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权者。”来者立在江盛楠的身旁,半躬着上身。
“巡视完成了?”江盛楠问他。
“是的,如往常一样,很顺利。”来人抬起头,这人赫然就是孙王!不,应该说,他跟孙王长得一模一样。
“你做的很好,可能还得继续麻烦你一段时间了。”江盛楠站起身,上位者关心下属的和蔼气息让人很是受用。
此人一听,却是受宠若惊的,“能为执权者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他们那边你去见过了吗?”江盛楠问道,并不指名道姓。
男人很清楚江盛楠指的是谁,他点点头,“孙少将那里,小的已经去见过了,但我按照您吩咐的那些话,已经将孙少将的会谈要求给拒绝了。”
“嗯,那孩子太精明了,你要是跟他多说几句话,就绝对瞒不了他了。也亏得最近基地里忙,他分身乏术,也没时间来找他的父亲。”
“是的,孙少将是人中之龙,小的心中也是十分崇敬孙少将的。每次跟孙少将说话的时候,小的心里其实都挺害怕的,差点就露馅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半点畏惧也没。
江盛楠听着,露出笑容,她知道这个人是在刻意讨她欢心,这人是她从娘家里带出来的心腹,也幸亏他身怀这种异能,否则,她别说是瞒三个月了,一个月都瞒不住了。
可是,江盛楠还是很不习惯在孙王的那张脸上看着这种神情,她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男人恭敬一伏,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出了房门后,他直起腰板,又是那个威严肃穆的孙王了。
“唉……老家伙,你可要多撑一段时间啊,我很快就来救你了。”江盛楠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全家福的照片,就如同当年孙王那样,她轻轻地隔着玻璃抚摸着爱人的脸庞。
A基地,一围圈,一栋与外界隔绝的红色两层小楼房内。
“你自己洗,我在动脑子想事情呢。”宫三昼梗着脖子,打死都不愿意进入浴室。
“搓背。”薄泗冷冷地说出两字,他现在的心情特别差。
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这孩子,竟然不愿意跟他一起洗澡了?!
“我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宫三昼的十指死死地抓住门框,两只脚僵硬地卡在门外,整个人呈大字状的横在浴室门前。
“搓—背。”薄泗拖着长音,压抑着怒火,伸出两只手捆住了宫三昼的肚子,原本是想要直接把他拖进来的,但他一看到宫三昼的手脚关节都卡在门外后,就没敢用力拉。
“搓你的头!自己搓!我不要!我要动脑想事情!我没空!你自己洗!”宫三昼面红耳赤的大喊着,摆明了宁死不屈。
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宫三昼就是看到浴室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回到家的那一刻,谁能知道,他看到这些熟悉的摆设,心中有多么的忐忑吗?那暗系异能的弊端又是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再说了,那个梦那么的真实,要是成真了怎么办?!
薄泗哪里知道宫三昼心里藏了那么多事情,他就是再聪明,他也猜不到在宫三昼的梦中,这个浴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在薄泗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顺从两字。他自认为,他已经为宫三昼退让很多了,唯独搓背这事儿,他绝对不能再退让了!
“搓!背!”薄泗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平时,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一股蔑视世人的味道,完全的不与世俗融合。
宫三昼被吓得下意识的缩头一躲,从灵魂深处来说,他还是惧怕薄泗的。
于是,这一瞬间的畏缩,薄泗就成功的将宫三昼从门框上掰下来了,把人拦腰往肩上一抗,薄泗心满意足地把宫三昼扔进了木质浴缸里。
“咕噜咕噜咕噜……”宫三昼毫无防备地吞了好几口泡泡水。
薄泗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守在浴缸边,谨防着这比猴子还灵活的孩子逃走。
“咳咳……我……我不跟你好了!咳咳!我不跟你玩了……咳咳你……你别跟我说话!”宫三昼咳得昏天黑地的,很显然是被呛住了,两只眼睛都红了,嘴里苦涩不堪,泡泡水可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薄泗一点都不怕,这些话,八年来,他都听得耳朵长茧,烂熟于心了。
毫不在意宫三昼的威胁,薄泗开始自顾自地脱衣服了,他已经确信宫三昼逃不出去了。
“咳……啊……”宫三昼好不容易才能完整地睁开那酸涩的双眼,才刚刚从视线迷蒙中脱离出来呢,一个秀色可餐的背影就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了。
不得不说,薄泗的身材是真的好,是能让男人女人都发出赞叹的那种好。
“你干嘛!!!”十五岁的少年是真的吓坏了,火山爆发,近在咫尺的可怕也不过如此了。
到了这时候,薄泗才终于发现宫三昼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了,虽然他平时也发些小脾气,但都是有理有据的,现在只为了他脱个衣服,就吼成这样,这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被瞒着的感觉是薄泗目前最烦厌的,特别是在知道那暗系异能的弊端瞒了他整整八年之后。
人与人之间,一旦出现了隐瞒,那就是世间最大的隔阂了。
薄泗很清楚这一点,就像他和他的妈妈哥哥一样,他们就是有太多的事情瞒着他了,才会导致了后来的那些事情。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宫三昼的那些噩梦,而宫三昼也知道了他的过去,那他们两个之间,就不应该再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了。
脱去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薄泗抬脚进入温度适宜的水内,刚坐下身,还没等他开口跟宫三昼说话呢,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薄泗低下头,顺着水面上的血色泡沫看了过去,正是从宫三昼那里游来的。
“唔……”宫三昼正捂着鼻子,十根白白的手指缝里,满满的都是溢出来的血红液体,少年皱着两条倒八眉,桃花眼一片朦胧水雾,显然,他自己也是被吓到了。
薄泗一见此,嘴里的话也没空闲去说了,他立刻抬手扯下一边的浴巾,另一只手则是揽过宫三昼的腰,两手同时动作,将宫三昼包入浴巾之中,随即,他自己衣服都没穿,直接快速从水中起身,抱着宫三昼冲出了浴室。
将宫三昼放到床上之后,薄泗扯开浴巾,正当他打算将宫三昼四肢大展的压在床上,细看一番时,突然,他毫无防备地就被湿漉漉的一巴掌给扇开了,这力气虽然不大,但的的确确是把薄泗给扇的有些懵了,连带着他脸上沾着的血腥味都有些模糊不清起来了。
而施暴者却是急冲冲地背过身,躲避什么一样的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遮掩地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留,一副死都不愿意再出来的架势。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让我看看!”薄泗从那一巴掌中回过了神来,他没有理会脸上的血印子,只是站在卷成汤圆状的被子外很是着急的说着,他很想直接动用武力把被子撕了,但是他看着宫三昼这反常的样子,又不敢真的来硬的。
薄泗猜想,这会不会暗系异能的弊端让宫三昼看到了什么他不想看到的幻觉。
“不准看!你出去!把门关上!不准进来!绝对不准进来!”宫三昼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透了出来,即便如此,薄泗还是能听出他的恐慌。
“怎么了?”薄泗放软了声音。
“出去!离我远点!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不准靠近我!离我远远的!出去!”宫三昼像是被点燃了印子的炮筒般,抗拒的话就宛如杀伤力十足的子弹,完全不知道自己会给承受者带来多大的伤害。
被这么明显的驱赶着,一言不发的薄泗缓慢地低下了头,顿了片刻后,他琥珀色的眼珠子忽的一暗,忽然,一直抓着被子的他松了手,干脆地转身离开了,顺便,他还把门关了一个震天响。
卷成一个球体的被子随着那响声跟着猛地一颤,随即,一串急促的呼吸声从被子里流出来,半晌,一颗脑袋才终于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一双通红的桃花眼贼兮兮地绕着整间卧室三百六十度的转了一圈,终于,宫三昼的小心脏从高空中放下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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