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幻境(姑且当它是幻境)结束前尘云离和尘文简一共相处了五年,事实上满打满算只有小半年时间,“尘云离”的来历跟脚查探清楚后,时间便开始加速了, 一眨眼跳到两年后, 再一眨眼五年就过去了,中间所有的记忆都是幻境按需为他编造的假象, 把原本有血有肉的尘文简都衬得不真实起来。
系统,你总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
尘云离叹了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系统关于第二阶段的提示——寻找(创造)与历史相关的记忆。
不出意外的话,这第二阶段便是回到一千多年前,再走一遍“尘云离”的人生,还要保证不脱离第一阶段找到的他的生平大纲,确保两边可以严丝合缝地对应上。
那个时代有洛绮芳,有夙家先祖,却没有尘文简——无论幻境中的他是否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人。
唉,以后没有尘文简陪他走任务了,尘云离想到这里,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等等!回到过去创造记忆?要与“尘云离”的历史记载对上?
尘云离蓦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要跟洛绮芳谈个恋爱?
尘云离:五雷轰顶.jpg
做人有什么好的?他已经开始想念当蝴蝶的日子了。
……
“远臣,他为何还不醒来?你不是说他只是被余波扫中,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循瑰,你莫要着急。他的修为远不如你,你那一刀足以开山裂海,纵然是余波,也令他受伤不轻,需要慢慢恢复。”
“那……”
“快了,快了。”
尘云离半梦半醒间,两道陌生声线钻进耳中,一道清越瑰丽,一道慢条斯理,好像隔着一层雾,听不真切。
蓦地,那层雾被拨开了,和风声一齐汹涌而来的还有珠帘掀开落下,碰撞出的清脆声响。
晨光如水,伴着鸟雀鸣啁泼上窗台,又沿墙面倾泻,尘云离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中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一瞬,直到某人走近,才在他的注视中渐渐清晰。
尘云离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看到的这张脸,单论出众程度不输尘文简,但尘文简气质飘渺,无论在哪个世界,是何种身份,都有一种非人感。
但面前之人好看得很真实,担得起一句女娲炫技之作,或者说……女娲有技可炫之作。
尘云离愣愣地想着,头忽然痛了起来,还一顿一顿的,像一排排绵密的针有节奏地扎。
他倒吸冷气,捂着额头痛苦地闭上眼,将进来查看他状况的人吓了一跳。
“远臣!远臣!他醒了,但似乎很难受,你快来看看!”
那人喊着好友的名字匆匆跑出去,声音渐渐远离,室内只剩下珠帘碰撞摇曳的脆响。
尘云离再次陷入清醒的昏迷,系统捏造的记忆和设定姗姗来迟,像电影放映般徐徐呈现于他眼前。
尘氏云离,字珠玑,别愁岛遗孤。姿容美甚,于道无求,常思红尘烟火,不做仙人。
别愁岛位于东海,曾是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后来有邪修觊觎岛上独特的地脉,便残忍地屠尽岛民,只有尘云离被父母亲朋的尸体压在地下,命大地逃过一劫。
他幼年时苦心修习别愁岛秘法,一心想要杀了那名邪修为岛上的人报仇。然而时不待人,那邪修因平生作恶多端,度天劫时过不了炼心之劫,在天道的镇压下魂飞魄散。
自那以后,尘云离便看透了修行的本质,再也无心争逐仙道。
他孑然一身,荒废修炼,一心留恋人间烟火。
两日前,尘云离从别愁岛祭奠归来,乘船将将靠岸时,突然遇上两名在海上斗法的刀修。
他们的实力远在尘云离之上,已经到了能够操控天地之力的境界,全力施展下卷起万顷海浪,跟天翻地覆也没甚区别。
尘云离这个路过的倒霉蛋就这样被卷进风浪,受到牵连,还被其中一名刀修的攻击波及,险些当场丧命。
记忆回放中止于尘云离昏倒的那一刻,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白衣刀客一击劈开他身前的巨浪,将他揽入怀中。
对此,尘云离的评价是——
“无功无过的剧情,有利剪辑,但放在视频网站不值得为它开会员。”
系统无奈:“审核员只想到这个?”
“不然呢?”尘云离望向前方,记忆定格的画面是白衣刀客的脸,与他短暂清醒时见到的那人一样。
他恍然大悟:“你觉得我会对这张脸动心?”
“他相貌俊美,不输于审核员所倾心的那个角色。”系统道,“现实中,人们对有形的虚拟的人物的爱意首先萌发于其相貌,而且并不会独爱一人。审核员,你不也是这样?”
尘云离乐了:“老师,我记得这个话题之前跟你聊过了,我的态度很明确,现在也不会变。尘文简在我心里早就不是虚拟人物,在‘爱情’这个领域,暂时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以后也很难有。”
“可是,”系统停顿一下,“审核员第二阶段的任务包含了与他相爱。”
“是表演相爱。”尘云离毫不犹豫地纠正,“只要他、他的朋友、为他写史的人认为我和他相爱即可,我不必真的爱上他。”
系统道:“可他是真的爱你。这对他是不是不公平?”
尘云离翻了个白眼:“蛐蛐尘文简的时候没见你嘴下留情,这会儿倒是想起为虚拟人物讨要人权了。”
“或许是因为我不喜欢尘文简的设定吧。”系统的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促狭的笑意,“他太偏执,而我是理性的机器,看不惯。倒是这一位,几乎是人类完美模板,人见人爱的存在,我不相信你在与他相处时会没有一丝心动。”
“信不信的,你等着看就是。”尘云离说完,忽然咂摸出些许异样。
系统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拿尘文简和那白衣刀客比,话里话外都在挖苦尘文简——它以前对尘文简有这么大的不满吗?
尘云离问:“系统,你不对劲,你今天不像理性的机器,倒像是爱嚼舌根的小人。”
“……”系统微笑,“我闭麦。”
没了系统维持,记忆空间开始碎裂,尘云离要醒了。
他叹气道:“失策,大学时就该选修表演,但谁能料到当文员还有演戏需求呢?”
话音未落,静止的画面轰然破碎,尘云离在如雨的碎片中合眼,又在现实的天光里睁开眼睛。
这次的苏醒实实在在,尘云离短暂地恍惚过后,身体感官亦随之恢复。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感到强烈的疼痛或者不适,上回害他二度昏迷的头痛也消退得近乎于无,只剩些微磨锯的钝痛在彰显存在感。
比之明显的是所处环境带来的舒适、安心感——
松软的床铺,高度适中的棉枕,温暖地被褥。
屏风后从香炉里袅袅腾起的清香,拂动珠帘清音的微风。
敞开的窗户投进的午后的阳光,蹲在窗台相互梳毛的几只麻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荫里传响的蝉鸣。
这些元素共同构成了一间雅致的屋子和一角稍露风光的庭院。
尘云离混乱的心绪霎时沉静,他重新闭上眼,安然享受这片刻安宁。
不知过去多久,窗框上的阳光偏移了半个角度,有人掀起帘子靠近,伸手探了探他的腕脉。
紧接着,他慢悠悠地说:“既已清醒,缘何装睡?”
“不是装睡,我在闭目养神。”
尘云离慵懒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先前见过的那人,从声音判断,应该是那人口中的“远臣”。
他披散着长发,只挑出两鬓的两绺编成辫子环到后脑,以流苏链子缠绕。发尾柔亮地淌过青衫,半遮腰身,显得身形格外清瘦。
“你是……”尘云离隐隐猜到他的身份,却只问:“是救我的人?”
“不准确,我只能算半个。”他浅浅笑道,“我叫夙尘愈,字远臣,是另外半个救你之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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