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还不是,现在还不显。
偶尔小狐狸尾巴没藏住,露出来甩两下,江少栩也看不出。他被那双带钩子的漂亮眼睛近距离这么一望,脑袋自己就飞走了,剩下副空壳傻憨憨地杵在这儿,净顾着脸红心跳满心冒泡了。
杜如喜嘴唇差一丁点儿就要贴上他了,可就离着那么一咪咪的距离,就是不肯再往前一步。江少栩立刻紧张起来,呼吸都屏住了,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小心翼翼又懵懵登登地往前一送,俩人的嘴唇终于贴到了一起。
杜如喜明显是笑了一下,上来就伸舌头湿漉漉地舔了一口。江少栩后背都僵了,本能退一退,杜如喜伸手抵住他下巴颏,舌头尖儿一顶进来,就腻腻歪歪地亲了口大的。
江少栩都让他给亲迷糊了,那口烟到最后也不知是进了谁的嘴。
“嗯……”杜如喜笑弯了眼,亲完又在江少栩嘴唇上蹭了蹭,挺满意,“这不是会亲嘴吗?”
江少栩到现在也没明白他怎么前脚刚告白,后脚儿就亲嘴儿了,反正是亲了,脑袋飘飘的,人有点迷瞪,愣了半天神,憋出这么一句:“病……好些没有?还难不难受……”
“嗯。”杜如喜就又笑了,脑袋歪了歪,“情话确实是不怎么会说。”
江少栩就吭哧吭哧闭嘴了。
之后俩人再上路,杜如喜是装都不再装了,戏也不演了,走一会儿就笑眯眯地喊喊累,喊喊虚,江少栩闷头闷脑地凑过去亲一口,亲完当场就见好。
这一路没走多远,嘴巴倒是吃了不少次。
每回杜如喜一靠近,江少栩就都挺紧张,脑子里那根筋儿紧绷着,旁边一有点儿啥风吹草动的,他眼睛还没看清呢,手里攥着的火折子先歘地一下打出去了。
不远处的树干上,有什么重物嘭地一声落了地,然后就是一嗓子吃了痛的惨叫,叫声隐隐有些熟悉。
江少栩本能将杜如喜护在身后,动作大了,抻着背后伤口了,还疼得他抽了口气。
“江少栩!你!!”那掉地上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咋咋呼呼的爬起来,脚上可能受了伤,还狼狈地打了个踉跄,一扑身,抱住树干,“你干什么!!”
江少栩遥遥定睛一看,哟呵,这不是南陵的小少爷南宫逸吗?
第44章
江少栩自己也没料到,和众人失散之后,第一个找到的竟然是南宫逸。
当时他们中了机关,混乱之中,南宫逸和南陵派的弟子也走散了,从暗道摔进了一片林地。他独身一人走到这附近,忽然听见了人声,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便躲在了树上。结果刚上去没蹲稳呢,他身子都没转过来,就被江少栩一个火折子给打了下来。
落地还没落好,南宫逸脚还给摔崴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一路上没少江少栩的刺儿。
江少栩压根就没心思搭理他,满心全扑在他娇弱多病的杜小弟身上了,恨不得下个石阶都得扶着手。
杜如喜也乐意让他扶,整个人始终笑眯眯的,时不时抬袖子给他擦个汗,还旁若无人地附在他脸旁,说几句别人听不见的体己话。
南宫逸一个瘸子在后面走得无比艰辛,看着他俩直皱眉。
后来这林间路越走越开阔,路旁生着野果子,江少栩摘了一把分着吃,杜如喜手上的全是熟透的红果儿,南宫逸捞着几颗青的,吃进嘴里酸到发苦。
再后来江少栩捉了溪水里的鱼,架起火来烤着吃。烤好了他又要挑个卖相最好的给杜如喜,南宫逸这回长记性了,自己手快抢了条最大的。
江少栩抬眼皮瞅瞅他,没言语。
南宫逸早就饿极了,这会儿吹了两口,张嘴就是一咬:“呸!”他脸色一变,噗噗吐出去,鱼没烤熟,肉还有些半透。
江少栩抻着脖子看看皱着脸的南宫逸,又看看手里的鱼,小声对杜如喜道:“还没熟,我再烤烤,你再吃。”
他那嗓门,小声说话对面也听得一清二楚,南宫逸当场就不干了,抬手就要把鱼扔了:“江少栩!你故意耍我玩儿是不是!”
江少栩哪儿还分得出心思耍南宫逸啊,他其实就是不会烤。他小不点儿那阵确实是过过苦日子,可那时太小了,压根也不会做饭,六七岁之后就进重华了,后来也没机会弄这些。就这架火烤鱼都是样子货,瞧着像是很有经验那么回事儿似的,实际上都是做一步看一步,连蒙带猜的。
“南宫公子,悠着点,鱼就三条,扔了你就拖着伤腿去找吃的了。”杜如喜转了转手里插着烤鱼的树枝,笑得一脸乖顺,“江大哥可不是你南陵派的弟子,没那个闲情上赶着伺候你。”说完了把烤鱼晾了晾,剥了鱼骨,递给江少栩,“江大哥,吃这里,这里肉嫩。”
南宫逸很气,但也很饿,最后还是怒气腾腾地把鱼吃进了肚,一边吃一边发少爷脾气:“不就是条破鱼!没滋没味!大不了算我欠你一顿饭,到时候你来南陵,我请你去吃最好的鱼,这破人情还了你便是——”
如此这般,三人在林子中摸索着走了一天一夜,其中细节按下不表,第二天终是找到了其他的人。
南陵派的弟子们急忙迎过自家走丢的少爷,南宫逸这一路上没少受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腿还瘸着一条。
纪正庭和江少栩也重新汇合到一处,除了江少栩背上受了刀伤,师兄弟俩皆没有其他大碍。代华和苏绮生都不在队伍之中。
“苏道长受伤不轻,已经随前辈的车马回去治疗了。”纪正庭道,“代华
……受了箭伤,已经疗过伤了,现在行踪不明,我……”
他顿了顿,神色一凛,再开口便严肃了起来:“对了,你来看看这个。”
纪正庭让江少栩看的是大魔头的尸体。
在他们触发了机关被关进地底时,这魔头当时还是昏死的状态,等众人各自逃了出来,再见到这个大魔头,这人已然是没有了一丝气息。
众人聚集到一起,围着大魔头的尸体站成了一圈,南宫逸挤过江少栩,硬是瘸着腿凑到了前排。
纪正庭蹲在尸体旁边,说出了心中一处疑惑:“不知何故,这邪教教主的手腕脚腕都有不同程度的淤痕,之前应该是没有的。”他试着抬起魔头一只手,手腕和手掌相连的关节软得出奇,垂落的角度也很诡异,看着就像是被人断过手筋一般。
南宫逸猜测道:“会不会是之前掉进地道时,碰到了什么奇怪的机关?”
纪正庭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这事儿确实有点怪怪的,首先是怎么就这么巧合,在围剿的关键时刻触发了机关,所有人全都掉了进去,魔头消失了一阵之后,再出现人就死了,身上还多了伤痕。这最后一击是江少栩和纪正庭二人联手打出来的,打的明明是胸口,可伤痕却都在四肢。
要说是机关弄出来的,这得是什么样的机关,会专门折断人的手脚?
可如果不是机关,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江少栩皱着个眉毛,本来也在琢磨呢,琢磨到半茬儿,手指忽然被杜如喜悄悄摸摸捏了捏。
他转头看过去,杜如喜正一脸专注地目视着前方,看着挺正经的样子,可手上的小动作却颇多,小拇指一蜷,偷偷勾住了他的手指。
江少栩面上一讪,哪儿还想得了别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光顾着脸红了。
第45章
不论如何,围剿魔头的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事儿有纪正庭去操心,江少栩一贯是有力出力,不需要出力他就闲待着了,正好腾出时间来好好养一养后背上的伤。
他那个伤口,当时只是粗略地止血镇了痛,回古川镇以后,又专门找大夫重新上药处理了一下。大夫也不知给他上的什么药,药粉抖在伤口上,江少栩疼得整个人跟筛糠似的,但还不能显出来,杜如喜在一旁陪着呢,他当着心上人的面儿,怎么好意思喊疼。
不过就算他忍着不喊,杜如喜一眼也能瞧出来,他那脑门子全是冷汗,脸色都不对了。杜如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背过身正在整理药箱的老大夫,忽然往他身前凑了凑。他以为杜如喜要和他说悄悄话呢,就把侧脸送了过去,结果脸颊上倏地一湿,杜如喜飞快地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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