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用力抱了他一下,重重点头。
趁着陆景深去准备行装和人手的空档,姬清招来寿春和夏喜,对两人吩咐道:“你们准备一下,住到晓珍苑去贴身照顾好榛榛。”
“是,王爷。”两人条件反射地点头,反应过来后不解道:“可是我们都走了,那王爷怎么办?”
“本王与将军明日南下虔州。”打发走了寿春和夏喜,姬清正想叫陆三和陆五,不料陆三自己闪了出来。
陆三跪在姬清面前道:“王爷,查到了,那下毒的女子是吏部侍郎钱勇的第二十八个小妾。”
姬清一愣,有些懵地道:“钱勇那么多小妾……不是,钱勇的小妾为什么要给外祖父下毒?”
继而蹙眉道:“钱勇是王阁老的门生,王阁老这是已经站队了?”
陆景深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于是道:“王阁老已与姬睿结亲,等同打上了燕王的标签,但不会这么轻易站队,至少在皇上眼里,必须是个纯臣。”
话聊到这里,姬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们此去虔州呢?”
陆景深道:“虔州刺史蒋牧也是王阁老的门生,近两年来因为剿匪有功,被封为三州刺史,统管虔州宣州庐州。”
姬清沉吟道:“如此说来,此人颇有些能力?”
“政绩确实不错,年关的时候银钱往来亦是不少,我们这次便去会一会此人。”语罢,陆景深看向陆三,“人抓了吗?”
陆三道:“已经抓了,但无论怎么用刑,只说英国公贪图她的美色,而她只是想给英国公一点教训,不知道会毒死人。”
姬清啐道:“简直血口喷人,不知廉耻,这样的话谁会信!”
陆景深道:“京兆尹会信,现在英国公没死,什么话都由她说。”
姬清愤然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放过那些想害外祖父的人?”
陆景深拉住他的手,往门口边走边道:“当然不能放过,我们去告御状,钱勇这个人好色成性,强抢民女,我们也算为民除害了。皇上现在需要我们帮他办事,此时不用皇上,更待何时。”
……
勤政殿里。
成顺帝看到去而复反的两人,头都大了。
“又怎么了?”
姬清单膝跪地,面露凄惨地道:“儿臣如今除了父皇,就只有外祖父这一个亲人了,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成顺帝道:“怎么回事,慢慢说清楚。”
姬清一五一十把英国公中毒之事给成顺帝说了。
“银杏汁液?竟然还有这种毒!”成顺帝也惊了,这种银针探查不出来的毒他也怕。
事后便有了一条,即日起,御膳房出的糕点,不准带香味。
姬清恳切道:“此事千真万确,求父皇替儿臣做主,否则儿臣就是此去虔州也难安心。”
成顺帝皱起眉头,是啊,还要靠这两个人去虔州办事呢,那些暴民要除,放儿也不能白死,陆景深还是要利用的,只要有姬清去,就不怕陆景深不跟去,朕还什么都不用出,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让一个钱勇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成顺帝当即招来金吾卫统领林宗狄,吩咐道:“林爱卿,吏部侍郎钱勇涉险毒害朝中大臣,朕命你即刻去查抄钱府,务必找出毒药的线索。”
姬清上前道:“儿臣在国公府见过,对这种毒药有些了解,请求与林统领同往。”
“准奏。”
出了宫门,陆景深直接去了城北大营。
姬清则与林宗狄带着成顺帝的口谕,和一干金吾卫,浩浩荡荡去了钱府。
钱勇本就心虚,看到这阵仗顿时惊了一跳,连忙上前陪笑道:“不知什么风,把林统领吹来了,快请入内堂喝茶。”
“钱大人不必麻烦,我等也是奉差办事。”林宗狄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搜!”
一众金吾卫不由分说呼啦一下涌入钱府,里里外外搜查起来。
“诸位大人当心,别把府里的东西碰坏咯!”钱勇假惺惺地叫着,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但随着时间推移,金吾卫没有搜出任何可疑的东西,钱勇脸上的表情渐渐轻松起来,“各位大人,钱某一向奉公守法,府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此事钱某定然会如实禀报皇上,求皇上还老臣一个公道。”
林宗狄焦急地看了一眼进进出出的金吾卫,盘算着若真搜不到,也只能空手回去复命。
姬清在钱勇那名小妾的房间内仔细观察着,每一处都没有遗落。
箱笼柜子、桌椅、床下,都没有可疑之物,姬清将视线落在化妆台那些瓶瓶罐罐。
姬清拿起一瓶,仔细闻了闻,一旁的丫鬟解释道:“这些是发油,主子养护头发用的。”
金吾卫翻找了一下就没看出异常。
唯有姬清,一瓶一瓶拿起来,打开盖子闻过,有桂花味的发油,还有茶花味的和木槿花味的,很快,姬清在这堆发油瓶子里找到里一瓶香味可疑的发油,确认是银杏芽汁液。
他塞入怀里,什么也没对钱勇说,直接叫上林宗狄回宫复命。
姬清等人前脚刚走,钱勇急急忙忙来到小妾房间查看,但那些发油瓶瓶罐罐都一模一样,要不是有个隐秘的记号,连他也很难分清,但翻来找去,他都没有找到特殊的那一瓶。
钱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这毒药难得,且不易察觉,一时没舍得扔,没想到如今酿成大祸。
片刻后,他又爬了起来,衣衫都顾不得换,匆忙赶去了燕王府。
结果却在燕王府外却吃了闭门羹。
这个节骨眼,姬睿撇清干系还来不及,哪里会见他。
最后钱勇苦等不到姬睿,自知已成了弃子,只好心灰意冷地回府,匆忙安顿好家人。
……
宫里,成顺帝拿到毒药,立刻招来太医院三名太医研究,三人一致得出结论,此物含有大毒。
成顺帝大笔一挥,御笔朱批,“吏部侍郎钱勇,纵妾行凶,残害肱骨之臣,流放三千里。”
姬清拜道:“儿臣叩谢父皇。”
谁都知道钱勇不是主谋,但抓不出主谋,断其一臂也是好的。
姬清想起这次南下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走出勤政殿之后,干脆转身拐去了秋阑宫,打算探望惠妃娘娘。
惠妃听到通传立刻迎了出来,拉住姬清的手,激动不已,“清儿,真的都好了吗?”
“惠姨,余毒清了,已经痊愈了。”看到惠妃这般喜极而泣的模样,姬清有些愧疚,应该更早一点来看望惠姨的,而不是在快要离开上京城的时候。
“那就好,听到你四哥说你已经恢复了,我还不敢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是老天有眼呐!”惠妃真心为陈皇后高兴。
拉着姬清说了许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
“你那时候浑浑噩噩的,记不得也不能怪你,过好眼下,相信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是,我眼下很好,惠姨放心吧。”姬清笑道。
惠妃犹豫片刻,问道:“你现在懂事了,自己身边的关系能理清楚吗?”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姬清能恢复健康,她就算是拼死,也该拦着陛下赐婚。
如今孩子刚一清醒过来,面对这样强加于身的一段婚姻,怎么受得了?
惠妃话说的很委婉,但姬清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耳根子微微有些泛红,他轻轻点头,“我懂,陆景深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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