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终于,男子松了口,像往常一样将他抱上了榻,臂弯给他枕着,吻了下他的额头:“好眠。”
好眠。
谢玉幽幽的想着:哄好了吗?
还是没好?
若是好了,霍寒为何不唤自己娇娇?
没好吗?可霍寒又跟平常没有区别。
他的思绪乱飞着,两种想法来回拉扯,扯的他睡眼惺忪,也没想明白。
最终,干脆偏过头,拽住霍寒的衣襟,死死不放——罢了,他在身边,比什么都好。
谢玉惦记着霍寒,这一觉睡的有些浅,天光乍破时,就已经微微转醒。
他下意识收紧了手,奈何,握住的却是空气。
是空的!
空的!!!
霍寒呢?
又生气了?
不要他了?
谢玉有些慌,立刻坐直,靴子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走。
腊月的北方,只着单衣的帝王赤脚踩在地上,有士兵看见了想去提醒,却被身边人严厉制止:“据说陛下的精神不大好,别靠近,万一他发起疯来,是要杀人的。”
这种说法,一传十,十传百。
没有人管谢玉,没有人救他,他就这么赤脚走着,情绪压的厉害。
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了霍寒议事的地方。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小心听了听,里面有声音,似乎在商量年后的战事,他……是不是不好直接走进去打搅?
谢玉拧着眉,未清醒的脑子纠结片刻,竟是一转身,坐在了屋前台阶上,双手抱膝,安静的等待着。
天空落雪了,堆在他光洁的脚边,谢玉只穿了件单衣,瑟瑟蜷缩着,等了好久,好久,又好久。
直到有大胆的官员上前询问:“陛下,因何在此啊?”
谢玉才恍恍然抬起头,嘴唇冻的有些发紫。
他的视线迟钝的聚焦着,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官员的脸,便听身后大门豁然拉开。
霍寒的神色满是慌乱,一时找不到大氅,竟是将自己的棉衣脱了,慌忙裹在谢玉肩头,伸手将他抱起来,来不及跟任何人说话,便抱回屋里,用自己的肚子给他暖着脚。
情绪这般低沉,怎生又发病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生玉儿的气,今早也不该走。
霍寒的呼吸方寸大乱,等谢玉抬头,看清面前的脸时,男子的眼圈全红,眼尾已经润出了星星点点的泪。
哭了?
哭什么?
谢玉静静盯着霍寒,片刻后,伸手去为他擦眼泪,眼看那眼泪落下来,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他竟是也有些想哭。
时光一点一滴的流逝,室内的炭火噼啪燃着,终于,谢玉松了手,一下子抱住面前的人:“对不起!”
他崩溃的掉下眼泪:“你别跟我生气,我知道错了!”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我要活着,活着好好听你的话。”
“我爱你!”谢玉的肩膀抖得厉害:“霍寒,我爱你,你不要凶我,不要不理我,我害怕,我真的怕……”
说到这里,像是将分别七年的委屈一下子吐了出来,谢玉伏在霍寒肩头,哭的不能自已,揪的霍寒一颗心生拉硬拽似的疼。
“是我不好。”他道歉:“我不好,我应该好好保护你,不生你的气,不舍得生气。”
“只是见不得你不顾死活,糟践自己的身子。”
霍寒摸着谢玉的发:“娇娇……”
谢玉抖得更厉害了,这一抱,仿佛什么隔阂都跟着烟消云散,霍寒顺着他的背:“明天开始喝药,我给你调理,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好不好?”
“……”
“好不好?”
然后,谢玉哭着点点头。
他趴在霍寒肩上,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好大一会儿,才哽咽着缓过一口气。
霍寒为他穿好衣服,抱着他,在他面前拿出了那封绝笔信。
真的是他拿走的!
谢玉眸色一怔,立刻又紧张起来,肩膀紧绷,手下意识揪紧了霍寒的衣领。
却见霍寒抱着他,行至窗边,毫不犹豫的,将那封信甩手丢进了炭炉里。
燃起的火光映亮了谢玉漆黑的眼。
帝王微微偏头,抱霍寒抱的更紧了一些,听他说:“往事如烟散,来日共白头。”
共,白,头。
该烧掉的。
霍寒想:那封惹玉儿不开心的信,早该烧掉。
他就是谢玉的郎君,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不需要那封信了,谢玉越发娇气了,照顾他的方法,也要与时俱进。
霍寒久久的抱着谢玉,将他整个人都暖热了,才敢有稍稍的放松。
怕玉儿发烧,又怕他没安全感,便叫人搬了炉子过来,当着玉儿的面,给他熬了姜汤。
垂着手端到人身边,霍寒拿谢玉的耳垂降了降手上的滚烫温度,顺势笑着哄他:“那些药我让他们凑齐了,养几日便能开始喝,我每日给你好好熬着,不要怕苦。”
他怕苦啊。
谢玉盯着霍寒,几分不悦,刚想问什么,忽然,啵~
唇角忽然被霍寒印下一个吻,谢玉目光颤动,听霍寒说:“等身子养好了,我嫁你,给你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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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终于甜啦!往后都甜啦!玉玉会好哒!都会好哒!给点fafa奖励下团团叭!
第112章 甜死了甜死了(内有玉儿人设图)
谢玉顺着他喝了几口,觉得身上暖了,便一甩手将碗丢向一边。
滚汤倾洒,差点灼伤他的手。
霍寒眼眸顿凌,立刻眼疾手快的扶住,瓷碗搁在床头小桌上,才堪堪松下一口气。
回眸时,正看见谢玉收敛眼眸,眼尾含着难掩的笑意,像个做坏事得逞的狐狸。
坏狐狸!
霍寒敏锐的捕捉了他眼底那点侥幸,一只手将他抱的更紧些,重新拿起碗,又自己吹凉了,一口一口哄他喝完,才忽然来了一句:“玉儿?”
怀里的人顿了顿,听他道:“你没有生病是不是。”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谢玉扣着衣角的手一紧,嘴硬道:“生病了。”
话音落,屋内静谧一片。
见霍寒久久不言,谢玉的心微微提起来一些,偏过头去看他。
却不想,刚看一眼,唇就被含住,软软的,温柔中含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强势,很认真吻他的时候,霍寒是闭着眼睛的。
呼吸纷乱,极有技巧的挑逗着,烈的像一团火。
男子剑眉锋利,眼睛虽然闭着,但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深情,每每于这个时候偷看他,谢玉总能看入迷。
忽然,舌尖被勾,谢玉下意识颤了颤,慌忙抱住人,身子也跟着软了不少。
他的腰被霍寒紧紧环在怀里,真正吻他的时候,霍寒总是不老实,会留一只手撩他的衣襟,像是非要听到他几声闷哼才算罢休。
谢玉一向很乖,软软的任他欺凌。
呼吸最乱的时候,谢玉看见,霍寒就这么含着他的唇,慢慢掀开了眼皮,四目相对,谢玉的耳朵倏然变红,很快,被霍寒握住。
带着薄茧的指尖,意味深长的掠过耳朵。
“嗯……嗯哼……”谢玉不敢再看,便闭上眼睛哼哼着,像是在求饶,然后,霍寒就会吻的再认真一些。
一个很绵长,很绵长的吻。
尽管谢玉会换气,结束的时候,却依然靠在他肩膀上不停的分唇喘息。
霍寒很高,身子比他高上太多,吻技又好,一个吻就能撩的他方寸大乱,脖颈出了一层薄汗。
谢玉没了力气,于是抬手轻勾起男子的发,慢悠悠绕在指尖,然后他听见,霍寒狠狠松了一口气,随后,抱着他笑:“你没生病就好,吓死我了。”
霍寒太了解他了,再精明的骗术也顶多撑上一时半会儿。
谢玉闷闷“嗯”了一声,听霍寒又问:“没生病,为何要大冷天的坐在雪地里,身子本就不好,多叫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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