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29)
前世,阮映辞临死时的表情定格,永久存在于季枭的心里。这让他无法忍受和阮映辞分离一刻!!!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立刻奔去江家见见阮映辞,摸着他温热的脸颊,确认他还是鲜活的。
季枭想去江家找阮映辞,但必须得有个理由。他看着手中的信,计上心头。
拜师大殿在即,季枭不用破开信上的禁锢也知,道君必定是让师父回青鸾派。他何不就带着这信去找师父!?
想见师父的冲动愈发强烈,那种感觉就仿佛要是晚去一步,就要失去他一样。
这般想着,季枭便立即行动。他纵身一个跳跃,翻过窗柩,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江家赶去。
期间,他还抽个空捏诀,烧了那纸鸢。
被燃烧成灰烬的纸鸢,风一吹便散了。
季枭无暇多想,急切地恨不得立马就出现在阮映辞面前。
眼看着就要到江家,季枭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马上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江家阮映辞所睡的客房,江羲炎还在。
他将师父周身的魔气清理干净,才放心。然后一直守在床头,等着师父醒来。
阮映辞的睡容安详,褪去平日的孤傲冷漠,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但江羲炎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那日街上相遇,他就很诧异。似乎就是从那日起,师父就变了。
那日显然是师父先看到他的,若是从前那个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师父,决计不会故意暴露修为现身。
在师父眼中,徒弟不过是个掌门强塞给他的麻烦。而对于麻烦,师父一向都是能避就避开。
江羲炎想了很多很多,突然有些愤恨!!!
若受魔气侵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江羲炎,师父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躺在床上的为何要是江羲岚?幼时,自己很珍惜那份师徒间的感情。然而越是珍惜,却越是得不到。
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能引起师父哪怕是一丝的关注。
可现在,凭什么对师父不屑一顾的江羲岚就能轻易得到!!!
江羲炎看着师父,目光如炬,仿佛是要把阮映辞烧出一个孔。
你可知江羲岚昨日索要礼物时的打算?他想要你的全部真气啊!!!
当时,若不是他强行打断,只怕你就早已金丹碎裂,百年修为一朝全毁!!!
江羲炎忽然捏紧阮映辞的手腕。他看着床上因疼痛而皱眉的师父,目光愈发复杂起来。
有一瞬间想把他弄醒,然后告诉他江羲岚现在所做的一切!!!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做了又能如何?让师父意识到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阮映辞现在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
江羲炎惊觉自己手上的力道肯定将他弄疼,于是立马松手。
然而此时,他却见师父腰间魂玉震动作响。
魂玉滴精血,便能与人性命相通。莫非师父真气耗损危及生命?
江羲炎沉思,小心翼翼地为师父渡真气。
师父的金丹完整,丹田除了真气匮乏外,江羲炎并未发现异常。
之前,师父虚弱地靠在江羲岚床头时,没有真气护体,四周魔气能轻易入侵。
那一丝丝黑雾像是找到了寄生的躯体般,一个劲地往师父眉心撞,穿过衣袍往他身体里钻。然而,下一刻却是瞬间消散,仿佛师父周身有道天然的屏障阻挡。
江羲炎试着去触摸那滚烫的魂玉,输入真气,却不料立马遭反弹。
他收手,不敢做得太过分,若是被天一道君感应到……
可这时,容不得江羲炎一探究竟,他就感觉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体内似乎有什么要溢出丹田。
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是江羲岚!这是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他想起江羲岚要做的事情,内心挣扎地看着师父。可最终,他还是去了江羲岚的院子。
一定要赶在师父醒来之前,做完这一切!!!
江羲炎一踏进弟弟的房间,便甩手下一道结界,为保证万无一失,他又施法加固了结界。
然后靠近床,动作粗鲁地剥下弟弟身上的祥云纹金丝锦袍。
霎时,弟弟体内魔气成数倍地暴涨,眼看着马上就要冲破身体……
情况不容乐观,再也等不得了!
江羲炎当机立断。他周身气息大变,一道黑色的纹路从鬓角生出来,直至眼角。
他手势飞快变化,不时,便有一团黑雾萦绕手掌。他拿起那件锦袍,金光乍现,黑雾瞬间就被吸收了。
接下来,只见那锦袍绣刻的祥云纹上,浮现出一条条黑线,然后组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而中心就是祥云金丝锦袍背面——方才阮映辞为江羲岚渡真气按掌的地方。
霎时,便有淳厚的真气不断从那个地方溢出,郝然是之前那被江羲岚吸走的真气。
真气缠绕着从江羲岚体内溢出的黑雾,将其一点点净化。沉浑雄厚的真气扩散,所带来的灵气充斥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场景与修为晋升时的毫无差别。
用师父的真气做掩护,掩盖修魔的事实。这就是江羲岚的打算,而江羲炎他默许了,他是帮凶,更加罪大恶极!!!
“啪”地一声,江羲炎见床头放置的一快玉珏碎裂,那是弟弟的魂玉,是他和青鸾派的羁绊,也是他和师父的羁绊!!!
江羲炎替弟弟疏导体内魔气,那一刻他仿佛有种错觉,碎的不是江羲岚的魂玉,而是自己的心。
待弟弟状态稳定了之后,江羲炎收手,收敛气息,鬓角的那黑色纹路也渐渐隐去。
他神情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的魂玉,忽然发出一声十分压抑的笑声。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没碎?
江羲炎忽然捂脸,痛苦地低声念道:“师父,徒儿不肖。”
他暗暗下决心,此事仅此一次,日后他定会留在清廉殿好好侍奉师父。
弟弟还未醒,不过想来也快了。
江羲炎撤掉结界,刚推开门就见到了父母。然而母亲身后还跟着一瘦弱的小孩。
江羲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有结界阻挡,淳厚浓郁的真气几乎传遍江家大宅的每个角落,那可是一个元婴期真君的全部真气。
江母闻声赶来,面上尽是担忧之情。
而她身后的那小孩,正是季枭。
季枭燃了那纸鸢后,等了很久都不见师父出现。他暗道不好,那种仿若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慌乱更加强烈。
于是他硬闯了江家,却恰好遇到江母。
阮家家主和江家来往甚是密切。江母认识季枭,故将他带了进来。江羲炎和江羲岚十一二岁便被家主送去了归凤山,此后与两儿子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怜悯季枭的身世,待他也寄托了几分对儿子的思念。
她问季枭上江家所谓何来,却不料他是来找真君的。她也是现在才发现真君姓阮,真君就是当年那被阮家抛弃的孩子。
江母对于这个事实很是震惊,却也庆幸当初对季枭产生了几许怜悯。季枭与真君的关系甚是亲密,要博得真君的好感,便可从季枭切入,这岂不美哉。
江母将季枭拉到身前,让他直面江羲炎。她本想让儿子认识认识季枭,却不想两人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羲炎神情不善。他细看,却发现眼前这人就是昨日师父在意的那小孩,看向季枭的目光顿时转变。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枭无礼地打断,目光更是不善。
“师父现在在哪儿?”
季枭前世已修炼至化神期,这一世自带气场。他从第一次见江羲炎时,就很反感此人。
他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询问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命令。
江羲炎突然紧握拳头,反问:“师父?”
“对,真君回钧天城就是为了收我做弟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江羲炎握拳更紧。
这其中缘由一想便清楚了,师父向来不喜欢选徒大会,因为这意味着,师祖和掌门又要塞弟子给他了。师父不喜欢不待见徒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现在,居然有个让师父自愿想收做徒弟的人。一刹那,羡慕、嫉妒、憎恶,在江羲炎的心里疯狂增长,压抑得几乎要爆炸。
他拼命控制住内心的情绪,用平稳的语气道:“且不论你所述是否真实,我就问你,你得到了青鸾派上下的认可?就算你日后进了清廉殿,那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你对待师兄就是用这种无礼地态度?”
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况且师父现在正休息着,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季枭眯眼,气势外泄,道:“我找师父,是因为天一道君的急信,难不成你这要拦着?”
江羲炎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紧张。
难道天一道君发现了?不,不可能!!!
他强行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他开口,气势却是弱了几分,问:“信中说了什么?”
☆、腐朽
季枭看着江羲炎伸手向他要那封信, 只觉得好笑。
天一道君下的禁锢, 虽与他的化身期的修为无关, 但若不懂得解法,要强行破开, 没有元婴期的修为怎么能做到?
季枭的目光略带嘲讽, 让江羲炎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愚蠢。他实在是害怕, 若是天一道君知道了此事,只怕让江家上下陪葬都不够!!!
江母此时却是看不下去了, 疑惑地看着江羲炎。
儿子自见到真君后, 表现就一直失常, 如今还和季枭闹得个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一心想看看江羲岚的情况, 却不想被大儿子堵门口。
她转头看向季枭,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道:“既然是归凤山来的急信, 那我这就让人带你去见真君。”
说着,她就朝院子里的下人招手, “你过来,快些带他去客房见真君。”
季枭走了之后,江母却见自己的儿子还怔愣在门口,保持着双手开门的姿势。江母看着他无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只觉得心疼。
她将手搭在儿子的肩上, 想让母子之间多亲近亲近,却不想被躲过。
“你……”江母甚是失落,半晌后才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江羲炎让开身子, 让母亲进屋,道:“弟弟已无大碍了,应该马上就能醒。”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跟你父亲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
江羲炎却避而不答,问母亲:“父亲呢,为何不见他过来?”
“他和城主去了春瑞楼,查明此事。”江母忽然叹气,“有人要陷害江家,专门找你们这些后辈下手,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和羲岚。”
她看着儿子,忽然道:“要不你和羲岚先回青鸾派,或者是去我母族,等逮住那魔修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