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意思。连海回想起步安远一身光鲜亮丽的行头,总觉得步安泰在撒谎。他于是道:“怎么说?”
步安泰重新给连海满上酒,又敬了对方一杯:“新郎和新娘是自由恋爱,新郎家里穷,没有给彩礼就算了,喜宴都是村里乡党凑钱办起来的。”
连海心里嘀咕不对啊,步安远当初和三叔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原因就是他根本就没结婚的想法,只是怕对不起女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选择奉子成婚。
又一杯酒下肚,饶是三斤不倒的冥府府君,眼前和耳边都渐次模糊起来,整个人像罩了层毛玻璃。
他微微伸头想要听清晰些,只听步安泰道:“但是安远结婚,总归是村子里的大事。对了,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新郎叫做步安远?”
周围景物已经开始旋转,连海强行摒除杂念,暗道不好,还是露馅了。
可他的嘴巴已经跟不上思维,眼皮直往下坠,步安泰肥硕的身影和笑容映在眼中,渐渐扭曲、变形。
连海撑着头晕乎乎来了句:“步主任……您说什么?”
“我说,大家那叫一个高兴啊,都喝晕了。”步安泰缓慢起身,从角落里拿了什么东西。
连海强睁双眼,看清那是根……铁链。
金属绕上手腕,哗啦啦,冰凉触感伴着步安泰的声音逐渐渺远:“大记者,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晕?”
作者有话说
入V啦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你所花出的每一颗玉佩与海星,都是在为你想要的世界投票
第64章 笼
连海打了个哆嗦。
现下是六月初,这样的触感不太正常。他掀起眼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适应四周的昏暗,反应过来——凉意来自皮肤与泥土的亲密接触。
除了一条内裤,自己不着寸缕,就这么大方地躺在地上,大方到甚至有些羞耻。
……双手甚至还被铁链捆着。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铁链绑得并不紧,连海手腕一转一拧,不费吹灰之力解开。
“小季?”他忍住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痛,撑起身子,目光急切逡巡。
幸而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形,连海长舒一口带着酒味的气,还好还好。
可下一秒就不好了:季明月的手同样被绑住,赤身裸体地趴着,动也不动。
连海忙扑到季明月身边,抱起对方脑袋,轻拍了两下他的脸颊:“醒醒。”
季明月双眸紧闭,浑身凉得像被冻透了。
“小季你别吓我。”连海尾音发颤,把季明月搂在怀里,“季明月!”
肌肤相贴,然而回应他的是自始至终都是安静,以及一具可以和尸体媲美的身躯。
连海身上泛冷,将季明月搂紧,手指不断摩挲、勾勒着季明月胸口那道月牙形的胎记。
那姿势好似拥抱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又像飞蛾扑火。虽然极力克制,可泪珠还是打到了对方的喉结。
“我这是在玩……VR游戏?”
恍惚间,胸腔下方冷不防飘来瓮瓮的声音。
“海哥,你是真的海哥吗?”
手拭了拭连海的眼眶。
连海忙与季明月分开,捧着对方的脑袋左看右看,确认眼前人眉毛头发不少,这才吸了吸鼻子。
“我的海哥金刚不坏断情绝爱,怎么会哭呢?”季明月直勾勾地看了会儿,语调有种茫然的清澈。
他闭上眼,睁开,再闭再睁,像是通过这种笨拙的方式,来不断确认眼前人的真实性:“这不科学,这一定是VR。”
连海不知说什么好,万种心绪化成嘴角的一抹笑,墨绿色一对瞳仁雾蒙蒙。
“不过既然是VR游戏,”季明月轻舔嘴唇,“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双手攀上连海的胸肌,握紧,然后像是把全部的灵魂凝聚在嘴唇一样,狠狠地吻了下去。
季明月的吻细碎凌乱、时缓时急,像进行曲和小夜曲的交替穿插,像西冷牛排与提拉米苏的无声融合,没什么章法,可偏偏让听众和食客毫无招架之力。
甜蜜和耻感轮番来袭,逐渐发酵成强烈的快意,连海脸上浮起的潮红一路蔓延到胸膛,呼吸随之滞住。
不坏金身渐次瘫软,下面却涨了起来,体温急速升腾。
他简直怀疑季明月是什么无师自通的接吻天才。
“海哥,”至后来季明月几近于啄,又朝他吹气,声音自唇齿之间泄出,黏糯含糊,“我好喜欢你。”
温柔的蛊惑。
连海浑身过电,瞳孔骤然放大,他用尽最后一丝顽强抵抗的意志,不自觉地向后仰倒。
只听“哗啦”一声,紧接着肩头袭来一阵冰凉的钝痛。
连海这才如梦方醒,连忙与黏在自己身上的季明月分开,环视四周才发现——
头顶罩着个巨大的铁笼!
碰撞声入耳,季明月晕乎乎睁开眼。
他依旧保持着人体挂件的模样,很不老实地抓了一把:“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指尖摩擦着连海细腻的皮肤,轻拢慢捻,拨弦一般。
连海有点燥,却使不上力,只能软绵绵地捏了下他的虎口。
季明月平日里恋爱小游戏玩得多了去了,把这当成虚拟人物的撒娇互动,手指一路向上,轻轻捧着他的脸:“海哥,你是不是只在游戏里才这么温柔。”
像疑问,更像是失落的感叹。
热意蒸腾,连海脸色飞红:“……”
“这VR游戏是正经游戏吧?”季明月与连海挨得更近,额间相抵,目不转睛凝着连海殷红湿润的嘴唇,仿佛在觊觎一颗全世界最美味的糖果。
“小季,这里不是游戏,”手指那点儿微妙的热度传到心脏,连海任他一下一下地勾勒,最终还是决定把他拉回现实,“我们被困住了。”
“不是游戏是哪儿?”季明月眼珠这才转了两圈,脑子里依旧回味着方才的触感,温热有力,随对方心脏的跳动微微起伏。
空气中酒味不散,掺着霉味以及几缕铁锈特有的腥味,连海沉声道:“步家村。”
!!!
季明月终于回神,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自己正和连海坦诚相对,手还搭在对方的胸上。
季明月整个人尴尬得要碎掉了,光速从连海身上弹开:“我们怎么会……为什么……”
话没有说完,但闪躲的眼神和涨红的脸颊,无声地昭示着什么。
“我猜是酒有问题。”连海环视四周,试图寻找衣物稍微遮一下——他和小季虽然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下还住在一间公寓,但无论怎么说,俩大老爷们儿光着身子四目相对,做不做更深入的交流,都十分尴尬。
二来,也是想探看一下这蹊跷的铁笼。
闻言,季明月双手迅速挡住身体,眉头一挑:“失|身酒啊?海哥你对我做了什么?”
连海:“……”
做什么的明明是你好吗?小季你怎么看起来还挺开心呢。
季明月忽然大嚷:“海哥,我衣服!”
“我真没做什么,我要做了什么你现在还能站起来,还有嗓子嚎?”连海罕见地无语,不过脑子地开口,“我也不知道你衣服在哪儿,我们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季明月打断他,指向笼外:“在那儿!”
连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铁栏杆,果然看到了一堆衣裤。
衬衫散乱地堆成小山,裤子口袋被翻了出来,手机、怀表、纸巾、名片盒……摊了满地,一旁还躺了两只小玻璃瓶。
圣水。
连海冷汗登时冒了出来,心道坏菜了。
办谷知春的案子时季明月差点出了意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来之前他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特地多拿了两瓶圣水,以防不测。可如今圣水近在眼前却不可触及,也不知道自己和小季这两具肉|身,还能在阳间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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