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地喝完酒。
一句话都没说。
真是见了鬼了。
***
夜幕彻底降临,华灯初上,西楼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声,处处笙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喝到尽兴时,几人对饮。梁笑晓拿筷子敲着茶盏和碗边,醉眼朦胧唱道:“载骤骎骎,醉花阴,出门俱是看花人。我有嘉宾,醉太平,数点梅花天地心。载驰载驱,思归引,牧童遥指杏花村……”[1]
沈今暃一动不动坐在原位,眼神看起来清明,但实际上已经醉了。萧洄抱着酒蹭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后者脑袋哐地一声就栽到桌上了。
“嘿……沈今暃酒量真不行啊。”萧洄坐到萧叙座位上,拉着梁笑晓举起酒杯道:“再来!”
梁笑晓摆手:“为兄来不了。”
他指着自己脑袋,摇摇晃晃道:“这里,晕。来不了。”
梁笑晓抢过酒杯放到桌上,再塞给他一双筷子,“来,跟着哥哥唱!”
萧洄道:“唱什么,我不会唱。”
梁笑晓纵情一笑,洒脱道:“想唱什么就唱,都是兄弟,别害羞!”
今天下午确实累了,喝了酒的确容易上头,少年人嘛,经不起怂恿,也经不起有人带头。
有些事,一个人做不正常,但一旦有人陪你,那就正常多了。
萧洄撑着脑袋,想了会儿,妥协了,“好吧,那我就随便唱两句。”
怎么说呢,拿起筷子,兴致涌上头,特别特别想吼上一句“会须一饮三百杯”!
萧洄闭眼,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宋钟云被这动静吵醒,用手摁着发胀眩晕的脑袋,慢慢抬起头,模糊光影中,他只能看清一袭红衣,和旁边的蓝衣一起,在灯火中意气风发。
恍然间,听见一道清澈的嗓音,在唱:“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古来圣贤皆寂寞……
他在心底跟着重复轻哼,然后眼皮一沉,重新睡了过去。
几个年长的从侧厅议完事回来,留在桌上的四个弟弟们已经喝得一脸醉态。萧洄一只脚踩着凳子,袖子被他撸至手肘,小臂的线条好看又流畅。他拿筷子敲着杯盏,两颊微红,但眼神却极为的清明。旁边的梁笑晓则一脸惊叹地看着他。
少年神情陶醉,脑袋跟着左摇右晃,他嘴里唱道:“……五花马,千金裘,呼朋[2]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一个与尔同销万古愁!!”梁笑晓俨然变成了萧洄的“迷弟”,一点形象不顾,不断鼓掌高呼着。
“……这是喝了多少。”晏之棋又惊又好笑。
宋青烨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保守估计了下:“带来的应当都喝光了。”
“这群孩子当真是……”
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再来三百杯!”
萧洄兴致上来,两只脚都踩了上去,这种动作其实很危险,看得晏之棋心惊胆战,他问旁边的萧珩,“不去管管你弟吗?”
萧珩冷哼一声:“你还是去管管你哥吧。”
以为是他不想管吗?
那也得轮得到他才行。
早在他们说这话前,一抹高挑的身影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男人双手掐着少年的腰把人抱下来,低头看着他,说:“上面危险。”
少年抬头,朝他粲然一笑:“这不有你嘛。”
“……”萧珩指着没眼看的那两人,“在家的时候,他也这么对你跟晏月楼?”
晏之棋赶紧撇清关系:“不不不……绝无此事!”
他和月楼才不会这样撒娇。
宋青烨看了眼桌上还趴着的两个,对晏之棋说:“我先带钟云回去,小沈还有小梁两个便拜托你和晏大哥帮忙送回去了。”
“路上小心。”
萧叙喊人了:“娇娇,过来。”
“娇娇”一下炸毛了:“你喊我什么?”
非但没过去,甚至手脚并用地扒拉住晏南机,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了也不过去了的无赖样。
后者举起双手,任他扒着。
萧叙便换了个称呼:“小洄,来大哥这边。”
这下称呼对了,萧洄也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偏头看晏南机,眼神询问他意见。
萧叙:“……”
晏之棋:“……”
萧珩:“…………”
梁笑晓在旁边看了又看,眯着眼打量萧洄和他抱着的这个男人,又眯着眼往萧叙那边看了看,最后嘿了一声,“萧洄!你抱错人啦!你哥在那边儿!”
萧洄手脚仍旧锁得死死的,大言不惭道:“他就是我哥,从此以后我就他一个哥哥了!”
梁笑晓茫然:“啊?”
“我没有不带我骑马的哥哥!”
不让他骑马的萧叙:“……”
“我也没有不让喝酒的哥哥!”
不让他喝酒的萧珩:“……”
萧洄“哽咽”道:“呜呜,我只有这一个好哥哥了……”
梁笑晓被他搞得酒醒了大半:“……”
兄弟,希望你明天醒来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
走好不送。
萧洄最后是被萧叙以一种拎小鸡儿的手法拎着脖子走的。
从特定的小路走出去,各家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口。宋青烨拽着宋钟云上了马车,先一步离开了。晏之棋载着还能走动路的梁笑晓走了。
晏南机把马车留给已经不省人事的沈今暃,走前他看了眼窝在萧叙臂弯里睡着了的少年,而后翻身上马,随着马车一起消失在长街中。
人都走光了,萧叙才慢条斯理地抱起醉鬼上车。上去前,他见萧珩一人倚着偏门门框,双手环胸,没有要走的意思。
偏门处少有人来,夜色浓重,他整个人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上来吧,送你一程。”
萧珩别扭地移开脸:“我有人来接。”
“这个点儿了,你舍得让他出来走一趟?上来吧,这里没别人,不会有人说什么。”
萧珩一侧头,最终妥协,三兄弟上了同一辆马车。
萧洄这个醉鬼躺在榻上,萧珩萧叙相对而坐,相对无言。
榻上的少年侧身,腰部凹下去一片,睡得正香。马车颠簸了一下,在他脑袋将要嗑到时,两只手同时伸出,在半空中碰到一起,又齐刷刷地收了回去。
砰!
特别清脆的一声在车厢内回荡。
“……”
萧叙清了清嗓子,看着老二沉默的身影,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榻上的少年呓语了一句:“哥,我好疼。”
“你哪里疼?”
“浑身都疼。”
“下次还骑不骑马了?”
“……要。”
忍了一晚上的萧叙:“看来还是不够疼。”
萧珩难得赞同,骂道:“该!”
***
第二日,萧洄从床上爬起来时感觉全身都散架了,腰酸背痛双腿无力,屁/股和大腿根火辣辣的。他一头雾水地摸着额头。
这里的包是哪来的?
他叫人烧了桶热水,艰难地洗了澡。
又让灵彦把上次没用完的宿香软玉膏拿来自己给自己上药。
刚才洗澡的时候没看清,这会儿再来看,他这大腿根真是遭老罪了。通红一片,血痕遍布,不仅破了皮,还流了血。
萧洄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实在是……没眼看。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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