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一瞬,向晚更是惊讶地看着向晨:“哥哥?”
“晚晚,没事,我不会说不好的话的。”向晨安抚道。
钱进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外边说:“那咱们去那边的茶室聊,你看怎么样?”
向晨自然不会拒绝,他点了点头:“可以。”
离开前,他不放心,又安抚了向晚一句:“哥哥马上就回来。”然后才跟着钱进去了茶室。
两人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钱嘉禾挠了挠头问周朗:“我怎么感觉他人还不错啊?”
周朗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钱思乔则走到向晚身边安慰道:“看他的样子,确实不是来吵架的,你放心吧。”
看着钱思乔笃定的眼神,向晚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钱进带着向晨到了茶室。
将向晨请入座后,钱进主动问:“你想找我说什么?”
向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钱先生,你是想要将晚晚认回去吗?”
“你指的是哪一种认回去?”钱进反问。
向晨顿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让她改名换姓,再也不回向家。”
钱进惊讶,他想到什么,蹙眉问:“是鹿离和你说的吗?”
钱进不是没想过,在知道鹿离是什么德性后,他就想过将向晚接回来。
鹿离并未告知他孩子的存在,若是对簿公堂,他是有一定胜算的。
但在了解了向家的过往后,他打消了争抚养权的打算。
看钱进如此反应,向晨怔住。
向晨自己就是演员,哪里会看不出钱进脸上的厌恶,他沉默片刻,然后说:“没有,她没说,但我觉得你不会舍得将晚晚交给我们,毕竟她那么可爱。”
钱进眉头一松,笑了:“她是很可爱,更值得被疼爱,所以我作为她的生父愿意成全她。”
向晨闻言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钱进微微一顿,然后接话道:“我的意思是,你回去可以和你父亲说,晚晚还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的关系不会有变化,只不过,晚晚从此会多一个疼爱她的亲生父亲。”
说完他问向晨:“你们家应该不介意我和她来往吧?”
向晨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不介意!”
钱进笑了,说:“那就行。”
然后他又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向晨摇摇头。
钱进:“那轮到我来说,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
向晨坐正身子,问:“什么事?”
钱进想了想说:“晚晚现在很排斥她的母亲……”
话没说完就被向晨打断:“她活该。”
钱进:……
向晨很快整理好情绪说:“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钱进无奈一笑说:“她活不活该不关我的事情,但晚晚因为她心情不好却关我的事,还有……”
“还有什么?”向晨追问。
钱进想了想继续说:“还有,晚晚对你们骗她的事还是心存芥蒂的。”
“所以呢?”向晨挑眉问。
钱进立刻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所以我建议你将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和她说清楚,包括你们向家的事情,还有鹿离和你父亲的过往,等她知道事情全貌,也许情绪会平复很多。”
向晨沉默片刻说:“我懂了。”
钱进对向家很有好感,这个家族经历动荡却屹立不倒,还在动荡时期将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养大了,并且视如己出。
这样的家族,既有能力又有慈悲心,值得深交。
当然,交朋友这事,有的时候也需要用一些小心思。
于是他沉默片刻后说:“还有,你的那声对不起现在也可以和她说了。”
“什么对不起?”向晨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解地看向钱进。
“你差点儿害死她,不该和她说声对不起吗?”钱进反问。
向晨表情一变,他站起来,惊愕地问:“你知道?”
钱进笑笑:“你们向家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地方。”
向晨表情又变换了好几次,最后他眯着眼睛审视着钱进说:“你调查我们家?”
钱进笑了笑,意有所指:“互相调查,互相了解。”
向晨瞬间被噎住,然后一言难尽地看着钱进。
他觉得钱进这个人有些怪又有些神奇。
他昨天研究了半天钱家的信息,他知道钱进荒唐的过去,也知道他近两个月的变化。
他觉得钱进的人生很割裂,像是两个拼凑在一起的剧本。
而现在,当他真的见到了钱进,割裂的感觉不但没有变少,还更强烈了。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用这种方式炫耀实力的人,和他在资料里看到的花花公子不是同一个人。
他疑惑地看着钱进问:“你都知道了,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
钱进看向他反问:“你那时几岁?”
向晨顿了一下说:“七岁。”
钱进轻叹一声道:“一个刚丧母的七岁孩子遇到父亲另娶,会有一些过激行为是能理解的……”
他停顿一瞬,直视着向晨说:“当然,我不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晚晚现在好好的。”
向晨闻言眼眶一热,喃喃道:“是,她好好的。”
钱进看着他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向晨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向晨六岁那年,母亲被人害死,一年后,父亲就另娶了鹿离。
而鹿离那时候已经怀了几个月孩子了。
他不能接受父亲这么快就将母亲忘了,他厌恶父亲,厌恶鹿离。
向晚出生后,情况也没有好转,他依旧不喜欢鹿离,顺带着也不喜欢向晚。
这份不喜欢渐渐堆积成山,最后差点儿酿成大祸——
向晚周岁的时候,向家开门迎客,大摆筵席,请了不少人。
然后一时不查,竟让两个绑架犯混了进去。
这两个绑架犯是向家的死对头雇佣的,他们那天的目标正是向晚。
他在无意间发现了两人身份有异,却悄悄地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
直到他们得手前,他才在良心的折磨下将事情闹了出来。
周岁宴大乱,混乱间,向晚被磕碰了几下。
虽然绑架没成功,但才满周岁的向晚惊厥高烧两天,差点儿没命。
从那以后,向晨就发誓要一辈子对妹妹好,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么多年过去,他自觉自己做到了,却依旧觉得还差点儿什么。
现在他想通了,他差向晚一句道歉。
向晚有知情权。
钱进一直在观察向晨的神色,看他平静下来,他起身说:“走吧,时间不早了,等你和晚晚说清楚就留下吃饭吧。”
向晨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好。
两人很快回到了主楼。
一进门,向晨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向晚说:“晚晚,哥哥想和你说两句话。”
看他完整的回来,向晚松了口气,然后指着楼上说:“去我房间吧。”
向晨当然同意。
然后两人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钱嘉禾凑到钱进身旁问:“老头儿你们说啥了?”
钱进看了眼他,轻描淡写道:“没啥。”
话音刚落,009突然冒出来说:【宿主,你的小儿子醒了。】
钱进一惊,立刻打断准备追问的钱嘉禾说:“你弟弟应该快醒了,我上去看看。”说完不等几个孩子反应,他就跑没影了。
钱嘉禾怔了片刻,立刻跟上:“哎,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剩下的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王小宝想跟上去,却又害怕自己上去帮倒忙,于是他问周朗:“二哥,我们要跟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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