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到回信,他就有办法救出真的魏昭出来,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离开。
“要不你们明天先行动身?我晚一些再自行回京。”魏昭说道。
连信道:“我怕你不跟着,唐梓歌半路上偷偷把人杀了。”
“他不是听你的吗?”
“这个……”
……
次日一早,连信就一直在不停地劝唐梓歌,说了一堆道理,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路上不杀岳晖。
连信这才松了口气,他猜想魏昭可能要留下救人,他帮不上忙,便把分内的事做好,不给他添乱。
他带着唐梓歌去衙门大牢提人,刚到牢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
“怎么回事?”连信连忙跑了进去。
魏昭和赵淮霁已经到了,两人都十分无语地望着牢房地上的洞。这洞黑漆漆的看不出有多深,朝向墙壁的方向延伸。
“这人属地鼠的,半夜挖了个洞跑了。”
唐梓歌又压不住火了,“早知道昨天就该把他给杀了!”
连信拉着他的手,勾了勾他的手指,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唐梓歌皱眉,“是钻地鼠干的。”
“钻地鼠?”
“此人名为闫融,是一名江湖奇人,目前应该是加入了魔教,为魔教办事。奇怪……魔教的人劫岳晖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朝廷作对了?”
赵淮霁的目光变得阴沉。
魔教吗?
他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向不过分干预。像是唐梓歌这种江湖帮派的人,有时会做一些违反朝廷法度的事,但只要不过分,他也不是很介意。
唐梓歌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从牢里把一个奸.杀三名女童的犯人劫了出来,让人用一把非常钝的小刀一点一点把他下半身刮成肉沫,那犯人痛苦嚎叫了三天才死。按朝廷律法光是劫囚便是重罪,但朝廷不追究,默许他按江湖规矩行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淮霁能容忍这种偏激的做法,但要与他为敌,他可不会手软。
魏昭忽然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驯养过的狗?或许可以闻着气味追踪。”
屋子里还留有岳晖用过的一条手巾,想来沾染了他的气味,可以用来追踪。
“有!衙门里确实养了一条狗,能闻着味儿找人。”一个官差应声说道。
“那太好了,这洞不是那么容易打的,想来没打通多久。他应该没走太远,如果方位正确,或许能追上。”魏昭道。
官差便去把狗牵了过来,是一条毛色黄黑相间的田园犬,看起来非常精神。见到魏昭的时候“汪汪”叫了两声,还摇了摇尾巴。
“它叫毛毛。”官差露出一脸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摸了摸它的头顶,“毛毛,到你立功的时候了!”
魏昭把那条手巾放到毛毛的鼻子下面,毛毛用力嗅了几下,欢快地叫了一声,撒欢儿地钻进了地洞里。
魏昭便跟在后面,他从地洞里钻出,便来到了府衙后面的一处僻静街道。
一回头,他看到“季先生”也跟着出来了。他的衣服上沾了一些地洞里的泥土,却似并没有发现,由着这些泥土沾在自己的衣角处。那洞挖得并不宽敞,要钻出来需要矮着身子,他本就个子高,必然会蹭到洞里的泥土。
魏昭的印象中“季先生”一向是极爱干净的,衣服上从来没见过半点尘埃,仿佛他的衣服永远不会脏一样,他这个样子,魏昭还是头一次见。
“季大人也要一起?”魏昭迟疑道,“不一定找得到,我只是试试。”
赵淮霁道:“走吧。”
……
“你说那狗能找到岳晖吗?”连信看着赵淮霁跟着钻出地洞,不敢确定地问。
唐梓歌摇头,“我觉得找不到,那条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连信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哎呀!”
“怎么了?”
连信突然发现,他让皇帝跟着敌国的卧底跑了。
而且这卧底还是个高手!
皇帝不会有事吧?
他九族没事吧?
……
魏昭跟着毛毛一路往前走,赵淮霁跟在他身边同行。毛毛初开始跑得挺欢,二人便也跑得快了些。赵淮霁虽武功不强,不能像魏昭那样身轻如燕,但他还是会些武功的,底子不差,追上一条狗并不费力。
这一路出了城,渐渐远离了闹市,越走越安静。再后来就看到了山光水色,竟是来到了荒山野外之地。
魏昭:“……”
果然靠不住,这都跑哪儿去了?
已经是过了晌午,魏昭无奈道:“看来这趟是无功而返了……回去还得走很久,季大人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
他看到毛毛已经饿到趴地上不动了,他现在回去不但要走很远,可能还得扛条狗。
“这里哪有吃的?”赵淮霁微怔。
“有的,等我一下。”
魏昭看到不远处有水流,便走上前去,拔出染墨剑,用力在水中一刺。水面溅起了一小片血花,那鱼却因为剑身过于锋利而没法挑起来,滑落到水里了。
但这并不妨碍什么,魏昭将死鱼捞起,剖洗干净了,又找了些干柴架起来,最后用两块石头撞出火花点燃了干柴。
烤鱼的香气渐渐飘出,赵淮霁不由得有些呆了。
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以前,那个人也这样给他烤过鱼。
不多时鱼就烤好了,魏昭把鱼头扯下来喂了毛毛,将鱼身分了一半递给赵淮霁,说道:“吃吧,没有盐,味道可能不太好。”
赵淮霁接在手中,却没有吃,只是怔怔地望着魏昭,目光中带着几分神游天外般的迷离。
魏昭歪了歪脑袋,“怎么了?想什么呢?凉了可就更难吃了。”
赵淮霁这才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的烤鱼,缓缓道:“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魏昭咬了一口鱼肉,问:“你的故人现在在哪儿呢?你想他就去找他呗!”
“死了。”
“……”
“呃……抱歉。”
魏昭吃了一点东西,肚子便不觉得那么饿了。他低头看到毛毛还在啃那只鱼头,忍不住骂了句:“傻狗!你就是想跑出来玩儿吧?”
正说着,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躁动声,声音渐近,像是有许多人在吆喝。
魏昭看向声音传来之外,只见一头野猪正从远处向他这个方向跑来,野猪的身后跟着一群人,这些人拿着各种工具,一边跑一边吆喝,还有人冲着魏昭喊,“小哥快让开!别猪给拱了!”
毛毛吓得狗毛都竖起来了,跳起来就跑到一边避着,嘴里的鱼都掉了。
魏昭却站着不动,等到那野猪近了,他猛地拔剑挥落,一剑劈下,借着野猪冲过来的力道,将野猪生生地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后面跟着跑过来的人都傻眼了,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叫道:“这位大侠太厉害了!”
魏昭将手中的剑轻甩了两下,剑上的血迹便顺着剑尖滑落,整个剑身依旧漆黑一片。他还剑入鞘,道:“你们来抓野猪吗?这野猪撞到人会死的,危险得很。”
说话间他看到有几个人搀着一个中年汉子往这边走来,那中年汉子腿上血淋淋的,显然是受了伤。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无奈道:“我们也知道危险呀,这不,阿牛就受伤了。可是这快过年了,总想着给家里人吃口肉。我们一合计,就上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头野猪。”
他拱手道:“多谢小哥,这肉我们……能带回去一些吗?”
魏昭道:“你们都带走吧。”
老人大喜,“太谢谢啦!这下村子里过年都能吃口肉汤了。”
那野猪虽不小,但要一个村子分,每人只怕也就分上一口肉汤。
赵淮霁眉头轻蹙,“你们连过年都吃不起肉吗?这玉城的百姓过得这么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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