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后,钱进一刻都没耽搁,他如同一个大力士一般,一左一右的抱起了双胞胎。
突然的腾空,吓得双胞胎惊呼出声。
“爸,我们自己能走!”双胞胎异口同声地抗议,小脸涨得通红。
钱进却没有将他们放下,而是直接扛着他们去了隔壁。
等进入到铺了地毯的卧室,他才将两人放下。
随后,他看着两人的光脚丫子,轻声训斥道:“地上凉,以后不许再光着脚乱跑了!听到没有?!”
双胞胎涨红着脸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一言不发,十分默契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被窝立刻隆起了两个可爱的小包。
两人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还是习惯睡在一起。
钱进也没有刻意分开他们,还让人按照他们的喜好定制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飞碟造型的小床。
看着飞碟床上的两个鼓包,他无奈一叹,轻轻拍了拍床沿,温声道:“别捂着了,陪爸说会儿话。”
苏子善率先按捺不住,悄悄从被窝里探出了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想说什么呀?”
钱进停顿片刻,问:“我听你们大伯提起,上周你们的妈妈来过,是吗?”
苏子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点了点头:“是的,她来了。不过……”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爸爸,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钱进盯着他,目光深邃地问:“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走?”
苏子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让爸爸猜猜,你们不想走,一是因为这里热闹,二是因为我脾气好,不怎么管你们,对不对?”钱进给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苏子善闻言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着回应:“哇哦,爸,你好厉害,都猜对了!”
这时,苏子慕也悄悄地从被窝中探出头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钱进话语中的深意,试探着问:“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钱进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却话锋一转道,“但是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会伤了你们妈妈的心。”
双胞胎闻言一齐愣住。
钱进伸手点了点两人的脑袋,郑重地说道:“她辛苦将你们拉扯大,我希望你们在我和她之间,能永远更爱她一些。”
话音未落,苏子慕突然不解地看着他嘟囔道:“你好奇怪哦。”
钱进歪了歪头,同样不解地问:“我哪里奇怪?”
苏子慕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低声讲述起来:“我听我同学说,他小时候他爸妈总是问他,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钱进笑了,随即问道:“那你同学是怎么回答的呢?”
苏子慕:“他每次都说都喜欢,否则他爸妈都会吃醋的。”
说完,不等钱进回应,他就急切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吃醋啊?”
钱进知道他很聪明,却没想到他这么聪明,他欣慰一笑,没有停顿地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吧,我只希望你们能开心快乐。”
“听不懂。”苏子善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急切地看向哥哥,“哥,你听懂了吗?”
苏子慕神色复杂地看了钱进一眼,然后缓缓钻回被窝,只留下一句:“懂了一点,但我现在不想说。”
苏子善失望地叹了口气,正欲追问,却被钱进轻轻按住了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明早还要上课呢。”
苏子善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躺回了被窝。
钱进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地扫过两个孩子,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爸爸。”苏子善立即乖巧地回应。
钱进笑了笑,将灯关了。
就在关灯的一霎那,他听到苏子慕的声音穿透被子传了过来:“下次妈妈来接我们,我们会跟她回去的。”
钱进心下一叹,随后温声回应:“好。但也要记得常来这里看我,否则,我可能真的会吃醋的。”
苏子慕闻言再次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他带着明显的笑意轻轻回应了一句:“我会带着弟弟常回来看你的,我发誓。”
钱进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地应道:“好,我记住了。”
随后三人再次互道了一声晚安。
钱进关好他们的卧室门,转身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绪繁杂,走了好几步,他才注意到双胞胎的小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正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钱进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辨认了一番。
认出是谁后,他难得愣在了原地。
停顿了片刻后,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问:“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沙发上周朗闻声抬眼看了他一眼,沉默一瞬后,回应道:“没多久。”
钱进这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他思索片刻,猜测道:“是不是我刚才在嘉禾那里翻箱倒柜的动静把你吵醒了?”
周朗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钱进见状,若有所觉,他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嗯。”周朗也直白地回应了一声。
钱进惊讶一瞬,随即指了指大门说:“去外边说吧。”
周朗没有拒绝,起身往门口走去。
钱进立即跟上。
两人来到了二楼中间的小厅,各自找了一个单人沙发坐下。
坐定一会儿,周朗突然问:“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
钱进不意外地反问:“你听到了?”
周朗点了点头,他紧紧盯着钱进看,看上去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钱进见状也没有卖关子,直说道:“在去欧洲的这一个月,我终于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不容易。”
周朗蹙了蹙眉,显然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方面的不容易。
钱进提示到:“我是说三胞胎。”
周朗蹙眉,还是不太明白。
钱进则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小朗,婴儿真的很难带,他们生理需求频繁,睡眠不规律,只能通过哭闹表达诉求,而且他们免疫系统较弱,一不小心就生病,需要看护的人时刻注意着他们的情况。”
他语气诚恳,继续将话说完:“这一个月,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当父母的不容易。”
这一个月,即便有钱爱和钱泽帮忙,钱进还是因为三个孩子手忙脚乱了一阵,尤其是二小子吃了基因药剂的那一周,他几乎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周,一天好觉都没睡过。
周朗闻言,望着他,依旧不解地问:“所以呢?”
“所以,和我相比,我希望他们能更亲近他们的母亲,他们的母亲在他们没有记忆的时候无微不至、提心吊胆地照顾他们,更应该得到他们的偏爱。”钱进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而他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个月的经历。
更多的原因是,他通过这一个月,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上辈子,他的大哥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他的小侄子。
小侄子十六岁那一年来到了他身边,家里的长辈希望他将小侄子当作接班人培养。
小侄子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在他身边只待了五年就能独当一面。
而正是这五年的时光,让他和他大哥彻底决裂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小侄子虽然是他大哥的孩子,但在他身边待得久了,也对他产生了孺慕之情。
而这一点,却被他那敏感的大哥当成了背叛的信号。
以至于后来,为了防止不被再次“背叛”,他绝不允许小侄子带侄孙来见他。
以往每次想起这件事,钱进都觉得他大哥是个神经病。
但现在,体会过带孩子的艰辛与喜悦后,他倒是有一点理解他那个疯魔的大哥了。
他大哥虽然为人处世一言难尽,却是个疼孩子的,小侄子尚在襁褓的时候,他总是抱着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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