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祭雁青是谁,有多可怕,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沈老师深陷虎口。
熟寨深处。
明明祭雁青定了旅店,可最后却没有跟沈决入住进去,而是带他去了离熟寨不远处,隐于深林中的吊脚楼。
这栋房子是祭雁青私人住处。
里面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打扫。
四周杳无人烟,沈决有点慌神。
他怕祭雁青一个不高兴就在这荒郊野岭下个不知名的虫子咬死他,到时候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提到虫子,沈决悄悄往祭雁青发上瞟了眼,自逃跑那次半路中遇到过,后来沈决就再没见过祭雁青那条银蛇。
还有那个蜥蜴也是不见踪影。
想着事情,沈决半天没说话。
祭雁青瞥他一眼,将那两杯奶茶递给沈决。
奶茶包装一如既往好看,手工编织的竹套、底部缀饰着很有苗族特色的银铃铛。
沈决不情不愿接了奶茶,他心里暗想,也不知道阿布看懂他的眼神没,这里是熟寨,祭雁青就算一身蛊术也不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暴露什么。
他答应跟祭雁青一起出来的目地,就是因为来熟寨,人多的地方他逃走的机会才越大。
这里他认识的只有阿布一个,能求助的目前也只有阿布一个。
沈决把奶茶放到一边,心不在焉说了句:“太甜了,我不想喝。”
祭雁青沉默片刻,语调忽地冷了下来,“见到阿布,你很在意?”
那语气太冷了,比外面的夜露还凉,冻得沈决一个哆嗦,他抬头看过去,祭雁青眼底黑漆漆一片,幽暗的瞳孔仿佛黑洞般要将人吸进去。
想到那天晚上的折磨,沈决不敢看他了,非常识趣地拿过一杯奶茶插上吸管抿了一口。
糖度刚刚好,是沈决喜欢的那一款。
祭雁青的那杯他没喝,只是垂着眸子看。
沈决不知道一杯奶茶有什么好看的能看这么长时间,主要还是因为祭雁青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他不说话,气氛就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你不是定了旅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回来取些成熟的药材,你膝盖的疤痕还没痊愈。只住一晚,明日回旅店。”祭雁青终于有了别的动作,他拿起那杯奶茶,往身后的橱柜走。
沈决一愣,祭雁青还记着他腿上的伤呢。
嘎吱一声,橱柜的木门被打开,祭雁青拿出一个小瓮,取出一枚圆形的,类似红豆的小物,将那物置于奶茶中,然后把奶茶放进去。
他背对着沈决,沈决也看不见祭雁青具体在干什么,只觉得他放一杯奶茶进橱柜里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
祭雁青阖上柜门,上了锁,钥匙随身揣进口袋,也不解释他的行为,拿了换洗的衣服便去洗漱了。
他走后,沈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还上锁?一杯奶茶而已,有必要上锁吗?难不成还怕他偷喝了不成?
不,祭雁青既然防着他,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不成是他的背包?!
包里有能联系高塔的手机,如果真是他的背包,那祭雁青防着他就解释的通了。
沈决咬着吸管,心一横,丢下奶茶去了祭雁青洗澡的房间。
这座山处处都是泉眼,泉水常年温热,祭雁青用竹子就近拼接了一条“水管”,做了天然花洒,洗澡很是方便。
洗澡的地方隔了一道竹屏风,屏风内热水氤氲,人影绰绰,祭雁青换下的衣服担在一人高的屏风上。
沈决蹑手蹑脚,找到祭雁青衣服口袋,摸出了那把钥匙。
里面水声潺潺,祭雁青没有发现他。
回到房间,沈决迅速打开柜门。
然后沈决目瞪口呆。
橱柜里并没有他期待的背包,有的只是一个黑色的瓮、一张他画给祭雁青的素描像,和一杯写着电话号码的,放了很久未打开过,但却没有变质的奶茶。
那杯奶茶正是第一次见祭雁青,沈决为了拉近关系,特地买给他的。
还有一瓶驱虫喷雾。
这些东西,都是他曾经给过祭雁青的。
第42章 对不起你
“阿决。”
沈决一僵,霎时冷汗爬满了后背。
手里拿着钥匙,橱柜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于是讪笑着回头:“如果我说,我好奇你为什么把奶茶锁起来你信吗。”
祭雁青刚刚洗完澡,微微湿漉的长发披在身后,身上只穿了件宽松露肩的里衣,腰窄腿长,小腹肌肉薄而流畅,一整个赏心悦目。
回过神来,沈决心里暗暗痛骂自己不争气的,又被祭雁青的美色迷惑,忘了祭雁青的本性。
沈决不自觉咽口唾沫,蜷了蜷手指头等待审判。
祭雁青要打要骂他都能忍,唯独害怕祭雁青用情蛊折磨他。
然而意想中的折磨没有袭来,祭雁青只是借过他,重新将橱柜上锁。
他身上常伴的清雅草药味钻进沈决鼻腔里,熟悉的味道勾起以往很多回忆,沈决一阵恍惚。
祭雁青关上柜门后,给沈决拿了一身干净的体恤短裤,对他说:“去洗漱。”
沈决沉默接了衣服,祭雁青竟然没有责怪他偷开了他的柜子。
他越来越看不懂祭雁青了,那一柜子曾经他给过祭雁青的东西,都被祭雁青好好保存了下来。
这似乎证明,祭雁青从很早以前就在意他。
自从两人感情破裂以后,沈决第一反应的确是恐惧祭雁青的,可是后来相处着,祭雁青是很偏执疯狂,但对他的情意也更显执着。
沈决不正是因为知道祭雁青爱他,才敢有恃无恐吗,甚至那天他还扇了祭雁青一巴掌……
稀里糊涂洗完澡,沈决坐在床边发呆。
祭雁青回来,手中拿着处理好的草药。
草药被捣碎,放在一块纱布上,绿色的汁液浸透,将白色纱布染绿。
沈决穿着自己的短袖短裤坐在床边,右腿膝盖上生着一道粉色疤痕,沈决皮肤白,疤痕看上去突兀却并不丑陋。
这道疤,沈决清晰记得是怎么留下的。
那天在后山,祭雁青受伤,他顶着大雨,一路背着祭雁青下山摔倒时划伤的。
他还记得,寨子里没有人肯救祭雁青,是他跑去找卓然才救的祭雁青。
当时的心跳是怎样的。
慌,快。
快到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怕祭雁青死了,怕再也见不到祭雁青。
那股恐慌感记忆犹新。
祭雁青自沈决面前蹲下,托住他的小腿绷直他的膝盖,放置草药的纱布一圈一圈缠上沈决膝盖。
“连续敷半月,不会留疤。”
祭雁青敷的很认真,头微微低着,侧脸精致完美,长发被他简单用一条发带绑起,垂下的发丝落在沈决脚背上,随着祭雁青的动作刺得他微微发痒。
沈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头没由来沉沉闷闷。
他和祭雁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是他不该非要将祭雁青拉下水,等他不屈不挠成功把祭雁青哄到手也拿到样本后,沈决享受完拍拍屁股想从水中跳出去,结果发现祭雁青在他的脚上拴上了镣铐。
所以现在他的处境,祭雁青这么对他,倒也是沈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不是他,祭雁青很有可能已经和寨中苗女结婚,有个正常的家庭,还有孩子。
说到底最后都是沈决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沈决抓紧了床单,在心里措辞了几句,试探着开口:“阿青。”
祭雁青抬头看他,黑黝黝的瞳仁里倒映着沈决有些懊恼的脸。
“嗯。”
沈决咬咬嘴唇,半天憋红了脸憋出一句:“对不起。”
他企图让自己的表情和道歉的语气看起来诚恳一些,好让祭雁青相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祭雁青闻言,蹙了蹙眉不语。
沈决深呼一口气,壮起胆子看着祭雁青深沉的眸子,“阿青,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从一开始留下的目地就是为了你们后山的那棵神树,但是现在样本我也没有拿走,所以你们并没什么损失。你想要我补偿你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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