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7)
阮映辞一时没忍住,极其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这会子,季枭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站好,目光羞怯,不敢直视阮映辞。
他咬着唇,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背部和脑袋都被石阶磕到了,隐隐作痛。他见季枭准备向自己行拜见大礼,连忙拦住。
他问:“你怎么了?”
脸怎地突然涨红了似的?
阮映辞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季枭一个激灵。他把头垂得更低,仿若个认错的小孩。
隔了许久,他才软糯地道:“阮……阮真君,你烫到我了。”
说着他偷瞄了眼阮映辞的下腹,之后又慌忙地将脑袋缩起来。
嗯哼?主角说的是什么鬼?
阮映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下腹,顿时黑了脸。
他一脚屈膝踩在石阶上,一脚屈膝平放于石阶。这不可描述的姿势,让衣袍将下腹的形状微微勾勒了出来。
但是他没反应啊!!!主角到底在说什么鬼?
阮映辞连忙站起身。但奈何后背受伤,他刚站好身子就疼得往地上倒去,还好季枭扶住了他。
季枭的小手扶在阮映辞的腰上。
他担忧地看着阮映辞,“真君……”
他之前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这会子放在阮映辞腰上,温度极高。
阮映辞只感觉腰间发热,因为季枭手上用力,忽然软了一下。他有些不习惯,便想扒开季枭的手。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突然像被烫伤似得缩回了手。他瞪着阮映辞,泛着水光似得眸子里尽是对阮映辞的控诉。
他十分委屈,“真君你又烫到我了。”
阮映辞疑惑,在腰间摸了摸,却发现,原来是青玉珏——他的魂玉在“作祟”。魂玉能感知阮映辞的性命,方才他为保护季枭,险些丧命,所以这魂玉才这么烫。
这都什么事儿?
饶是阮映辞,老脸也出现了一丝赧色。季枭现在什么都不懂,他不知作何解释,于是干脆就当没这回事。
对待眼前的这小孩儿,阮映辞尽量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季枭水汪汪的看着他,他亦看着季枭。
又瘦了,肯定吃了很多苦。
他将季枭烫伤的小手放到掌心,揉了揉,“你要无事,就赶紧上山。”
小手在他掌心颤抖了下,阮映辞忽然想起,方才他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阵眼,必定是害怕极了。
于是他柔声道:“以后上下山,沿着台阶走便是,千万不要去碰其它东西。”
这个行路九难阵屏蔽了阮映辞的修为,他想着还是快快离开得好,于是和季枭告辞,只叫季枭小心写。
然而,他往下走,季枭亦跟着往山下走去。
听闻杂院弟子经常下山,去采购门派内弟子的日用品。瞧着季枭没有穿门派弟子服,应当是正准备去完成分配的任务。
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的最后一阶时,空气波动,恰似水波,以阮映辞和季枭为中心,一圈圈涟漪散开。
出了阵法,阮映辞就感觉体内真气流转,身上的小伤小痛渐渐被治愈。他看了看季枭通红的小手,捏了个诀,将烫伤治好。
真气包裹季枭的手,但他却忽然颤抖着将手缩回去,藏在身后。
季枭很怕他?他有那么可怕?
归凤山下是一片闹市,两人应该还可以结伴走一阵。只是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季枭始终低着头,好几次就要撞到人,但及时被阮映辞拉住了。
莫不是自己在季枭身边,他感觉不自在?
也是,毕竟自己是清廉殿店主,而季枭只是个杂院弟子。
青鸾派里的杂院弟子的地位,比在归凤山脚下修行的外围弟子都不如。至少外围弟子是由掌门在管,而内围杂院弟子就好比宅院里的那些丫鬟仆人,可以不修行但一定要伺候人。
于是阮映辞彻底于季枭分别,临走前,只说:“我在你枕头底下留了封信,你办完事后,就拿着它去清廉殿找程若源师叔。”
他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他离开地很快,却错过了身后季枭那到不舍的目光。
归凤山下,方圆百里都由青鸾派管辖。这闹市里的景象,与归凤山青鸾派里的截然不同。
阮映辞很喜欢这里,人间烟火、五谷杂粮、俗世纷扰才更适合他的心境。
他苦于那磨人的阵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下山,好好逛过这里了。
他穿梭在人群里,细细融入这方世俗天地。他隐去身上关于青鸾派弟子身份的信息,改头换面,连修为都降到了筑基后期。
只是那与生俱来的高冷气息,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这样的他,虽相貌平平,但依旧与这方世俗格格不入。凡路过之地,行人纷纷侧目打量他。
在青鸾派那种仙雾缭绕的地方,呆了整整四百一十九世,他也很无奈啊?
阮映辞并不急着赶往钧天阮家,他在归凤山下碰到有趣的,就去摸摸瞧瞧。
拍卖阁里看看灵丹兵器,街边小摊摸摸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挥一挥衣袖不买走一物,惹得摊贩将人赶走。
青鸾派藏器室里,随便一样东西都比这里好上不知多少个等级,所以阮映辞志不在淘物,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 蹭了几天玄学了,总共只涨两个收藏〒_〒
☆、客栈
阮映辞在酒楼里尝尝美食,茶坊里听听小曲,一整日就这样过去了。
日落西山,红霞遮天,他应该找个客栈,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便下楼。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