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后悔不迭,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并无实据,没料到郑柏叙在门外听了个完全。
房门大开,齐玉脚步急促的进门,走到床前扶着季子漠趴下,后又慌忙的查看他后背的伤口。
白色的纱布已经染红,他单膝跪在床前,边小心解着纱布边提声道:“司琴,打盆热水来。”
身子发虚的季子漠猛的回头,齐玉手一抖,垂眸道:“大人,你后背伤口还未结痂,纱布都染了血,我帮你上药换新的。”
季子漠审视的视线扫过他的眉眼,随口问:“你会?”
齐玉心如擂鼓不敢看他:“会。”
他在边塞学了些医术,虽不说医术多么精湛,包扎个伤口不成问题。
季子漠半月后销了伤假,王尚书遭了帝王雷霆之怒,一族发配边塞。
季子漠原想着无论是升是降都应该在户部打转,谁知皇上早朝时把他升为左侍郎,却调到了吏部。
半年时间,从户部正五品的郎中,升为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季子漠升官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却升不起丝毫的羡慕。
朝堂之上怎会有痴傻的人,季子漠的升官犹如走在悬崖之上,在户部参了户部尚书,现在去了吏部,吏部尚书怎能对他有好颜色。
以下犯上的人去何处都会被针对,季子漠从那日早朝时就走了一条孤勇之路。
季子漠的朝服一换再换,从绿色换为大红,又从大红换为紫红,惹眼的犹如另类。
春去夏来,两辆牛车停在三进院落前,昏睡的阿吉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赶车的男人......不认识。
牛车上的女人......不认识。
趴在女人腿上睡觉的女娃......咦,有点熟悉。
阿吉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看清是谁猛的叫到:“季丫,季安。”
不等牛车上的人说话,回头冲着院内喊:“引升,快去叫大人,季丫季安到了。”
等到季子漠疾步而来,季丫已经醒来,跳下车扑到他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季子漠弯腰把人抱起来,笑道:“长高了,别哭,等下大哥给你买糖吃。”
一个哭,另外两个也是抹眼泪,季子漠上前揉了下季安的头,又叫了声大姐。
弟妹三人外,另有三人站在一旁,除了屠峰,还有季大的儿子季贵,和季有峰的儿子季毅。
屠峰站的坦荡,季贵和季毅稍显拘谨,季子漠对他们的来意心知肚明,未曾多问直接领进了门。
一行人沐浴更衣,用过饭后来到正堂。
兄弟兄弟,兄为长,季有峰是个有成算的,家里有比季子漠大的儿子,这次却只让比季子漠小的季毅来。
季毅之前还当面骂过季子漠,现在尴尬的饶了饶头,季子漠在季家排行第六,他叫了声六哥后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
“我爹说六哥在皇城为官不易,家中虽说不甚富裕,却不能让六哥少了吃喝,短了人情往来。”
“因二姐要来皇城,我爹就让我送一送,若是六哥这边缺人,就让我留下给六哥跑个腿,若是不缺人,我在皇城玩两日见见世面就回桑农县。”
季贵:???
一同而来的季贵有些发懵,季兰要来皇城找季子漠,原本他爹没想让他跟着来,就是听说二叔家让季毅跟着来皇城,他小爹就打发了他来,说是季子漠当了官,季毅来沾光享福,他家也要来个沾光享福的。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他来的时候他小爹就给了一两银子,也没说拿几百两给季子漠,也没说玩两日就回家啊!
季毅的话说的漂亮,季贵想着自己要是不开口显得傻,脑子一热把钱袋子里的铜钱掏出来,愣愣道:“六哥,我,我小爹给了我一两银子,路上花了三十文,还,还有九百七十文。”
季毅:.....
季子漠:......
有了利益关系才是一条船上的族人,拒了反而生事。
季子漠伸手接过季毅手中的银票,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季贵手中的铜钱串:“大伯的心意我懂的,有季毅的钱够了,你的就先留着吧,等用到了再和你说。”
第102章
季贵哦了声,把铜钱串又收了起来。
季兰一来,三近的院子算是住满了,这处宅子不大胜在位置好,出了角门就是大街,大门外时有人挑着担子卖些针线,青菜,柴火等。
之前内院原是齐玉管着,现在季子漠一并交给了季兰,又请了个秀才进门教导季安和季丫。
季安书声朗朗,季子漠不由想起大一那几个孩子,托镖局的人捎回去一封信并五十两银子,看他们是否愿意来皇城。
蝉鸣日夜不停,火炉一样的天气让人心里燥热,晚饭间,季兰舀了勺凉拌的嫩豆腐,拿眼打量着季子漠。
季子漠放下筷子看她。
季兰试探道:“大弟,你觉得季悔如何?”
季子漠不解,皱眉道:“大姐是觉得他有不妥的地方?”
季兰:“不不,大姐觉得他很好,对你无微不至,识文断字的,还能帮你整理书案,大姐想着,若不然你把他收了房?”
这话拐的让季子漠楞了下,随后浅笑道:“大姐你别乱点鸳鸯谱,我并没有娶夫的打算。”
季兰缓了片刻,轻声道:“季悔长相平庸,又是嫁过人的哥儿自然是配不上大弟的,我的意思是收了房,做个妾就行。”
季子漠是现代而来,脑中就没有纳妾想法,刚想拒绝,又听季兰道:“我问过季悔了,他是愿意的。”
季子漠一愣:“他愿意?”
季兰以为他是心动,忙道:“我问过季悔,他并无拒绝,隔日我再问,他道了声好。”
季悔此人,季子漠现在已是用的顺手,仿佛是他阮生兄弟般,这边刚起了念头,那边东西就递了过来。
季兰没来时是季悔管着家,初把家里交给季兰,季子漠还恐季悔心中不适,后观察了两日,却见他并无不满,外头的事一概不管,只把精力一心扑在自己身上。
季悔做事远近适中,季子漠并无不适,就也由了他,只是心中到底是软了些,但就算如此,也并无情爱之意。
季子漠用公筷给季兰夹了菜,道:“姐,你别操心我的事了,你也多想想自己吧!我听季丫说屠大哥过了心结想与你成婚,是你这边拒了的。”
说季子漠时季兰兴致勃勃,谈到自己便泄了气,苦涩道:“我嫁过人又无法生养,屠家就他一根香火,娶我做什么。”
日头烤人,斜风吹到脸上也无一丝清爽,季家吃饭的四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季丫长了岁数知事不少,见大哥大姐同时沉默不由也叹了气。
大人的事好难啊,屠大哥要娶大姐,大姐不同意也不赶他离开,屠大哥没名没分的,叫他过来吃饭也不愿,只跟司琴姐姐他们挤在一处吃饭。
等以后屠大哥要是走了,大姐肯定又要哭。
还有嫂嫂,旁人都说嫂嫂抛弃了哥哥,季丫心里是不信的,嫂嫂那般爱哥哥,她都瞧见过好几次,哥哥睡着的时候他偷亲哥哥,每次看到哥哥眼里都有星光。
季丫咬着筷子,拧着小眉头想,她这么聪明的小孩,连赵傻子都看不懂了。
司琴天天支使他干这干那的,骂他跟骂小孩一样,他还乐呵呵的凑上去,若是大哥的事和司琴的事冲突了,赵傻子一准是先办司琴的事。
对于这事季子漠去问过赵傻子,赵傻子说了许久都难以说清,季子漠却琢磨清了。
赵傻子在杏花村受嫌弃,季子漠不嫌弃他,却也是有事说事,没事就各做各的事,一天的话语有限。
司琴爱说话,见个蚂蚁都要拽人去看一眼,这性子让司平阿吉等人觉得幼稚,对赵傻子来说却是顶顶好。
夏日胃口清减,季丫和季安回房小歇,季兰迟疑再三,问他:“我瞧着你看季悔也是顺眼的,你不愿意收房,是不是心里还有齐玉?”
措不及防听到心里的名字,季子漠手指顿了下:“姐,我还有公事没办完,先去书房了。”
盛阳下的身影远去,明明是走在光里却有种孤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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