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周亚夫与其兄关系再恶,也得为着自己的颜面答应寡嫂。
可结果却是周亚夫与昌平长公主不死不休,最后闹到廷尉那儿才画上句号。
“奴婢不才,因为这件事与昌平长公主结缘,所以公主愿意出手相助。”子鸢说罢还让刘瑞放心:“昌平长公主的软肋便是其女,若是公子愿保公主之女荣华富贵一生,昌平长公主定不会辜负公子。”
“昌平长公主啊!”老实说,如果不是子鸢提了嘴,刘瑞都快忘了这个透明的姑母。
不过话又说回来,昌平长公主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毕竟她在京中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而且还是带着女儿的寡妇,任谁都不会料到她与刘瑞合作。
作为皇子,刘瑞是很依靠薄家的,但也不能万事都靠薄家,还是得找个身份够高,能替他当白手套的人。
昌平长公主的身份够了,人际关系非常干净,需求更是简单至极,并且不像馆陶长公主那样炙手可热到胃口过大,更不能像太后那样能直接干政。
所以由昌平长公主替刘瑞打掩护确实是上上之选。
“那就这么办吧!只是我在明面上不能与昌平长公主交往过甚,所以得由你来传递消息。” 刘瑞拍板道:“这几年得委屈你们了。”
“这都是为了您的大业,也不算委屈。”子鸢毫不在意道:“况且无功不受禄,在没做出贡献前,我们也没脸求赏。”
因着天色已晚,子鸢准备告退,起身时却被刘瑞叫住:“你作为女史,有为皇后讲课,培养公主之责。”
王娡已经没机会更进一步了,而刘瑞的兄长们早就形成自己的价值观,更是与亲兄弟抱团,没大可能与刘瑞推心置腹。由此看来,刘瑞的选择就只剩下王氏姐妹的孩子。
外戚和勋贵都是一边打压,一面拉拢的。
比起让外戚或是勋贵的女儿进宫,无论是先帝还是今上都更乐意下嫁公主。
至于王氏姐妹和王家,田家……
刚来的那会儿刘瑞会因历史上的汉武帝而对王氏姐妹忧心忡忡,可是随着王娡失宠,历史上的汉武帝都没机会出生,刘瑞便放松了许多。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把田家和王家都处理干净,然后将王娡姐妹都“奉养”起来。
“好生教导信乡公主,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让信乡公主变得像馆陶姑母那样。”已经给田家和王家判了死刑的刘瑞突然让子鸢感到毛骨悚然:“记住,好生教导信乡公主,估计过不了多久,阳信公主与沁水公主都会过来一起上课,并且我的好弟弟刘越也会搬来与我同住。”
毕竟除了功在千秋的武帝,刘启的儿子里名声较好的就是老二刘德,老五刘非,老六刘发以及老十一刘越。
比起已经搬去长乐宫的兄长,还是没满周岁奶娃子更好搞定。
至于两位公主……
他还等着好姐姐带来卫青呢! 这年头找个流民可不容易,比起如无头苍蝇般费时费力,不如等人直接上门。
“父皇……”刘瑞在子鸢走后起身看向宣室殿的方向。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绝不能白受委屈。
第38章
先帝在时,时任博士的贾谊就三番两次地上书削藩,表示要固王权,要平匈奴,就得先把家里的破事摆平。然而先帝以庶支袭承大位,又因刘氏宗亲在诛吕中出力甚大,所以只是赞赏了贾谊,并未通过削藩之策,甚至为了保护贾谊而借周勃灌婴之言将贾谊调去长沙。
原以为这样就能按下此事,但贾谊的“忧郁而死”犹如一记响亮,打得先帝脸色阴沉的同时,也让刘启对藩王的胆大妄为有了深刻认识,然后对削藩之事越发狂热,甚至在登基后就迫不及待地与晁错重启削藩之策。
结果遭到申屠嘉的反对。
而且还是以死相逼,随时准备撞柱死谏的反对。
申屠嘉是先帝留下的老臣,又是随高祖打天下的彻侯。
有张苍九十岁告老的例子在前,刘启想要逼其返乡是不可能。
事已至此,皇帝的唯一选择就是让申屠嘉体面地去死,才能让削藩之策顺利进行。
而在申屠嘉死后,刘启还得保住晁错,保住这个满朝里还算实干的大臣。
能替晁错上书削藩的即便不是三公九卿,那也得是二千石的上卿。
连比二千石的大臣都不够格。
毕竟是要磨刀霍霍向藩王的人,随便丢个无名之辈是在看不起谁呢?
而在二千石的大臣里,各地的太守牧州是不能随便动的,尤其是像云中县,武关这样的门户地,其牧守的重要性几乎与掌管京城民政的内史相提并论。而在两千石上的其他官员里,大匠负责皇陵这类的重要建设,是高级技术人员,不能动,所以只剩下隶属太子班底且能向皇帝上书的“二傅一詹”可以一动。
要知道晁错当年就是凭借太子詹事的身份主持捐粟。
而太子太傅,少傅一般是由丞相或大儒担任,在后世加上太子太保前是有权利行使监护太子,训诫太子,任命太子属官的。所以说太子二傅相当于太子的仲父,面圣的机会也是相当之多。
刘启即位前,他的太傅分别是张相如和石奋,但是任命太子属官的权利却掌握在监督太傅的张苍手里。因此在今上还算暴躁的岁月里,除了先帝、薄姬,还有他的亲娘,他最怕的就是兼职担任太子少傅的丞相张苍。
不过话又说回来,窦太后和先帝倒是很感谢张苍。因为比起前线忙碌的张相如和不敢发话的石奋,张苍更像是教导刘启的人,让刘启改掉了好几个臭毛病。
薄姬安排申屠嘉,田叔为刘瑞老师也是默认了他们加上窦婴就是未来的“二傅一詹”,即便是刘启来了也挑不出错。
然而事出紧急,有贾谊的例子在前,晁错要是头铁地上书削藩,那么关东一代的藩王绝对会以清君侧的名号逼着刘启腰斩晁错,或是派游侠过来刺杀。
所以为了削藩之策顺利进行。
晁错不必沦为公敌。
申屠嘉必须死。
然后刘启才能推个名气尚可的关内侯升为少傅去给晁错背锅,顺带让莫名躺枪的刘瑞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有苦难言。
…………
……
子鸢虽然已经想好了让父兄藏到昌平长公主的府里,但是没有刘瑞发话作保,她也不敢越过上级安排这些,更不能在昌平长公主不知道的情况下转移风险。
而在拿到刘瑞的许可后,子鸢借昌平长公主进宫探望薄姬的机会与其见面,先是感谢对方暗中帮忙自己进宫,再是表示自己已经得到赏识,并且自己身后的贵人知道她与昌平长公主的交情,希望能与昌平长公主结为同盟,共谋大业。
“殿下说了,他不会与您直接接触,将由墨家的游侠向您传递消息。”子鸢在仅有两人的长信宫偏室里瞧瞧说道:“您放心,殿下做事很干净,无论是谁都料不到您是殿下在关中的代理人。而等殿下事成后,您也会如愿以偿。”
昌平长公主在与周亚夫结梁子时就知道子鸢不是池中物,所以在后者应征女史时就决定助其一臂之力,以求善缘。否则依靠墨家的基本盘,怎么可能把路子打通到椒房殿。
昌平长公主的生母越姬是先帝晚年的宠妃,能在慎夫人和尹姬的严防死守下生下公主并抚养长大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所以在母亲死后,昌平长公主对宫廷的影响力虽然不及万千宠爱的异母姐姐,但是送个女史进宫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有一说一,父母死后,昌平长公主在宫里的依靠也只剩下祖母薄姬,所以明白生母留下的班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
好在她助子鸢入宫的投资赌对了。
只要刘瑞顺利坐上那个位子,她的宝贝采薇自然能有远大前程。
所以在子鸢向她开诚布公后,昌平长公主并未露出惊喜的表情,反而有种“理应如此”的如释重负:“承蒙公子厚爱,居然开了这么丰厚的报酬。”
“公子聪慧,自然明白不能亏待自己人。”子鸢替昌平长公主倒了杯蜜水,轻声道:“馆陶长公主的爱女已成翁主,难道长公主就不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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