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机械地拧过脑袋,看到不远处另一桌桌子旁,谢岫白不知道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笑得跟个偷腥成功的狐狸一样,缓缓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旁边的人。
队员沉默地看了看那张纸,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张。
一模一样。
谢岫白给完“档案”,就从从容容地起身,撇下同样被震惊得瞳孔地震的队员,走向了下一桌。
第一个拿到他“档案”的队员:“…………”
这小子,是把户口本打印了几十张,准备在这挨个发,好告诉他家他成功把自己贴到队长户口本里去了吗?
别人炫结婚证,你炫户口本?
好吧,队员迟钝地反应过来,谢岫白也没有这东西,联邦不给他发。
林涧到的时候,一帮人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
唯一看起来还有点人样的,就是明明已经成年了,但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被队友不由分说地归类为年纪小的小朋友,勒令不准喝酒的修焠。
谢岫白坐在其间,已经不知道喝了几轮,眼看着是不成了,白皙面颊浮着一层红晕,平日里半睁不睁的瑞丰眼含着笑,单手支颊坐在那笑。
林涧结了账,给了不菲的小费,让餐厅的侍应生送这堆醉鬼回家。
自己则亲自把谢岫白扶了起来,朝外走去。
谢岫白喝醉了不大老实,林涧来拉他还不配合,一本正经地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碰我,不然我男朋友会把你头拧下来的。”
听得林涧满头黑线。
谢岫白半倚靠在他身上,头搭在颈窝,嗅到熟悉的味道,立刻把刚刚的威胁忘到了九霄云外,委屈得很:“你怎么才来呀,我都……都等你好久了……”
林涧:“抱歉,路上堵车。”
谢岫白立刻又不满了,“抱歉?为什么要抱歉,歉是谁?不要抱歉,你只能抱我。”
林涧:“……”
过了会儿,谢岫白又开始絮叨,含含糊糊地指责林涧,“你都没给我买戒指,果然,太主动的不会被珍惜,你根本不爱我……”
他一说话就乱动,鱼一样往下滑。
“别动。”林涧低声道,“再动把你打晕了扛肩上,一路扛回去。”
谢岫白闷头蹭他,“不要,我要抱你回去,不要你扛我。”
“你站稳了再放这种大话。”林涧叹了口气。
谢岫白这醉鬼记性竟然还不错,跌跌拌拌一路,坐到车里,还记得一路纠结的事,“你逃避话题,果然,你就是不想给我名分。”
林涧好笑道:“我逃避什么了?”
“戒指!”谢岫白把自己光溜溜的手伸给他看。
林涧拿他没辙,“行行行,买买买,明天就去给你买,行了吧,要什么样的,钻的还是白金的,不然买个蓝宝石祖母绿,红橙黄绿青蓝紫全来一个,给你十个手指头都带满。”
谢岫白醉着,听不懂他在打趣,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听起来还不错,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就要彩色的,七个颜色,正好可以一天一个换着带。”
“收了神通吧小白同学,他们要对你PTSD了。”
“不要,我就要七个,”谢岫白大猫一样蹭人,黏黏糊糊去亲林涧,“哥哥给我买。”
林涧路都要被他绕的走不动了,无奈停下来,“我买,行了吧,能好好走路了吗?”
谁知谢岫白一听这话,又不满了,就着林涧的话开始了新的表演,“……行了吧?什么叫行了吧?”
“你很不耐烦吗?我明白了,你敷衍我,还嫌弃我。”
“……”林涧说,“我还想打你,想重温一下你的少年时代挨的那些毒打吗?小白同学。”
谢岫白抱住他,醉的脸颊酡红,“不要。”
短短几步路,两人走出了爬世界第一高峰的难度。
林涧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了车里,谢岫白闭着眼就躺在了座位上,嘟囔着好困。
林涧转身回驾驶座,探身去给他扣安全带,腰间忽然一热,被烫了一下似的。
他一顿,抬起头,对上谢岫白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漆黑凤眸雾气氤氲,白皙面容上敷着一层薄红,绯红的唇微微长着,喘息不定,筋骨分明的手搭在他腰间。
酒味和不受控制蔓延出来的信息素味道交织在一起,林涧敛下眸,拍了拍他的手,“坐好。”
谢岫白缓缓凑近,掌心温度因为醉酒格外滚烫,蓦地唇角一弯:“你知道吗?”
“嗯?”
“我有名分了。”
林涧侧过头,避开他专注的视线,“刚刚不是还说我不给你名分吗?”
谢岫白有点不高兴,“我有,今天拿到的。”
“好好好,你有。”林涧哄着他,“现在可以坐好了吧?”
谢岫白老实了一分钟,林涧把他的手拿下去,刚给他扣好安全带,坐回自己那边,谢岫白又把头伸了过来,好奇地打量林涧,“话说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车里?”
“路人甲,还有这是我的车。”
谢岫白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话,“不可能,你好眼熟,我肯定认识你。”
林涧说:“十个想追我的八个都这么说。”
谢岫白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来,“有很多人追你吗?难怪,我也觉得你好好看,你能拒绝他们和我在一起吗?”
“可我有男朋友了啊,”林涧故意说,“我和你在一起,我男朋友怎么办?”
谢岫白想都没想:“甩了他。”
林涧后悔刚刚怎么没开个录音把他这句话录下来,忍俊不禁道:“不行啊,我很喜欢他的,绝不会这么草率和他分手然后接受你。”
“那……”谢岫白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强忍委屈说,“我可以不要名分的。”
林涧心情复杂,“看出来了,是挺不要脸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戏还挺多。”
“什么戏?”谢岫白茫然了一瞬,不知道思绪拐到哪去了,情绪低落下来,“我没有做戏,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一看到你就好喜欢……”
林涧忍无可忍,“谢岫白,你随便见个人就说喜欢吗?”
谢岫白给自己分辩,“不会啊,我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的,只有你,我一看到你,就特别喜欢。”
他脑海一片混乱,无数过往的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见林涧不信,委屈地解释:“是真的,连你的衬衣我都好好藏着的。”
林涧没听懂:“什么?”
谢岫白醉的一塌糊涂,老老实实投案自首:“你的衬衣啊,你给我的,你穿过的,我让阿邦带走了,后来你穿的那件是我找人仿制的。”
林涧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没印象。
这事对谢岫白而言记忆深刻,但是对他而言,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个插曲。
但他的脑子毕竟不是摆设,认认真真回忆了一下,还真从回忆里扒拉出了这么件事。
甚至前后连贯,把另一件事也给串联了起来。
他专注看着道路前方,“你把我穿过的衣服藏起来了?”他手指缩了一下,平静地问,“我没记错的话,那会儿我们刚认识吧,你藏我衣服干什么?”
“我喜欢你啊,”谢岫白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要赶我走,我想留点纪念。”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太……”林涧斟酌用词,“过了吗?”
“会吗?”谢岫白睁着眼,“我明明已经收敛了好多……”
“……”林涧一时没理解,“收敛……了好多?”
“原本是想睡你的。”
“但你看起来不会同意。”谢岫白有点苦恼,“又不能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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