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冷冰冰的目光投向钱五,对魏昭道:“带走!”
魏昭应了一声,押着钱五,跟着杨晋来到之前的小院子里。
钱五的手一直在抖,见杨晋在后面关门,这才小声对魏昭道:“你干嘛呀,我……”
魏昭压低声音,“放心,不会有危险,演好你的戏。”
钱五心中稍安,寻思着魏昭大概想套话,应该……不会害他的性命吧?
杨晋进了屋里,看向钱五的眼神愈加地阴冷。
钱五打起精神,陪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嘛……你看那些侍卫全是皇帝派来的,我连自由都没有,只能如此。”
杨晋问:“你谋反的事儿暴露了?”
钱五点头,“暴露了,所以才会被软禁,我真的不是存心害你,我自身都难保。”
杨晋冷哼一声,“真没用,当年我助你争储,你胆子小,半途退缩,白白便宜了赵淮霁。现在我助你谋反,你还暴露了……怎么这么没用啊你!”
钱五:“……是,我没用。”
杨晋有些恼火,站起身来,指着钱五道:“亏你当年死乞白赖地求我,若知道你这么没用,本王何必在你的身上费这么些心思?那城防图是我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拿到手的,现在没了音讯,你让本王如何给陛下交待?”
魏昭总算理解杨晋只身闯入赵淮明的府邸时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了,这样看来,杨晋根本只是把赵淮明当成一个下人随意指使,完全不觉得他有胆子反抗。只是杨晋没想到赵淮明早就被抓,府里全是皇城卫。
钱五哀求道:“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害你……你就让我走吧,别杀我好不好?”
杨晋眉头皱起,“两年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以前的你好歹有些傲气在,现在这副鬼样子,低声下气得跟个乞丐似的……说起来,你长相也有些变了,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看来这些年被赵淮霁折磨得不轻。”
钱五低着头,不敢再与他对视,怕被他看穿,只是顺着他的话接口道:“我当年和他争储,他当了皇帝,自然不会善待于我。”
“是吗?”杨晋忽然伸手托起了钱五的下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怎么本王听说你还娶了姬妾?你说过,就算是你当上了皇帝,也会一辈子伏于本王身下,你可还记得?”
钱五本来就只是个乞丐,最近才被人教着识了几个字,他没读过书,一时愣住,思考着“伏于本王身下”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道:“我明白……”
他跪下道:“我记得的,我自然是记得的。”
他本就是个乞丐,给人下跪倒也没什么为难的。
杨晋恼了,“你装什么傻?本王是这个意思吗?”
钱五愣了愣,他理解得不对吗?不是见到他就下跪的意思?
他偷眼去看魏昭,心想这位大人应该懂吧?
却见魏昭的眼神透着疑惑,显然也不明白。
杨晋气得踢了钱五一脚,“再装!那个在本王的床榻上叫得最大声的是不是你?”
钱五的身子僵住。
这什么情况?
魏昭也惊呆了。
原本这两个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他想起之前系统说过,赵淮明曾去私通太妃,他显然是喜欢女人的。他倒真是豁得出去,为了得到杨晋的助力,竟愿意委身在他身下让他玩弄。
杨晋道:“不杀你也行,今晚把本王伺候得舒服了,本王明日一早放你离去便是。本王不是无情的人,若真是杀了你……本王还真下不去手。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一别两年,本王倒是好奇得很,你的能耐有没有长进!”
钱五的身子颤抖着缩成一团,让他去……伺候男人?
还是杀了他吧……
杨晋再次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将气息吐在他的脸上,“这是你最擅长的事,你不会觉得为难的,对吧?”
钱五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想去茅房。”
杨晋松开手,“去吧……魏昭你跟着,别让他跑了。”
魏昭应了一声,带着钱五出了门,走到院后的茅房处。
钱五颤声道:“小人不愿意……”
魏昭点头,“你走吧,再继续下去就该露馅了。你回去之后不必带人来搜此处,今日和杨晋说过的话也不要对人提起,只说自己寻机逃跑了就是。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在我面前泄露了身份,想来对你也不利吧?”
“是,小人全听魏大人的。”
魏昭便带钱五到墙边,托着他上了墙。钱五坐在墙头上回头看了魏昭一眼,道了声“谢谢魏大人”,便跳下了墙头跑了。
好一会儿,魏昭才回到屋内。
杨晋看他一个人回来了,愣了一下,“赵淮明呢?”
魏昭道:“一不留神,让这老小子跑了。此处不能待了,王爷请移步。”
杨晋摆手道:“不必,他不会带人来抓我的,他不敢。”
魏昭早想到杨晋自负,自是相信赵淮明不敢来抓他,这才让钱五不必带人来搜。
他点点头,“那便好。”
杨晋皱眉,“你故意放他走的?”
魏昭道:“属下不敢。”
杨晋半晌没再说话,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也罢,正事要紧,城防图是指望不上赵淮明了,他如今自身难保,帮不了本王。魏昭,你现在是朝中重臣,你可有办法找到城防图?”
魏昭道:“属下尽力去找。”
杨晋冷笑一声,“敷衍本王?”
“属下不敢。”
许久,杨晋又道:“本王还未问过,你本名是什么?”
“属下本名叫阿周。”
“姓什么?”
魏昭低下头,“不知道,小时候就被带去了山上练功,不记得本家的姓氏了,只记得小名叫阿周。”
杨晋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蔡施那老东西就喜欢拐些四五岁的小孩子回来让手下去训导,大了再选些最优秀的出来当杀手或者死士。”
魏昭心念一动,道:“王爷此次来带的死士想来也是出自师父那里吧?”
杨晋道:“自然。”
魏昭皱眉道:“却不知王爷如何露了行踪,竟被大理寺抓到了?”
杨晋愣了愣。
他此行机密,按理说不会泄露行踪,之前被抓后确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魏昭这么一说,蔡施倒是挺可疑的。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此事的时候,他只动了一下念头,又道:“你为本王偷来城防图,本王便赐你若水之毒的解药如何?事成之后你不用再当杀手,本王保你回北齐当官。”
魏昭依旧只是道:“属下会尽力。”
杨晋忽然哈哈一笑,“你小子精明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你怕本王拿了城防图也未必给你解药对不对?小子,你知不知道,这解药的秘方早已遗失,这世上仅存两枚解药,一枚在陛下那里,另一枚便在本王手中。”
魏昭猛地抬头望向杨晋。
只有两枚!
他以为这解药并不难得,却不想只有两枚,杨晋必然不会轻易给他。
杨晋迎上魏昭的目光,见他盯着自己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干嘛?我没带在身上,这东西于我来说并无用处,我不可能时时带着。”
魏昭收回了目光,“属下并没有想做什么。”
他也猜到解药没在杨晋的身上,不然他就直接动手抢了。
杨晋道:“今年年初的时候本王向陛下要了一粒解药,这解药于我无用,却对你极为重要。不过……本王倒是想考考你,你能否猜出,本王为何要讨这解药?”
魏昭低头深思了许久,才道:“王爷喜欢男子,对一个杀手见色起意,却反而害死了他?”
杨晋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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