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很稳定,谢母每天都是笑着醒来,笑着入睡。
章女士这两年也很舒心,她的儿子在顺利的成长,他已经提前修满学分毕业,最近正式开始接触家族的事业,为日后的接管做准备。
至于她的企业,儿子将来想要就要,不想要,她就请专业人员打理,无所谓的。
当然,儿子要是能回归正道娶妻生子,让她的孙子接手她的江山,那也是个很不错的结局。
隔着些许利益上常合作的名流,两位母亲对上视线,她们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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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休息室里面
季易燃规整地坐在墙边椅子上发信息,他坐姿挺拔,面容严峻,周身气息沉默到拒人千里。
未婚妻倒了一杯水端过去,她无视了季易燃的抗拒,将水杯递给他。
季易燃没接:“我家里看重的是,你的生辰八字。”
未婚妻不见丝毫难为情。
季易燃的目光并未上抬:“我心有所属。”
未婚妻说:“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他看起来很独裁专制,是个规则至上的冷血动物。”
季易燃不回应,他在和孟一堃发信息,孟一堃告诉他所有人都来了,所有人包括那个人。
未婚妻:“你说了一个秘密,我还你一个。”
季易燃置若罔闻。
未婚妻轻悠悠道:“我已经死了。”
季易燃顿住,他按掉手机,接过面前的那杯水。
未婚妻对于青年异于常人的反应感到新奇:“准确来说是,你的未婚妻已经死了,我只是借住在她体内的一缕魂。”
青年漠然:“借尸还魂。”
“我需要用你未婚妻的身份办我想办的事情,事情办妥了,你们的婚约就会失效。因为我一走,你的未婚妻就是一具尸体。”
季易燃喝下一口温水,他明明没拿到名分,却觉得自己订婚是对那个人的背叛,彻底失去等待的资格。
那他和一个鬼魂订婚,不算数的吧。
不算数。
季易燃自我肯定,这段时间的一切郁结痛苦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未婚妻观察他面上微弱到近似幻觉的情绪波动:“你不问我要办的是什么事,会不会给你自己,给你家里造成影响?”
季易燃摇头。
“你倒是想得开。”未婚妻说,“我走之前可以帮你一个忙,譬如帮你得到你的心上人。”
季易燃心底的卑劣念头在咆哮,却在冲出来的前一刻被理智的铁笼及时锁住,他低声:“不需要,我会凭自己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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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上,陈子轻按照常规给季易燃送了祝福,送完就拉着谢浮走了,没回头看一眼。
毕竟他现在还是谢浮的未婚妻,谢家准儿媳。
陈子轻和谢浮去海边散步,海风徐徐地吹着,海浪层层叠叠。
谢浮的手机上来了信息,一连串,都是在三个发小之间卖力蹦跳的孟一堃,他一条信息都没查看。
无非是你老婆怎么送祝福了。老季愣了,老季眼睛红了之类。
以及阿帘偷看了你老婆几次。
几次?
三十二次。
谢浮无声地冷冷哧了一声,他放慢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老婆,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老婆还扁着的肚子上面。
“你知道张家女儿跟梅家女儿都叫淑仪吗?”陈子轻用吃瓜的语气说。
谢浮摆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怎么知道的?”
“妈告诉我的。”陈子轻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海面,“本来季叔叔要娶张家女儿,后来怎么换了个人娶啊?”
谢浮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好奇上了?”
陈子轻点点头。
谢浮说:“原因季家没对外告知,多半是梅家女儿更合季家的门风。”
陈子轻转过头:“那个张淑仪,她死了。”
谢浮波澜不起:“是吗。”
陈子轻佩服谢浮的胆量和对灵异现象的不在意,这正是他需要的好搭档,他小声:“我看到了她的鬼魂。”
“我说你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淑仪。”谢浮一副恍然的姿态,“她找你帮忙?”
陈子轻还没回答,谢浮就道:“像高三的向娟,京大的孙亚军那样?”
“差不多。”陈子轻糊弄地说。
谢浮笑了笑:“什么忙,老公看看能不能帮你。”
陈子轻在谢浮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没办法直接说出张淑仪的遗愿,就用她可能是被杀害埋尸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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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的行动力很强,参加完订婚宴回去就着手查了张淑仪,他说张家人知道张淑仪遇害了,只是出于多重考虑才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张淑仪的死大概率跟季常林有关,尸体的信息没有眉目。
陈子轻心头发沉,连谢浮这么有能耐都找不到张淑仪的尸体,那只能他自己来了,他要借季易燃的手查季常林。
儿子总要比外人了解父亲。
季常林对于季家相当于是脉搏,是龙脉,季易燃翻他底的后果有好几种。
要么是季易燃被发现,季常林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或者不原谅,虎毒食子,顺带着教唆蛊惑季易燃的陈子轻也被灭口,到那时谢浮跟迟帘会给陈子轻报仇,三家彻底决裂。
要么季常林被长期压制下爆发的季易燃扳倒,季家内忧外患退出商界首位,从此败落。
两种走向陈子轻都知道,他还是要用季易燃这条线。
陈子轻这么计划着,却迟迟没有付出行动。
直到一天,陈子轻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他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他是相同的姿势。
头对头,脸对脸。
陈子轻猛地站起来,他在讲台老师的死亡凝视中找了个拉肚子的破借口溜出去。
鬼魂跟着他,阴冷的气息往他脖子后面飘,他没回头地说:“你的愿望有点难,我慢点做可以吗。”
“我老早就动工调查了,这事你知道的吧,线索是有的,只是进度不会那么快,你的死关系到季家内部,我暂时进不去。”陈子轻诚恳地说,“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会尽力的。”
张淑仪消失了。
过了几个月,陈子轻忙着写论文,一抬头看见鬼脸贴在窗户外面,他两手合在一起对她拜了拜:“再等等好吗,我准备好就去找你的尸,啊,不是,是身体。”
鬼脸还贴在上面,阴森森的盯着他。
“我的论文非常难写。”陈子轻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她,“不信你看,我被导师打回来好几遍了,我马上就会让我未婚夫帮我出谋划策,他的论文写得很精彩,他太厉害了,我都想把他的论文供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夸我未婚夫,说回你的事,你等我完成答辩,我保证帮你找到身体,我保证。”
窗户外的鬼脸消失无踪。
陈子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一个鬼不去对付疑似杀害你的人,你缠着我,哎。
果然是鬼也怕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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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被鬼魂淑仪催促折磨的精神状态能瞒得过外人。
这个时候临近毕业,陈子轻顺利找到了一份工作,而谢浮说他暂时没有定下来,也许是直接进家族企业,也许要在外磨练一段时间。
公寓离陈子轻的单位远,住不成了。
搬家前几天,陈子轻早晚都在公寓,谢浮一直做,一直做。
陈子轻进食上厕所都在谢浮怀里,他分不清时间流逝了多久,赶巧的是监护系统通知他双人活动开办了,于是他趁机报名参赛。
谢浮看爱人要不行了,他口对口地喂了一点水,把人抱起来托在身前:“睡觉了,老公带你去睡觉。”
陈子轻眼睛睁不开,手抓上谢浮的肩膀:“别,别停,老公,不能停。”
谢浮微顿:“有考核?”
陈子轻听不清,他断断续续地喊:“不要停,你快进来,别出去,谢浮,哥哥,老公,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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