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骂我!你可以打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可以走!”宫三昼虽然哭声不止,但说起话来却是字字清晰,他就像是念经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你可以杀了我……
你可以杀了我。
你可以杀了我!
下一刹那,没等宫三昼眼里朦胧的水雾再次凝成泪珠掉下来,他就被薄泗按着后颈,猛地向后一提,宫三昼甚至都没来得及抓紧什么,就被薄泗按倒在了冰凉的车前盖上。
宫三昼浑身都是湿的,衣服还在向外渗着水,他的头发也因为身体后仰而全部落到了脸后,没有了刘海的遮挡,他的样子看上去比原来那软萌的样子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少年味,忽然就褪去了雌雄莫辩的万般精致。
“我真的——”薄泗用两根冰凉的手指捏着宫三昼的颚骨,他弯下腰,直接将脸贴到了距离宫三昼只有三厘米不到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珠子幽幽的对上了那双泪眼朦胧的桃花眼。
宫三昼微张着嘴,愣愣地望着薄泗。
他没有眨过一次眼睛,眼皮子没有坠过一下,隔着一层还未褪去的迷蒙,宫三昼终于看清了薄泗的脸。
八年的时间并没有在薄泗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与薄泗相处着宫三昼却一直都能够感觉到薄泗确确实实的变了,他始终都觉得,身边的薄泗就是跟他相处了八年的薄泗,不论薄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此刻,宫三昼感觉不到了,那八年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梦而已,他面前的这个薄泗,不是八年后的薄泗,而是八年前的那个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折断他的四肢的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用烧得发红的石头一颗一颗塞进他嘴里的薄泗。
是那个会笑着把年仅七岁的他推进丧尸堆里的薄泗。
是那个把他当成玩具,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的薄泗……
似乎是察觉到了宫三昼的变化了,可薄泗依旧毫不在意的盯着宫三昼轻轻发颤的瞳孔,他面无表情的,轻飘飘的说出一句,“我真的会杀了你。”
话音刚落,宫三昼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他缓慢地睁眼闭眼,随即,他睁着黑亮的眼睛望向薄泗,突然,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仿佛是被凛冽寒风肆虐了一般,毫无预兆地就散去了浓浓水雾,灭去了黑暗中的最后一点星光,嵌在一片雪白之中,显得格外瘆人。
不知过了多久,宫三昼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着,他便很小声的,像是一只小奶猫在撒娇一样的糯糯道,“那你杀啊。”
“那边有树,车里有打火机,你可以生一堆火,然后,把我手,我的脚,全部都折断了,看看我的骨头,它们会从这里迸出来。”宫三昼说着,摸摸自己的手肘,把它献到了薄泗的眼前。
随即,宫三昼又张开了嘴,语气兴高采烈的,“接着,你可以把手伸进我的嘴里,就像这样,你把手指放进去,抓着我的舌头,抓着我的喉管,把它们全部都扯出来。”
“你可能很喜欢我的脸,这样的话,你可以把我的脖子拧断,其他的废物你就直接扔进火里,随随便便烤的焦黑就好。”宫三昼又扬起了自己的脸。
宫三昼又瞪大了那双桃花眼,似乎是要让薄泗看清楚眼眶里的内部结构,“如果你看腻了我的脸,那我建议你可以把我的眼珠挖出来,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喜欢我的眼珠子,你可以把它们拿到河边去洗一洗,装在挖空的晶核里,只要你小心一点玩,可以玩很久。”
薄泗盯着他,眼神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仿佛他根本没有宫三昼在说些什么一样,不过,他捏着宫三昼的那两根指头却是指头泛白。
见薄泗没有任何回应,宫三昼便露出一个软萌甜甜的笑容,眯弯了的桃花眼一点情绪也没流露出来,“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会一直跟着你,一直一直跟着。”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了,薄泗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他突然就闭上了眼,似乎是很烦躁一样,长长的眼睫毛搭在眼睑上颤抖着,声音貌似很无奈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宫三昼抬起双手,伸出指头毫无顾忌地掀开了薄泗紧闭的眼皮,他对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无比虔诚的说,“把我的薄泗还给我。”
“求求你,把我的薄泗还给我。”宫三昼用双手轻轻地捧着薄泗的脸,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坠的泪珠,那眼神,真诚的让人心动,他像是在做一个世上最重要的祈祷一般诚恳。
薄泗眼神平静,一点波澜都未起地看着他,真的仅仅只是看着他而已,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宫三昼。
“求求你,把我的薄泗还给我,求求你了,没有他,我会死的。”没有得到回答的宫三昼毫不气馁,他再次祈求着,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却再没有溢出一颗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也不知道宫三昼到底求了薄泗多少次,一直到宫三昼的头发和衣服都要被风干了的时候,薄泗才终于动了动眼睫毛,有了回应。
他仍旧面无表情的,只是用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说了一字,“好。”
霎时,宫三昼像是得到了世上最重要的美好礼物一般,笑弯了眉眼,眼角处滚出了好几颗比黄豆还大的泪珠,下一刻,他就闭上了眼,双手一垂,浑身一松,放任了最后一丝精神力的流逝,顿时,生命迹象全无。
第175章 原来要别人做才可以
薄泗的感官异于常人,一见宫三昼闭眼了,他便立刻猜到了什么,眨眼的停顿时间都没有,他就凝神探了探宫三昼的精神力,下一瞬,他就直接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向前一靠,不偏不倚的堵着了宫三昼的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其仰头张嘴,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血渡进了宫三昼的喉道里。
片刻,见着宫三昼已经恢复心跳和呼吸了,薄泗便弯下腰,动作小心地将宫三昼从车盖上抱了起来,顺便,他还把地上的大衣给捡了起来,单手随便一拧,沉甸甸的灰色大衣立刻就干了大半。
开了车门,将宫三昼放进后座里躺好,薄泗才空出手来穿上那件大衣,衣服很长,衣摆正好垂到了他的膝盖上。
坐进驾驶座里,薄泗伸手按了按钮,开启自动智能模式,正准备转身去后座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一瞬,又扭过身随手打开了车上的暖气,这才跨回后座上。
车子启动后,薄泗便将宫三昼整个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就像往常一样,把他放到腿上后,再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之后,他就轻轻地拍着宫三昼薄弱的后背,不再有别的动作了。
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打着,薄泗望着宫三昼的眼神,渐渐地深了起来。
明明,他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放手了,可是,一看到宫三昼都哭了,他就怎么都舍不得了。
本来以为,宫三昼的眼泪,他每日每夜的看着,都已经看习惯了,早就有了免疫,可谁知,他还是会怕宫三昼哭的。
这个孩子这么心软,这么脆弱,没有了他,如果被人欺负了,那怎么办?
薄泗只要一想到宫三昼被人欺负的画面,他就迈不开离开的步伐了。
“我真的会杀了你。”薄泗叹了口气,低声的叨叨着,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你要变得比我强,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就先杀了我。”
就这样沉默的过了一会儿,薄泗不知怎的,突然就皱起了眉头,且很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似乎是坐得有些不安稳了。
寂静了一分钟后,薄泗终于是忍不住伸手揽起了宫三昼的双腿,将他往膝盖处移了移,随即,薄泗便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腿间,这一看,那双狐狸眼顿时就眯成了一条缝。
“”薄泗心里有些疑惑,虽然早在宫三昼对他说出那句‘那你杀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了,但当时心里的烦躁占了主导地位,所以他就没有多加理会。
一直憋到了现在,没想到,竟然越来越严重了。
上一篇:人型兵器在无限游戏演花瓶
下一篇:人偶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