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寒打字:“没必要,等我死了,我就把这东西还给他们。”
说什么死不死的,南贺槿又不高兴了,他愤愤地盯着对方:“不准乱说话。”
你一只鬼还在乎这些?闻吟寒懒得理他。
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见沙发上坐了两人,以为是来开房的客人,于是问道:“两位订房?一间还是两间?”
这口吻,应该是工作人员了吧。
赵洺兆赶紧甩开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迎上去追问那人:“我们来找人,请问您知道谢非这人吗?”
那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问道:“你们找谢经理干什么?”
“是这样,”赵洺兆拿出孙静海的名片,“我们是鼎盛酒店那边的人,有事情要和谢非谈一谈。”
鼎盛酒店的名头还是有一点分量的,那人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接过名片确认之后,他让两人稍等,自己则去前台给谢非打电话。
一通电话结束,那人说谢非马上就来。
谢非下来的果然很快,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急匆匆冲到前台,问孙静海在哪里,自动忽略了坐在沙发上的闻吟寒和赵洺兆两人。
赵洺兆故意咳嗽两声,吸引了谢非的注意力。
谢非不过三十来岁,却腆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那价格不菲的西服似乎都快被他撑破,岌岌可危的裤子紧绷着,是旁人看了,都会觉得心惊肉跳的程度。
也不知道这些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沦落成这副模样,赵洺兆沉默一瞬,然后开口:“谢非先生,是孙静海让我们来找你的。”
至此,谢非才注意到这两人,因为闻吟寒那出尘的气质和过分冷淡的神情,让他一阵恍惚,瞄过赵洺兆时,差距一下就体现出来,回了神。
谢非抬起手,和赵洺兆礼貌握手:“请问孙静海找我是有什么事?”
赵洺兆微笑:“谢非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谢非一愣,然后露出恍然的神情,连连点头,带着两人朝外面走去。
枫林酒店的门在身后合上,闻吟寒回头看了一眼,和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前台那人对上视线,耳旁响起南贺槿的声音:“就是这人,他身上的煞气很重。”
满身煞气,却能心平气和地接待他和赵洺兆,如此心性,看来这枫林酒店,也是卧虎藏龙之所。
闻吟寒和他点头致意之后,转身跟上了赵洺兆两人。
谢非还不知道赵洺兆是假借孙静海之名,骗他出来,此时正满心欢喜地猜测着孙静海突然找到他,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或者想让他回鼎盛酒店?
他一路上提出不少问题,就是想从赵洺兆的口中得知一点消息。
赵洺兆心里那个慌啊,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家弟子,真不明白商界的事,也也不明白谢非口中说的那些专业名词的是什么意思,只能装模作样地点着头,微笑,希望能把谢非糊弄过去。
然而他越是这样,谢非脸上的兴奋劲儿越是明显,语速也是越来越快,那口水都快喷到赵洺兆脸上了。
赵洺兆苦不堪言。
闻吟寒被南贺槿牵着,不远不近地吊在两人身后,一边商量着晚上要吃什么,一边还不忘计划明天去商场囤年货,惬意悠闲,和满头大汗的赵洺兆简直是天差地别。
第43章
“你想买什么?”
南贺槿问闻吟寒,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好要买什么,所以把问题抛给了对方,反正他只需要跟着闻吟寒就行了,这些事,也不需要他担心。
闻吟寒看着前面走路都喘的谢非,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南贺槿说了什么。
南贺槿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买什么?”闻吟寒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蠢,“是你要求去的,怎么现在反过来问我要买什么?”
“反正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想到那条被一票否决的“没有允许,不准往身上蹭”的规矩,闻吟寒对于这种话的信任度已经不高了,他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
跟着赵洺兆和谢非走进一家茶室。
茶室人不多,赵洺兆要了一间单独的包间,闻吟寒落在最后,随手关上了门。
赵洺兆和谢非坐在正对面,谢非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孙静海到底找他干什么,是不是他认为的那个意思。
“谢非先生,你先冷静。”
赵洺兆擦了擦汗,继续说道:“其实今天来找你,不是孙静海的意思,是我们找你有点事。”
一听这话,谢非突然闭上了嘴,神情变得警惕起来。
闻吟寒坐在靠门的位置,防止谢非突然想溜,虽然有南贺槿到这儿,这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得做好二手准备。
谢非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两个人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他连孙静海的影子都没见到,仅仅凭一张名片就信以为真,还乐颠乐颠跟着跑了出来。
赵洺兆终于不用再没话找话应付这人,大大松了口气。
“谢非先生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谢非不动声色:“你们是警察?”
“这倒不是,”赵洺兆笑笑,“我是清泉寺唯德真人的弟子,算风水捉妖鬼,道教天师一行,赵洺兆。”
“天师?还捉鬼?”
谢非拔高声音,嘲讽意味十足。
“谢非先生似乎不信?”
摊牌之后,赵洺兆就不再那么拘束,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你要是不信,我给你露一手?”
这话引得闻吟寒都把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
谢非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好整以暇,似乎是在等赵洺兆给他露一手。
赵洺兆拿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神秘玄妙的符文,他将符箓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举至胸口处,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猛地一动,将符箓贴在了谢非额头上。
谢非勃然大怒:“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破口大骂,都动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部位,他的语调渐渐染上惊恐。
“我为什么动不了?!”
“谢非先生,”赵洺兆无奈叹气,“都说了让你冷静冷静,你怎么越来越慌了,这样我们可没办法谈话了。”
谢非眼中惊恐,但听了这话,好歹是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骂街。
他是真的怕了,这像鬼压床一样,脑子虽然清醒,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种失控感,没有人会不害怕。
赵洺兆把贴在他额头的符箓扯了下来,口中默念一句,便将其抛在空中,倏地燃烧起来,化作飞灰,不见了。
谢非瘫软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动了动四肢:“可以动了?”
“小小的定身符而已。”赵洺兆笑得嘚瑟,他就喜欢看这种被吓到的人,“谢非先生?现在信了吧?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谢非看了一眼包间紧闭的门,闭眼无力道:“说吧。”
赵洺兆单刀直入:“你认不认识季凉茵?”
原本还软趴趴瘫在椅子上的谢非,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赵洺兆:“你怎么知道她?”
他站起来,逼近赵洺兆:“你怎么知道她的?!”
谢非一声更比一声狠戾,他眼中爆发浓浓的杀意,额头的青筋鼓起,突突得跳,显得整个人无比凶恶,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赵洺兆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他吓得不轻,紧紧抱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就往闻吟寒背后躲。
于是,谢非的视线随他转了过来。
闻吟寒淡定地喝了口茶,问赵洺兆:“他又不是鬼,你怕什么,刚才还神气得不行,怎么,现在就不会用定身符了?”
赵洺兆嘟囔一句:“那是我偷偷从师父那儿拿的,我还不会画,没有多的了。”
所以只有一张的珍贵符箓,他就用来吓唬谢非了?
一时之间,闻吟寒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描述自己的心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