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挑眉,冷冷道:“是又怎样?”
李廷即惊又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李荣跳出来说:“方莫,你想好了?你要为了你旁边的废物得罪我们李家吗?”
方莫闻言拳头一紧,眼睛一眯。
眼看着他又要发作了,一旁的钱进赶紧按了按他的胳膊说:“大哥,息怒。”
方莫转头看了眼钱进,然后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对面的李廷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眼珠一转,立刻转向钱进说:“钱进是吧?”
钱进闻声转头去看他,语气淡淡道:“是我。”
李廷表情一僵,然后努力露出个笑说:“久仰大名。”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钱进先皱了皱眉,然后依旧淡淡道:“哦。”
李廷本就被方莫怼得窝火,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又被钱进冷淡地打发了。
他脾气瞬间压不住了,语含怒气道:“你们兄弟俩实在太不懂礼貌了。”
听到这话,钱进微微一笑说:“礼貌一词,过去是说以庄肃和顺的仪容表示敬意,现在是指以言语和行动来表示恭敬谦虚。”
李廷没听懂,蹙眉问:“你什么意思?”
钱进也愣了,没想到对方居然听不懂。
他无语片刻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就被左手边的一个人打断:“他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不值得尊敬,所以他不想对你们礼貌。”
钱进顺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然后和同样在打量他的苏淳对上了视线。
苏淳接完钱进的话,又一脸惊奇地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了?”
钱进闻言噎了一下。
这个问题之前好像也有人问过他……
正要糊弄两句,对面的李廷已经回过神。
只听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好好好!阴阳怪气是吧!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和我李家结仇了?”
钱进转头,微微抬眼,然后一脸平静地说:“李先生,说笑了。令弟刚才出言冒犯我在先,又侮辱我已逝的父母在后,从那一刻起——”
他顿了一下,盯着李廷的双睛语气冰冷道:“从那一刻起,咱们两家就已经结仇了。”
李廷被钱进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本能地躲闪开钱进的眼神,然后怒气冲冲地问身旁的李荣:“他说得可是真的?”
李荣这会儿正懵着呢。
李荣本以为钱进还是以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哈巴狗,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和他大哥对呛。
“问你话呢!!!”看他愣神,李廷没忍住抬脚给了他一下。
李荣被踹着回过神,然后对上了自家大哥冰冷的双眼。
他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我也没说什么……就……就……”
他嘟嘟囔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钱进说得是真的。
李廷也明白了。得知自家不占理,他黑了脸,冲着还在嘟囔的李荣怒骂道:“你给我闭嘴!”
这时,宗景城突然站出来说:“廷弟,恕我直言,如果钱总的话属实,那你弟弟这顿打挨得不冤。”
李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想反驳,却又不占理,只能被怒意憋得脸都红了。
他捏紧拳头认同了宗景城的话,然后像出气一般将矛头对准一直在看戏的苏氏姐弟:“你呢?你弟弟踩我弟弟的事要怎么算?”
苏沁正看戏呢,突然被点,她冷哼一声道:“什么怎么算?小淳刚才都说了,他是过去拉架的,混乱当中磕了碰了不是很正常吗?”
“苏沁!你真当我傻是吧?!”李廷装不下去了,面色狰狞地质问。
苏沁一点儿也不惧他,直言不讳道:“呵,李总怎么会傻呢,我看你是聪明过头想要借题发挥吧?!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对你以及你们李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别再缠着我了!”
被当众点破心思,李廷怒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道:“好啊!果然是靠山来了不一样了!说话都这么硬气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只因他说这话的同时用手指向了钱进。
“靠山?”一直看戏的程舒意突然轻声问。
见程舒意接话,李廷惊讶一瞬,然后缓和了表情说:“嫂子之前在京市活动,恐怕不太清楚我们海市的事情……”
程舒意闻言先是看了眼愣住的钱进。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苏沁。
她心里有了猜测,却还是蹙眉问李廷:“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苏淳突然站出来吼道,他不想外人谈论他姐姐的往事,尤其这个外人还是李廷这个老不羞!
李廷眉毛一挑,立刻吼了回去:“怎么?敢做不敢认?你姐姐当年和他闹到警察局的事,海市还有人不知道的吗?”
说完他不等苏淳反应,又转头去问宗景城:“这事景城兄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宗景城愣了一下。
他确实听过钱家和苏家的那场闹剧,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两家也已多年不再往来,他不明白李廷为什么突然又提这个事情。
事关别人的家事,宗景城不好回答,只轻轻咳了一声表示回应。
他这样倒是让李廷噎了一下。
就在气氛凝住的时候,程舒意又问:“你们俩之前认识?”这次她直接问的钱进和苏沁。
但当事人却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苏沁不回答,是因为惊讶程舒意居然这么八卦,一时没反应过来。
至于钱进……
钱进已经完全懵了。
休息室就此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李廷这个怀着坏心思的站出来说:“何止是认识啊,我们这位苏大小姐还为这位钱先生生了一对双胞胎呢,今年都十岁了。”
这话一出,程舒意立刻眉头一竖,面色不善地问钱进:“他说得是真的?”
听到程舒意的问话,钱进总算有了点儿反应。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思考了好久后才顶着程舒意的视线道:“可、可能是吧。”
程舒意面无表情看了钱进好一会儿,最后冷哼道:“你倒是厉害。”说完她转过头,不再看在座的任何人。
一旁的宗景城这时也总算察觉到了自家夫人的不对劲。
他不避讳外人,伸手搂住程舒意,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程舒意现在不想解释,只回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待会儿说。”
宗景城闻言蹙了蹙眉头。他已经察觉到了一点情况,但在隐晦地看了眼钱进后他没再追问什么。
于此同时,坐在钱进身边的方莫也注意到了钱进的不对劲,他轻轻触碰了一下满脸通红的钱进,问:“你没事吧?”
刚在修罗场走了一遭的钱进正头皮发麻呢。
听到方莫关切的话,他轻轻松了口气说:“没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因为那捅破他和苏沁关系的李廷还不肯罢休,又说道:“怎么能说可能是呢?我来帮咱们钱总解释吧。”
没等钱进呵斥,他就一脸惋惜地说:“钱总也算倒霉,碰上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了孩子却不知道爹是谁,只能拉着这位钱总去做亲子鉴定,结果那鉴定机构仪器出了问题,这才让咱们钱总的孩子流落在外十余年。”
话音刚落,一旁的苏淳立刻炸了:“你说谁水性杨花呢?!”
李廷闻言轻蔑地看了苏淳一眼,然后大声嘲讽道:“她不水性杨花会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吗?你们一家子都……”
就在他要说出更过分的话的时候,钱进站了出来。
他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李廷冷冷道:“李先生,我和苏女士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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