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我听到他最后的两个字,笑了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自由。”
“嗯?”声音太低,陈鹰没听清楚。
我摇摇头。
“毕业之后我也不知道干嘛,啊——”陈鹰拖长了语气长叹一声,“前途一片渺茫。”
“你呢,小藜,你打算之后干吗?再去找个班上吗?”
我?
我默默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所以几乎是我看过去的一瞬间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我只想和我的阿庭去一个没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
我融入不进这个社会,再去上班也只是重蹈之前的生活,好在我还有一项手艺,再不济也可以接单子画画,不至于会饿死。养活他和我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但前提是,我必须得扫清我前路上的所有障碍。
陈鹰在我这儿待了会儿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没多久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兼职的地方临时少个人让他补上,于是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和我挥手道别。
陈鹰离开后,屋子里少了他的聒噪,安静下来。
回过头,他把陈鹰喝过的茶杯和一次性餐具全都一股脑扔进了垃圾袋,打了个死结丢在墙角,好似上面沾了会杀死人的病菌。
一见到他这样幼稚的行为我就高兴得止不住笑。
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我上前扑到他怀里,仰着脑袋亲他的下巴,问:“那条手帕是不是你扔的?”
先前我还没认清梁枝庭的真面目时,曾经收到他送的一条手帕,后来那条手帕无缘无故出现在垃圾桶里,我还以为是被风吹的,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举动,我深度怀疑当初那条手帕完全就是他扔的。
他眼神飘忽,两秒后妥协了,无奈地看向我的眼睛,点了头:“是。”
……
那个时候他还远没有现在这么聪明利索,居然就学会吃醋了?
真是——可爱的家伙!!
晚上洗完澡,我躺到他身边,他小腹上的线已经被他自行拆掉,因为动作力道十分粗鲁,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手指摸上去,伤疤微微凸起。
“这个会消吗?”我小声问。这么好看的身体,留了疤多可惜。
“会的。”他捉住我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
“疼吗?”
“不疼。”
……骗人。亲眼看过他跪伏在阳台上的惨状,鬼才相信他不疼。只要在我面前,哪怕是被大卸八块的剧痛他也能忍住。
“那你什么时候会觉得疼。”我明知故问,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尴尬的表情。
他却给了我一句意料之外的回答:“你受伤的时候。”
“你一受伤,一难过,”他将我的手掌放在他心口,低喃,“这里就痛。”
好似有一团火将我连人带血焚了个干净。
他将我抱在怀里,胸腔因为在说话而微微震动:“我答应你不再受伤,你也要,答应我。”
“……”我闭上眼,点点头:“嗯。”
对不起,我又撒谎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穿好衣服后,我蹲在床边,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他睁开眼睛,看到我穿戴整齐,狐疑地问我:“你去哪里?”
“去扔个垃圾,很快回来。”我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垃圾袋。
“我和你一起……”他掀被子要下床,我按住他,笑着说,“扔个垃圾而已,要你陪我干吗?你留在家里吧。”
说完不给他回话的机会,拎着垃圾袋就出了门。
关门前,我冲他抛了个飞吻:“等我回来。”
他在越来越小的门缝中望着我,随后咔哒一声,彻底被门板挡住。
门一关上,我脸上的笑容就垮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身向楼下走去。
扔了垃圾,我往公寓大门走。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有不少人已经出门上班,我沿着小路往前走,故意往人少的地方去。
在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脑后响起一阵破风之声,发丝被风掀起,一个东西狠狠砸在我的后脑上。
咚一声闷响,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股力道砸得眼前一黑,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定。
回头一看,老不死的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摸来的长棍。
帽檐也无法遮挡他那双被殴打至青紫的眼。
“怎么,这是被别人揍了,来找我撒气呢?”
他咬牙切齿:“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我嗤笑一声:“你这话可不可笑?钱是你欠的,你自己还不上还怪我了?你要不要脸啊你。”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拿钱孝顺老子天经地义!赶紧麻溜地把钱给我!”他握着棍子上前几步逼近我,“否则你今天别想好好地离开这里。”
我默默后退,退到路口边缘,不动声色地向上瞟了一眼,路灯上立着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好能把我和他对峙的场景全部拍进去。
老不死的看我后退,以为是他的‘父亲’威慑力管用了,吓到了我,气势大增,更加橫声横气:“亏得你是我儿子,你要是换做其他人当你老爸,你现在哪里有这么好过?我放养你这么多年是为了锻炼你的生存能力,男孩子不吃点苦怎么行?不吃苦怎么会有出息。你可不能飞黄腾达了就忘记了老子,养育之恩比天大啊。我的好儿子,我也不想让你受皮肉之苦,你早乖一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他朝我伸出手:“现在,把钱交给我,爸爸立马就走。”
废话还是这么多。
没有一句我爱听的。
我扬起嘴角,拿出手机,问道:“要钱啊?”
他眼睛都亮了。
“我给狗都不给你。”我肆意嘲笑他,“或者你可以跪下来汪汪叫两声,哄我高兴了我说不定会打赏你几块钱让你买肉包子吃。”
“小畜生!”他气得额露青筋,大骂一声握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我屏住一口气,双臂挡脸,任他挥着棍子在我身上暴打。
棍子打在身上,骨头闷闷地响。
他抢走我的手机,却没有离开,揪着我的头发问我密码,我被他放倒在地上,脸上有血流下来,眼前猩红一片。
不知道头上哪里破了。
我想我的样子大概很凄惨,老不死地又往我脸上摔了两巴掌,吼道:“密码!”
我冲他吐了口血沫,骂道:“去死吧你!”
还不够……只是棍子,还不够。
挣扎的时候,我翻了个身,口袋里的折叠刀掉落在地。他看见了。
我讥笑着刺激他:“你就被那些讨债的追一辈子吧,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散架。你放心,你肯定死的比我早,我给你收尸,尸体剁碎了喂猪喂狗,骨头丢进粪坑里喂蛆——”
他气红了眼,抓过地上的折叠刀,刀刃噌地弹开,下一秒泛着寒光的刀刃就往我身上捅了过来。
刀刃刺破皮肤,疼痛后知后觉漫上四肢百骸。
我听到刀刺进我身体时的闷响,老不死的杀红了眼,只有一下显然不够让他发泄怒气,于是一刀又一刀,我感觉自己都被扎成了一只刺猬,身上各处遍布流血的窟窿。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最后的肾上腺素用尽,没多久我就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身上温度骤降,仿佛掉进冰窟里,冻得我直打哆嗦。
血应该流得差不多了。
我憋着气,撑着最后一丝神志,数着时间等,好久好久,终于等来了那一道声音:“南藜?!你在干什么!!”
宛如天籁。
逐渐开始模糊的视线里,还在我身上施暴的老不死被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掀翻在地,花容失色的付倩扑到我身边,拿着手机似乎在叫120.
就说美甲做那么长干什么,拿个手机都抖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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