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小孩躺在地上,多日未进食,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可能要饿死了吧。
眼神呆滞地望着上着锁的门,眼泪默默地从眼眶里淌下来。
他以前不敢当着女人的面哭,每次他忍不住哭了,女人便会狠狠地骂他打他。
“村长,那个跳河自杀的疯女人就住在这里!”
“听说那女人七年前来这里时怀里还抱着个婴儿。”
“那孩子跟着她也是倒霉哟!”
听到人声,小孩手脚并用奋力地爬到门边,用最后一丝丝力气拍了拍门。
门上的锁随着他的拍打震动了几下,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撞击声。
这声音刚好被外边正在商量如何安排女人后事的村长和村民听到了。
村长看到了那扇上着锁的门,唤人去拿了一把砍柴用的斧子。
斧子一扬一落,破旧的门锁便脱离了木门。
打开木门发现门边趴着一个瘦小的孩童,浑身脏兮兮的,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淤青。
“那个疯女人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早说那女人精神有问题。”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那个女人。
“既然人都死了,就不要再妄议是非了。找块地,把那女人埋了吧。”
村长俯身下蹲,抱起了地上的孩童,走出了这个破落的院子。
自那以后允乐就有了爷爷,爷爷待允乐很好,给他取了“允乐”这个名字,望他能知足常乐。
爷爷只知道允乐大概七八岁,不知他的生辰八字,便把带他回家那日当作是他八岁的生辰。
爷爷是李家沟的村长,有点学识,平日里空闲了就会教允乐读书识字,雕刻木雕。
允乐十岁便能写出一手行云流水般飘逸的毛笔字了,十二岁开始跟
着爷爷学习基础的木工和木雕雕刻。
但,他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过一个词,大家都当他是个哑巴。
后来,爷爷有了自己亲生的孙儿,每日都会抱着孙儿教他喊“爷爷”。
允乐心里失落,就怕以后爷爷不要他了,就每日模仿爷爷的口型,最后终于学会了喊“爷爷”。
“爷爷。”
当允乐喊出那一声“爷爷”时,老人家顿时热泪盈眶,他悉心教导的大孙儿终于学会开口说话了。
看着爷爷落泪,允乐也跟着红了眼眶。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眼角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勾起了二皇子对这人的兴趣。
第十六章 安王被绿
二皇子在允乐床前负手而立,打量着床上之人,虽说是有那么几分像宋夕颜,但三弟他都娶了宋夕颜了,怎么突然又对这个小东西上心了?
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这段时日,你在安王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恭敬地立在一旁的夜阑思虑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回道:“这阵子,安王忽然开始冷落安王妃了,还把这人从那个荒院抱回了自己的居所。主子,会不会是安王已经发现安王妃小产之事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二皇子倒是不知道她小产之事,转过身,神色如常,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宋夕颜她小产了?孩子是安王的还是我的?”
“主子,孩子是安王的,安王妃肚里的孩子一个半月前没的,那时诊脉发现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四个半月前,主子身在明国,那孩子不可能是您的。”
“宋夕颜不生下孩子套住安王,玩什么流产的把戏?”
“安王妃心里爱慕的人是主子,她可能不愿替安王诞下子嗣吧。”
听到“爱慕”一词,二皇子冷笑了一声,宋夕颜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却老是奢求些她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他接近宋夕颜不过就是看在三弟喜欢那个女人,想要利用她而已,日后扳倒安王还需要她为自己效力。希望这女人不要老是做些无用之事,惹得三弟对她失去兴趣才好。
“你回去吧,盯着宋夕颜和安王。”
“是,主子。”
夜阑是二皇子安排给宋夕颜的人,表面上是保护她的安危,实则是监视安王府的一举一动。
安王大早上上完早朝回来听人禀报说听风阁的小公子不见了,就一甩衣袖,立即飞身去了听风阁。
“允乐呢?“
阿福听到王爷的声音双腿发软地跪下了,因为过于害怕,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安王没有得到回应,上前一脚踹在阿福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本王问你话呢?也哑巴了吗?”
王爷的那一脚踢得狠极了,阿福捂着胸口吐了一大口血,一股血腥味直冲入鼻。
“王爷,昨晚小人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更没听到公子摇铃。醒来时,公子就已经不在床上了,只留下了这串铃铛。”
安王接过阿福手里的那串铃铛,铃铛是他特地找工匠用黑金打造的,只要轻轻摇一下,铃铛里面的黑金珠子便会撞击外壳,发出清亮的金属撞击声。
一摇铃,屋内屋外都可听到,为的就是可以让允乐的需求及时被知道,及时被满足。
这串铃铛若是被人强行摘下肯定会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但,守在外间的阿福却并没有听见。
难道允乐是自己摘下的铃铛?
“一百刺鞭,去刑阁领罚。”
“求王爷看在公子的面上饶过阿福吧,一百刺鞭,阿福他肯定撑不住的,公子回来了没看见阿福,肯定会难过的。”
一旁的紫苏跪在地上替阿福求情,还搬出了公子。
安王回想起允乐那日为他俩求情的可怜模样,心里也软了几分。
“允乐要是没事本王就饶你一命。”
“谢谢王爷。”阿福跪着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庆幸自己又一次在公子的庇佑下逃出生天了。
第十七章 重要的人
安王亲自为允乐画了一幅画像,派人找了京城画技最精湛的几个画师临摹了几十幅,分发给各个城门守城的将士,彻查来往行人和车马,确保允乐不会被带出京城。
敢冒风险来安王府掳人,那人一定是想用允乐来威胁他。
如此想来,允乐现在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允乐胆小,现在应该害怕极了吧,还是得尽快找出他的下落才是。
安王想进宫去寻求兄长帮忙,却在宫门口碰到了正要出宫的二皇兄。
“大中午的三弟怎么又来了?”
安王没有回答二皇子的问话,反问道:“那二皇兄不在宫中呆着,怎么又要出宫?”
辰国的皇子没有封王前,没有父皇外派的任务,是不可以随意出宫的。
二皇子倒是一个特例,自从他的母妃被父皇打入冷宫后,父皇便不再像从前那般看重他,不允许他和其他成年皇子一起上早朝,也不会委派给他任何任务。
除了空有一个二皇子的名号,和一座二皇子府,他在这个偌大的宫中什么也没有。
父皇既然完全放弃了他,他也无需为这宫中的条条框框所累。
“清风楼的掌柜几日前告知我今日他那里会到一批上好的酒,邀我今日去品酒,三弟忙完了可要过来一起小酌几杯?”
“不了,今日还有要事与大皇兄相商,改日再与二皇兄共饮。”
安王敷衍地朝二皇子勾嘴一笑,快步朝兄长的东宫奔去。
安王口中的要事,二皇子心知肚明,他知道那人对三弟重要,却没料到是如此重要。
夜阑刚刚用飞鹰传信给他,说他的三弟因为那人的失踪大发雷霆,下令全城戒严。
看来他还真是得了一个上好的筹码。
安王到了东宫后,询问了侍奉兄长的老奴,得知兄长在寝宫帮父皇批阅奏折,便径直向寝宫迈步走去。
安王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弟弟,可随意出入东宫,无需禀报。
随意在门上敲了两下,就推门进去了,看到兄长桌上堆了好几层的奏折,看见兄长疲倦的面容,安王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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