和家人理解，他们的心理很容易出现问题。
　　这下牧清甚至连问都不敢问了，他懊恼那天下意识的躲避动作，于是变着法子的黏着陆玉锵，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他的亲昵，不过他越是这么靠近，陆玉锵的表情就越是凝固和奇怪，大概还是被伤了心了。
　　牧清因此也愁秃了一块地方的头发，只好晒晒太阳去补充营养，好在没过多久，他的小卷毛终于又渐渐茂盛，手感大概是比撸猫还要爽上几分。
　　过了十来日，牧清从陆玉锵的拍摄地出发，前往蓝城上学，与此同时，由于长三镇出现了灵异事件，虽然特殊部门出动专家给众人做科学教育，但制作方还是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跟着一同转移拍摄地，正巧也定在蓝城，算是缘分。
　　牧清为此高兴了好多天。
　　蓝城位于东西交界处，两山两水，地貌平缓，但是丛林众多，经济并不发达，和长三镇有异曲同工之处，妖怪学院就依山而建。
　　妖怪学院的正式名叫华国特殊人类学院，不过进去学习的都是妖怪，妖怪学院朗朗上口又口口相传，早就很少有人能完全正确地说出它的真名，全国上下只有这么一所为妖怪提供特殊服务的学校，因此学生的年龄跨度之大令人咋舌。
　　上至正在爬行的小儿，下至刚被妖管所发现进行登记的老妖，都有可能在这里面学习，因此里面的年级划分也和外面的普通学校不同，它只根据妖怪的见识程度，分为小班、中班和大班，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像牧清这种的，就应该在大班上学。
　　作为牧清在这里的唯一的名义上的“亲人”，陆玉锵那天陪同牧清去学校，牧清这棵树其实挺显摆，说得难听点就是臭美，听说要去读书了，先是长篇大论地回忆了一番当初陆玉锵第一次上幼儿园时的场景，然后又骚包地给自己买了一只绿色小书包，绿色行李箱，绿色书皮袋，绿色帽子，绿色卫衣，统统都是绿色的，焕然一新。
　　新的一个学期，陆玉锵带着牧清走进校园，这会儿他真感觉不到自己是牧清的干儿子，更像是老子带着听话的孩子来上学，怎么看都有些怪，他们走了一阵，后背突然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
　　“前面那个带绿帽子的，你等一下。”话音刚落，一道疾风落至牧清身边，一双手迅速摘掉牧清的帽子，然后在他脑袋上捏弄了一把，随后就是几声疯狂的喊叫，“我就说吧，这个毛摸起来一定很爽！”
　　下一秒，一堆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来摸牧清的头发。
　　陆玉锵：“？？？”他们疯了吗？


第23章
　　这群人来得太突然，簇拥而至，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牧清被他们困在中间四处推搡，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等明白自己这是被人侮辱了之后，满头的小卷毛被都摸成了乱糟糟的鸡窝棚，绿帽子也不见了，被人抢走拿在手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面，不知所措，转身去看陆玉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