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谢司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谢予安叼着剩下的半截烟,又想起来周延小时候的样子。
临走之前,谢予安拍了一把彭阳的肩膀。
“我会让他和我一起回来。”
翌日,联盟军委的专机从中央城军事机场出发,赶往双方商定的谈判地点。
专机上。
“弗雷德里克家族竟然把谈判的地点安排在他们家的科技庄园?”
乔斯年穿着军装,一只手支着额头,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不是在阴阳怪气谁:“嗯,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家的科技园区的火力级别可以直接把半个城区炸成灰,到时候不会一言不合就直接跟我们动手?”
他看向一众严阵以待的助理:“诸位,做好以身殉职的准备了吗?”
几个谈判组的人瞬间卡壳,原本严肃的场面迅速变得诙谐了起来。
乔斯年的秘书拼命忍着笑:“倒是也不至于,我们这不是还有隐藏武器吗?”
“就是,我们这到时候还可以打一打感情牌不是?”
“对啊乔处,我们有人质!”
乔斯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把目光投到那一位“隐藏武器”和“人质”身上。
谢予安顶着一顿人炽热而又期待的目光,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看手里不知所谓的书,对自己的身份非常有自知之明。
“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就是来旅个游的?”
秘书笑得要死,但是不敢吱声。
谢予安抬头,和乔斯年隔空对视一眼。
两个小时之后,专机在——大区机场降落。
大秘书长的助理在机场等待已久。
“乔处长。”助理伸出手,和乔斯年客气地握了一下,招呼道:“我姓任,是周柔秘书长的助理。”
乔斯年客气道:“任助理,有劳。”
“您客气了。大秘书长已经在等着各位了,这边请——”
这位姓任的助理说话非常周到圆滑,和乔斯年这个狐狸你来我往地寒暄着倒是也没冷场,直到领着一行人从机场出来,他才状似随口,问道:“我们这边收到的消息,特别行动处谢予安谢司长也是随访的成员之一,但是这……怎么没看到谢司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乔斯年不动声色,张口就道:“谢司长临时抱恙,所以取消了行程,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来得及更正人员名单,请您见谅。”
“原来如此。”
任助理笑起来,站在车前,伸手拉来车门:“请您。”
上了车,秘书趁着没有外人在场,偷偷在乔斯年耳边问:“乔处,谢司不跟我们一起吗?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乔斯年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痛处,沉默半天,忽然问话。
“你有孩子吗?”
秘书和乔斯年差不多大,闻言顿时露出很不矜持的笑容:“我结婚好几年了,有个女儿,才刚刚两岁。”
乔斯年冷笑一声:“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秘书:“?”
庄园内。
周柔走下楼梯,幸灾乐祸地看着坐在水池边发呆的周延:“有一个你一定不会想听到的消息,现在有兴趣听一下吗?”
“是什么?”
周延站起身,仰头看着周柔,心里像是被一根线牵了一下。
周柔这么一说,他就有了一点猜测,但是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的期待。
“我的助理刚刚告诉我,谢司并没有和谈判组一起过来。”周柔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道:“并且他们给我的名单是有谢司的名字的,他只是临时取消了行程。”
周延微微停顿片刻,因为期待和兴奋而抬起的眼尾缓慢地垂了下去。
“啪——”一声,一个蓝色的小球被从水池里拍了出来,正好砸在了周延脚边。
里格兴冲冲地把脑袋拱到了岸上。
但是周延如同没有看见,半天都没有反应。
“这是为什么?你没有事先和他联系过吗?”
周柔弯腰把球捡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池边,远远地把球抛向了泳池的另一侧,随后以一种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敏捷速度从池边退开。
周延:“卜子平和我说,他暂时不想看到我,所以我……”
“哗哗”两声,里格的大尾巴拍起来两米高的水花,兜头浇了周延一身。
周延:“……”
周柔乐得笑出了声,对周延道:“今天的谈话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你还要去参加吗?”
周延抹了一把脸,还是难掩失落:“我不去了。”
“好吧。”周柔也不认为周延会有兴趣和一群人打官腔,就道:“但是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等双方的谈判进入正式磋商的阶段,你就必须要出席了。”
周柔完全没有被溅到水,一身得体正装,冲着周延挥挥手:“走了。”
周延在水池边站了一会儿,里格已经把球捡回来了,仍旧丢到水池边,期待周延陪它玩耍。
“你自己玩儿吧。”
周延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转头往楼上走。
整个三楼安静得缺乏人气。
周延抽了根干的毛巾顶到头顶,扯下湿透的短袖丢到一边。
但是那种难以言说的郁气仿佛一点一点弥漫到了头顶,周延难得沉不住气,转头绕到了卧室外面的起居室。
冰块掉进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延对于酒精向来克制,但是这次竟然忍不住破戒倒了大半杯烈酒。
酒精刺激着口腔,辛辣冰凉一路蔓延到心口。
踏进房门的一瞬间,周延感觉到空气里蔓延着能量层扫过的细微余波,好像是一层看不到的波浪从半空扫过。
周延警惕而又准确地扫向一个方向。
瞬间,周延瞳孔微微一震。
来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目光温柔而又深邃地看向了周延,在周延的怔愣中,他站起身,踏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金色,朝着周延走过来。
他抬手顺走了周延的酒杯。
冰块在杯子里晃荡着,发出杂音。
他就着周延的杯子浅抿了一口金色的酒液,然后在周延唇边落下犹带着凉意的吻。
……
那一瞬间周延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是从梦境从来都不会这么真实——他能够再次触碰到的、温热而又柔软的嘴唇,从交缠的唇齿之间瞬间漫开的辛辣味道里面还带着果香的余韵,都真实得让他感觉到真切的心惊。
周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定在了原地,灵魂却都在剧烈的震颤中碎成了一片片碎屑,但是又万分舍不得就这么干脆地散开,更不敢伸出手去触碰这个人,于是只好一动不敢动地盯着他,好像只要他一动,这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就好像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厨房的岛台之前,谢予安在会议的间隙溜出书房,从他杯子里顺一口还带着余温的咖啡。
恍若隔世。
忽然,周延惊醒一样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谢予安伸出去的手。
杯子瞬间从谢予安手中滑落下去,又被谢予安眼疾手快地半道截住。
周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到那个人锋利的轮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骤然爆发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周延总觉得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心跳。
谢予安一把握住周延的手腕——在他的指尖仍然带着冰凉和湿润的触感,是刚才从玻璃杯上沾上的。
周延浑身一震,浓重的血色瞬间漫上眼眶。
两个人站在门口,挪动脚步的声音全都被厚重的地毯吞没,周延晕头转向得如同一只刚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木乃伊,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而谢予安的手指沿着周延裸露的肩头一路下滑落到后脊,几乎是……一个轻柔的拥抱。
他僵硬地一连后退好几步,一脚踢到了硬物才反应过来,已经被按着肩膀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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