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栩理都不理他,朝杜如喜一伸手:“杜小弟,过来。”
杜如喜走到江少栩身侧,朝纪正庭一拘礼。江少栩在他背后一拍,介绍道:“这是师姐的亲弟弟,杜如喜。”接着朝纪正庭一努下巴,“这是我师……这是纪正庭。”
“纪大哥。”杜如喜还想说客套话呢,江少栩直接给他打断了,自己走过去,伸手就去摸纪正庭的腰侧。
左腰摸完摸右腰,摸完又用手箍个圈儿,顺着纪正庭的腰身,前后贴着这么一环。
纪正庭也是真是个好脾气,伸手攥了他手腕,问道:“你找何物?”
“你荷包呢?”江少栩跟纪正庭,那真是半点儿都不用客套的,“我的丢了,你的银子拿来给我使使。”
师兄弟之外,一侧站着杜如喜,另一侧站着代华。
两人脸上都带着笑,视线各自盯在不同的地方。明面上的笑意里,各有一道儿不同的神色,十分隐秘地闪了那么一下子。
第12章
江少栩一路护送杜如喜往南走,要去一处叫古川的乡镇,说来也巧,纪正庭有要事查办,也是奔的这个地方。
几人既然目的地相同,江少栩这边儿又嚷嚷着没了盘缠,那自然是两队人马合成一队,一并赶路了。
其实说来说去的,江少栩也就是死鸭子嘴硬,他自小和纪正庭一块儿长大的,摸爬滚打都在一处,兄弟情义颇为深厚,这纪正庭要是孤身涉着什么险了,他第一个不答应。
更何况……
他唰地扭过头,气势汹汹地瞪了眼跟在纪正庭身后的代华,更何况纪正庭身边儿还坠着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歪心思,那还不如孤身一人呢,他更不放心了。
两人的队伍一下扩成四个人,好处是不尴不尬地共骑问题解决了,纪正庭直接租了辆马车,车厢里坐两个,马夫的位置坐两个,四人正正好能坐下。
代华岁数最小,个子也最矮,是第一个上车的,那马车的脚蹬子高了些,纪正庭在旁边还搭了把手。
杜如喜趁着这个功夫,站在江少栩身边和他说话:“江大哥,我们……要一同上路吗?马车不比骑马,行得慢,我怕,兴许会耽搁纪大哥的正事。”
江少栩眼睛眨都不眨地紧盯着纪代,脑子压根也没在杜如喜身上,应得也含含糊糊:“是啊。”
杜如喜顺着他的视线,往纪代身上瞥了一眼,目光又收回到他身上,继续道:“如果江大哥是在顾虑盘缠的事情,其实也不足为虑,我手上的月钱,倒是还算充裕。依我之见,不如——”
江少栩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眼一瞪,朝着纪代就气腾腾地冲过去了。
起因也不是别的,就是代华不愿意坐车厢,想坐在前头陪着纪正庭赶车。
那江少栩能让么?不能啊!
他一个字儿都没多废话,吭哧吭哧挤到那俩人中间,直接用自个儿把两人给分开了,一蹬脚就坐上了马夫的座儿,然后把缰绳往纪正庭怀里一丢,大着嗓门道:“赶紧的,上路了。”
于是乎,师兄弟在前头赶车,后头坐着未曾谋面的杜如喜和代华。
车厢内,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彼此安静地打量着对方。
代华翘着一只二郎腿,手肘垫在膝盖上,掌心托着尖下巴。这车厢里没来就没多大地方,他摆出这么个姿势,一下子就离杜如喜有些近。杜如喜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他也在笑,笑得很漂亮,眼神毫不遮掩,颇为直白地上下打量了杜如喜一番,开口道:“你姓杜?药谷的人?”
杜如喜微笑:“是。”
“哦——”代华拖了拖长音,歪了歪头,“听说药谷上一任的谷主也是姓杜,好巧呢。”他顿了顿,端出一副好奇的面孔,“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呢?”
“也算不上巧。”杜如喜还是微笑,“‘杜’在药谷那一带算是大姓,附近不少的人家都是杜姓。”他眼睛笑眯眯的,状若无意地在代华托腮的手腕上扫了一眼,接着一抬眉,像是有些惊讶地赞誉道,“说到出身,小兄弟你中原话说得真好,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口音呢。你是……南疆出身?不过我听闻南疆人极少步入中原,不知小兄弟身处此地,又是何种缘由?”
代华脸上的笑意晃了晃,托腮的手收回来,整个人也坐直了,另一只手盖上去,掌心遮住了腕骨上不算显眼的青色纹身。
马车一路吱呀,摇摇晃晃地驶进了古川镇。
进镇的时候天已大黑,当务之急是先寻得住处。纪正庭驾着马车,边走边打听,最后带着几人住进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
一进门,江少栩直奔柜台,找掌柜的订房。
房间剩得不多,刚好还有四间,都是天字号的,在客栈的二楼,钥匙和门牌就挂在掌柜的身后,分别是天字一、三、四号房,和天字八号房。
纪正庭掏钱付定金,江少栩拿了钥匙门牌就开始分房间。
一号房给纪正庭,三四号房是他和杜如喜,代华自己离得远远的,去住八号房。
江少栩当时就这么想的,想把代华撇得远远儿的,结果小二领着他们一上楼,他抬头一瞅那个格局,顿时有点儿傻眼了。
第13章
这家客栈的二楼,一整层都是客房,房间之间隔着廊道。
四个人一上楼梯,右侧走廊第一间便是天字一号房,往后数是二三四,之后走廊便到头了,房间号拐了个弯儿,四号对面是五号,接着再排回来,一号房正好和八号房是对门,两扇门的中间不过三步路。
两厢一对比,反倒是三四号房离得更远一些。
江少栩愣在当场,脑瓜子刚转过来,纪正庭已经推门进了一号房了。
代华靠在八号房外,朝着江少栩的方向转了转手里的门牌钥匙,脸上一笑,转身也进了屋。
这可给江少栩闹腾坏了,之后连着两三天,每天天一亮就往纪正庭房里钻,也不干别的,就守着他三师兄,生怕自家师兄一个把持不住,清白就没了。
那几天纪正庭需得在古川镇耐心等个消息,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下楼用膳,其他时间都不出门,一般就在房里打坐调息。江少栩就跟着他一起盘腿儿坐着。代华试着过来敲过几次门,每回都是江少栩抱着膀子堵在门口,粗声粗地地问他有何事干。
就这么堵过几回以后,代华面儿上的笑明显快挂不住了,脸色隐隐泛青。
就连吃饭的时候,江少栩都要抱着筷子碗和纪正庭挤坐在同一个板凳上。他们师兄弟两个都是高个子,非得这么挨一块儿坐着,俩人腿都伸不直,胳膊也老打架。
江少栩一贯大大咧咧的也不在意这个,扒饭扒得倍儿香。纪正庭则是从小到大都带着这么个毛毛躁躁的小师弟,早是习惯了,眉目淡然,夹菜都让着师弟先。
代华坐在两人正对面,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晃了一下,饭没吃下两口,便扔了筷子,回屋去了。
杜如喜坐在桌子另一侧,其实饭菜也没吃上几口,但守礼守规矩,撂了筷子还是在桌上作陪,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也不多言,就安安静静地笑看江少栩鼓着腮帮子夹菜吃,看纪正庭把他喜欢吃的菜挪到他面前去,再看他吃噎了拿胳膊杵纪正庭,纪正庭动作熟练地摸茶杯出来给他倒水喝。
最后,江少栩打着饱嗝吃光了所有盘子里的菜,纪正庭喊小二结了账,三个人起身上楼各自回房。
纪正庭的一号房离楼梯最近,他冲杜如喜点头示了下意,便开门进了屋。
江少栩本来抬脚就要跟着进的,杜如喜走在他身后,状若无意地和他搭了句话:“江大哥,你和纪大哥的关系似乎很好啊,你们认识很久了?”
“啊?”江少栩的注意力被这么一勾,立马就忘记想干嘛了,脚下一拐,就跟着杜如喜一道儿走了,“啊对,我们同门么,进山就待一块儿了。”他还搁心里算了一把,“认识十二三年了吧。”
“十多年,那的确很久了。”杜如喜笑吟吟的,“怪不得你们亲厚得仿佛亲兄弟一般。”他眼皮子落了落,像是随口说道,“不过就是是亲兄弟,也少有吃住都整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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