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身份,带个斗笠肯定不大像话,他随手摘了下来扔去人怀中道:“侯爷既能提出,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说吧,我该如何配合?”
“...你真答应了?”
段星执:?
越翎章笑了笑,很快回过神来:“星执愿入我侯府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提醒你一句,逢场作戏罢了。”
“那也无妨...”越翎章抬眸望着上方的人,不自觉低喃,“不过这种事上演戏我也是头一遭,说不出个配合的所以然来。毕竟...如星执这般绝色在侧,实在容易假戏真做。”
这人还真是改不了随时随地调戏他的毛病。
段星执微微摇头,扯了扯唇,蓦然俯下身逼近人,双唇近到几乎只差寸许。
满意见到顷刻僵住的人。
他略微偏过头轻笑了声,缓慢道:“那在这之前,侯爷能不能先回答我,为何我不过是凑近一点,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假戏真做?不知侯爷学到了哪一步?我就站在这儿你又能如何?”
“好好谈正事,再这般...唔...”
话说到一半,原本低垂眉眼的人蓦然抬起头正视着他,后脑冷不丁覆上手掌压住,唇上瞬间传来温热触感。
段星执:“......”
越翎章毫不犹豫加重压在人脑后的力道,轻轻眨了眨眼。他是没什么经验不假,但不妨碍他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生出觊觎之心。
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亲到了。
第79章
下一刻,视线翻转,他被揪着衣襟整个提起重重按在了墙上。近在咫尺的双眸微眯,沉静黑瞳中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薄怒:“越翎章,适可而止。”
“不是你先问的?我顺心而为罢了。” 越翎章仰着头,下意识反手撑墙,盯着人轻轻笑了笑,“不逗你了,正事为上。我即刻派人送拜帖入钟府,估摸要半个时辰,正好你先去换身衣服。”
段星执眉目舒展些许,骤然松开抓着人衣襟的手。
只是还不待他向后退开,就见人身形踉跄向前倒来,他下意识伸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你...”
“这回真不是故意的...” 越翎章反应更快,在被推开前抓着人手臂拉开半步距离,偏过头看着空旷的墙面习惯性扬起个散漫笑容:“只是有些站不太稳。”
察觉臂上显而易见的借力动作,段星执神色微顿,垂眸轻轻扫了眼晃动的飘逸衣摆下若隐若现的腿部轮廓,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将人重新扶去了椅上坐好。
“现在去哪儿?”
“跟我来。”
-
不多时,两人一道进入坐落城中心富丽堂皇的乐坊。越翎章带他走的后门,加之正值白日,这挂着闲人勿入的院子更不见其余人影。但饶是如此,他才踏进仍是隐隐能听见前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白日也这般热闹。” 段星执跟在人身后,看了眼轮椅轻车熟路驶过一看便是刻意铺设的平路,边打量四周边随口问道:“这乐坊是你开的?”
“不是,我只是最常来这儿罢了。”
“能让店家舍得在后院铺上这种石料,又推平数道门槛,侯爷出手之阔绰可见一斑。”
越翎章懒洋洋撑着额角笑:“星执怎么不猜测我是以权压人?”
“所以是吗?” 段星执不甚在意顺着接了句话,随手拂开头顶果架坠下的藤蔓穿过小径,不过根据侯府的奢华程度来看,越翎章应当不会为了这点钱财落个欺民霸市的坏名声。
“自然不是,不过...” 越翎章抬眸看人,“我要是当真以权压人,星执如何看我?”
段星执瞥去一眼:“我赞同如何,不赞同又如何?”
“若是赞同,我索性就顺着星执的意思仗势欺人到底,直接命人将你抓回府中金屋藏娇,想必也不会怪罪于我。若是不赞同...” 越翎章伸出两根指头指了指天,言辞凿凿,“总之我什么坏事也没干,星执可不许对我生出偏见。”
段星执:“......”
“你那是在对天发誓?手势不大对。”
越翎章偏头看了看手,慢腾腾缩了回来望着人笑道:“算是吧,不过心不诚。毕竟现在没做过,不代表以后不会。随意糊弄一下,要是真破了誓,应当也不至于遭雷劈。”
“糊弄我还是糊弄上天?”
“都有,反正不管糊弄过去哪一个我都不吃亏,不过要是前者自然更好。”
这人理直气壮又分外坦诚的模样,他一时间甚至不知该气还是笑。索性一脚踩停轮椅,执扇抵在人颈间,弯眸笑道:“对着一个几面之缘的人就能整日油嘴滑舌这般轻浮姿态,我该说你命大,还是该说不愧是定安侯府。”
否则如何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刃锋出扇的瞬间,原本还算松快的氛围倏然紧绷,四周若有似无的杀意浮在空中。
段星执神色平静,只当没发现暗处那几名蓄势待发的护卫,他早察觉到一直有八名深不可测的高手潜藏在附近保护这位侯府主人。只是他这会儿折扇再进寸许都能顷刻要了越翎章的命,却还不见那些人出手阻拦。这等护主素质,实在有待加强。
“嘶,疼疼疼,快放下。我闭嘴,不乱说话了。”
他这才收了势,冷淡睨了人颈上血痕一眼缓缓退开:“没有下次。”
越翎章擦了擦颈上伤口,轻声嘀咕了一句:“好凶。”
段星执笑了声,随手晃了晃折扇,目不斜视率先迈开步:“既然领教了那就收敛着点,我脾气不好,其他人固然能看在侯府面子上忍你。我在此处孑然一身,可没什么顾虑。”
不过越翎章固然偶尔有些烦人,但远不到将他真正惹怒的地步。刚才也只是小惩以示警告,他若当真生气,对方怕是这会儿早已身首异处。
越翎章继续懒懒散散靠了回去,仿若无事发生跟上人:“我又不是整日对着旁人胡言乱语,就你一个,哪会有其他人对我起杀心。”
他回眸睨人一眼:“你原来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对你起杀心的似乎不止我一个吧。前不久不是才遭了刺客?怎么,调戏人家遭的报应?”
串联当日的所有细节,那位齐鸦阁的刺客似乎原本就是送去越翎章房间,只是阴差阳错被他们席间截了下来。
如今乍然想起,也不知道天雍台塌后,顾寒楼和那位兵器谱上的人究竟是生是死。话说回来,不知侯府和陈府又是哪门子恩怨。越翎章不良于行,又早已远离权力中心,根本犯不了那些人的利益才是。
“我好端端的理会那些人做什么,那些刺客本身就是冲着侯府...算了,不提也罢。” 越翎章把玩着手中短笛,倚着椅背轻声道,“这不是对着你才情难自禁。”
段星执缓缓站定。
是当真有恃无恐他不会生气,还是觉得惹毛他很好玩?
越翎章见势不对,迅速转移话题指了指前方:“到了,就是这座楼,衣衫我已经让人备好在里头了。”
他回头冷淡瞥人一眼,径直推门而入。
-
这些时日在城中见过的以色侍人之辈不在少数,对其装束事先多少有心理准备。本以为越翎章给他准备的应是坊间常见的艳丽薄衫,不想踏入房间后,端端正正摆在床榻间的,是一片素白。
内里布料是上乘的皎白如云锦缎,上罩一层广袖烟纱,以银丝辅以暗针绣出精制繁复的鹤纹,乍眼看去并不醒目,只在日光下才隐约可见一点光泽。衣襟袖口皆以浅黄封边,金丝勾勒出整齐标致的云纹针脚。不过到底并非量体裁衣,换上后有些许宽松。
但也并非坏事,段星执抬手看了看左手上的银色细链,自从将面具销毁后,那颗宝石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了这条没法取下的链子,似乎只能等彻底更替伪身之后才能祛除。
如今衣袖宽大,正好遮住这颜色极浅的细链,只露出小半截手指。只要不是有心撩开袖摆,旁人几乎察觉不了他手上挂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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