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晨的母亲、向家家主以及开车的司机当场丧命。
向老太太命大,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故意杀人的疯婆娘则罪有应得被烧死在了起火的车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向晚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带着哭腔问:“奶奶腿上的疤是那时候留下的?”
向老太太的腿上有一条从小腿内侧延伸至大腿外侧的疤痕,每到下雨天老太太都会因为这个难受不已。
向晨不惊讶她会猜到,他点了点头:“是的,之前骗你说是摔的,是因为你还小,我们觉得这些事不太适合让你知道……”
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向晚,然后继续道:“再加上奶奶不太想提起这些过去,我们也就更不会主动和你说这些事了。”
向晚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擦干眼泪后,她头脑清醒了一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些事?”
她一直以为向爷爷和向晨母亲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每年清明祭祖的时候家里人情绪也都正常。
再说了,向家虽然在港城很低调,但家主被人害死这种事,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她也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这太奇怪了。
还有,她从小在港城长大,从来没有在圈子里见过向晨说的顾家人。
听到这个问题,向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港城的人都被爹地吓怕了,他被顾家激怒,下手狠了点儿,港城的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所以你才没有听过。”
向晚愣了一下,然后她脸色一白问:“你是说,顾家人都被爹地……”
向晨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爹地只是让他们破产,然后将他们全赶出港城罢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他又不傻。”
说完他一脸无奈地捏了捏向晚的脸:“爹地在你眼里是什么法外狂徒吗?”
向晚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歪了,她红了脸,嘟囔道:“是你措辞不当我才想歪的。”
向晨笑了,主动承认错误道:“好,是我措辞不当。”
向晚别扭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追问:“你刚刚说爹地被顾家激怒是什么意思?”
以她对向家林的了解,他不是个会迁怒别人甚至赶尽杀绝的人。
再说,这件事说到底都是顾诗的错,向家林就算不满顾家,顶多也是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不至于赶尽杀绝到整个港城都心有余悸的程度。
她直觉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这事很有可能还和她母亲有关系。
向晨笑了,说:“晚晚果然很敏锐。”
向晚催促:“哎呀,你别夸我了,你快说啊!”
向晨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严肃了表情解释道:“因为顾家贪得无厌……”
“怎么个贪得无厌法儿?”向晚好奇地问。
向晨沉默片刻,然后难得地露出一丝厌恶地神色说道:“出事后,顾家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想既然已经和我们家结了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我们家动荡,搅乱向氏,抢占向氏的生意。”
向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你说什么?”
向晨讽刺一笑说:“是不是很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向晚气鼓鼓地说。
向晨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
他心情好了不少,继续说道:“还有更不要脸的,顾家的另一派想得比他们还恶心,他们想让爹地娶顾家二女儿,然后通过联姻化解矛盾。”
听到这里,向晚脸都皱到了一起,她一脸惊奇地说:“这家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向晨冷笑一声说:“他们不仅有病,胆子也大,一年后,看爹地没有要打击报复他们的意思,他们就让那个疯女人的二姐来接触爹地,爹地不堪其扰,经常去美国谈生意,然后偶然地遇上了你母亲……”
向晚闻言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向晨接下来的话。
向晨只停顿一瞬就继续说:“爹地和你母亲遇上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你六个月了,她和国内断了联系,穷困潦倒,若不是出国前提前交了一年住宿费,恐怕都要露宿街头了。”
向晚心里一紧,蹙眉问:“那她和爹地是怎么认识的?”
向晨:“她捡到了爹地的钱包。”
向晚愣了一下问:“然后呢?”
向晨沉默片刻说:“然后她分文未取,将钱包还给了爹地。”
“她……”向晚欲言又止。
若是以往,她不会怀疑鹿离这样做的原因,毕竟鹿离以往还是她眼里完美的母亲。
但现在,她一是察觉到了鹿离不是一个人品绝佳的人,二是因为向晨刚才说了鹿离当时的处境。
鹿离那时穷困潦倒又怀着孩子,捡到钱包却分文不取太不合常理了,向晚不得不怀疑她是看上了向家林,想要挟恩图报。
“不是你想的那样。”向晨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然后他表情复杂地说了一句:“晚晚,我有时候会想,这世上也许真的有功德这种东西。”
向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她只是拾金不昧,并没有打什么别的主意?”
向晨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说:“嗯,至少爹地是这么告诉我的。”
向晚闻言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相信向家林不会骗向晨。
也就是说,鹿离难得发了一次善心,然后遇到了今生的救赎。
何其幸运。
向晨又补充道:“这其中也许还有别的事情,爹地也只和我说了个大概,我只知道爹地感激你母亲,然后给你母亲留了联系方式,后来……”
“后来怎么了?”向晚追问。
向晨犹豫片刻说道:“后来你母亲难产,医院通过通讯录联系上了爹地。”
“难产?”向晚惊讶,这事她是头回听说,她以为自己是顺产出生的呢。
向晨点了点头道:“对,奶奶说,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给她转院,你们母女恐怕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话,向晚眼眶又红了,却没再追问这件事,这件事,她想回去亲自问鹿离。
然后她转移话题问:“你刚才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
“因为顾家二女儿。”向晨脱口而出。
向晚愣了好一会儿,很快想到什么,她瞪圆眼睛问:“她不会追到美国去了吧?”
向晨黑着脸点头:“对。而且不仅如此,父亲的叔父也被顾家收买,帮着顾家做说客。”
向晚仔细回忆了一番才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个人,她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三叔公吗?”
向晨惊讶地看着她:“是他。他都死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记得他?”
向晚点了点头,她确实记得,虽然只在某一年的新年见过一次,但对方的臭脸让她印象深刻。
向晨笑了笑继续说:“爹地被顾氏彻底激怒,但因为察觉到了向氏内部出了问题,只能暂时和他们虚与委蛇。在此期间,他实在受不了顾家二女儿的纠缠,所以和你母亲做了一个交易。”
听到这里,向晚隐约猜到了向晨说的交易是什么。
向晨也看出她猜到了,直说道:“你应该猜到了。爹地为了摆脱顾家二女儿,提出让你母亲扮演一段时间他的女友,等他解决了顾家,就会给你母亲一笔钱。”
“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相爱?也没打算结婚?”向晚愣愣地问。
向晨点了点头:“是的。”
向晚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脸色变换,最后才疑惑问:“那后来是怎么回事?他们又因为什么结婚了?”
向晨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是因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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