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灯拖着自己搭在半空的腿去够手机:“哎不过咱们非亲非故的,岑董,这病房多少钱一晚上,我把钱转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明天我就转回普通病房得了……”
一只成年男人的大手按住了祝灯来回摸索的左手。
岑连深的声音随之响起:“祝灯,你故意的么?”
祝灯眨眨眼。
男人的手骨骨节分明,手心温热而有力。
祝灯的却单薄冰凉。
不知是因为从小就被惯坏了挑食的毛病,从没好好吃过饭的原因,还是身体不好营养失衡的缘故。
岑连深突然想起,从自己见到祝灯的第一眼,他就显得这么纤瘦。
像是一握就能折断的手骨,一拧就能断裂的脖颈,还有现在……哪怕覆盖了一层石膏,也依旧显得没二两肉的腿。
明明两个小时分别前,这个人才完好无损的,蹦蹦跳跳的,还会带着说气话的一张漂亮脸蛋离开他。
两个小时之后,却已经让自己住进了医院,以后甚至可能要依靠轮椅才能行走。
岑连深压住祝灯的手不知不觉间用了几分力,手指穿过缝隙,远远看去,像是十指相扣的亲密。
岑连深眉宇间都是紧锁的弧度。
他握紧了手中的男孩,眼底阴晴不定。
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住了所有的怒气,才低沉的,泛着冷意的开口:“祝灯,在你之前……从没有人敢这么折腾我。”
祝灯试着偷偷去拽了拽自己被困缚的左手,发现抽不开,笑眯眯的凑到岑连深跟前:“那岑叔叔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面前的男孩唇色殷红,眼底像有妖冶的火苗在跳跃。
那火苗像是一路灼烧过两人相碰的指尖,烧进岑连深原本平静无波的情绪里。
于是连心脏也被炙烤得加快了跳动。
岑连深甚至没能先一步预料到自己所说的话,让那一句脱口而出:“怎么不叫我爸爸了?”
祝灯:“……”
老男人,没想到你还有这幅面孔。
祝灯狡黠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整个人都快要趴进岑连深的怀里。
他伸出手,用没被困住的另一只手扶在岑连深的肩膀,轻声道:
“岑董,爸比有很多种诶……你是想当我给钱给权陪上床的金爸爸呢,还是想当那种含辛茹苦任劳任怨让我去外面找人玩的银爸爸呀?”
岑连深的呼吸滞了几秒,音色低哑:“你想让我当哪种?”
“唔。”
祝灯从岑连深的怀中离开,状似很认真的想了想,“以前我是想让你做金爸爸的,但你又不想,所以现在我改变心态了,觉得你做银爸比也不错。”
祝灯:“岑董,你觉得呢?”
两人交握的手被岑连深手指的温度晕染,让祝灯原本微凉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岑连深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看向祝灯,良久之后:“是么?”
祝灯只撇了撇嘴:“手疼,松开。”
岑连深停了片刻,松开手。
祝灯不太高兴的将自己的手机抓过来,不再搭理岑连深,抱着自己的新手机,吊着伤腿登录游戏。
纪铎不在线。
没有大腿带飞,祝灯连续开了两局,竟然发现自己骂不过半夜偷偷玩游戏的小学鸡,更生气了。
游戏缤纷的色彩倒映在祝灯那双灵动诱人的眼睛里,将原本盈满了自己的眼底氲出令岑连深所不喜的形状。
岑连深皱了皱眉,伸手拿过了祝灯的手机,退回桌面:“该睡觉了。”
祝灯才退出一局,正跟刚刚那把的打野愤怒对骂,突然被没收了作案工具,愣了一下,才气急败坏伸手:“还给我。”
岑连深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将祝灯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然后用指纹解了他的屏保,关机。
岑连深道:“睡觉。”
祝灯:“……”
祝灯突然间便觉得有些委屈,他沉默的看了岑连深一眼,一言不发的盖上被子,蒙住头,转过身去。
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几乎还从没有人跟岑连深闹过脾气。
或者换句话说,许多祝灯做过的事,都从未有人敢跟岑连深闹过。
可岑连深突然发现自己毫无办法。
就像现在,面对不理他的祝灯……岑连深坐在床边犹豫了许久,最终发现舍不得的人是自己。
一个成熟的商人,该懂得面对自己内心最本真的所需与所求。
也许许多的退让早已经在他默许祝灯耍心思的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注定。
岑连深将床上团上一小团儿的铺盖卷抱了回来,像抱着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份不那么完美的礼物,尝试着哄道:“生气了?”
铺盖卷里的人一言不发,一副准备憋死自己与世长辞的模样。
岑连深想了想:“不气了,明天我让助理找几个人带你玩,好不好?”
团子里的祝灯动了动。
岑连深:“乖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小寿星生着气过生日可不好,喜欢什么,我明天都补给你,好吗?”
祝灯:“!”
祝灯双手拉下被子,精致的脸露出来,两颊被捂得带上几分微醺的红,显出种说不出的意味。
祝灯毫不客气的开口道:“那你能给我开家小公司吗?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当法人了。”
这对于岑连深来说实在是一件小事。
“可以。”
他伸手帮祝灯顺了顺在铺盖卷里被揉乱了的发丝,“想做什么,开个咖啡馆还是甜品店?要连锁还是要一栋楼?”
祝灯抓住岑连深的手:“不告诉你,我要走自己的账。”
岑连深想了片刻,还是应允了:“好。但法人的事我来安排。你刚开始自己创业,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小事让你的将来受到影响。”
法人的确是最危险的位置,往往精明的投资人都会安置一个有退路的人来担任。
祝灯没再反驳,而是想了片刻,仰头弯唇一笑,语气轻快:“好呀,那,谢谢爸比。”
岑连深一怔。
岑连深还未来得及反应。
祝灯便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由于右腿被吊住的原因。
此时此刻,除了依靠岑连深,再没有任何事物能让祝灯保持平衡。
可没有哪一对父子会是这样的姿势。
那双搂住他的胳膊绵软无力,只需轻轻一挣便能离开。
岑连深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挣脱,而是道:“祝灯,你乖一些。”
祝灯却道:“岑董,人家片子里的爸爸都会叫宝贝的。你不叫我宝贝……是因为我还不够乖吗?”
岑连深看着祝灯,没有说话。
祝灯鸦羽似的睫毛几乎要落在岑连深的鼻尖,他轻声道:“爸爸,我眼睛里好像进灰尘了,好难受。你帮我吹吹。”
岑连深便皱眉,揽住祝灯的腰让他尽量放松身体:“抬头。”
祝灯的唇却贴了上来。
这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亲吻。
少年的双臂柔软而单薄,唇上的温度也带了些凉意。
双唇相贴,少年像是能吸□□气的妖鬼,瞬间便勾走了岑连深的所有注意力。
唇齿交缠间。
岑连深听到少年软软绵绵的声音,像是剪不断的丝线一般将他整个人缠绕其间。
“看在你哄我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咯……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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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董:宝贝。
谢今:宝贝。
江雨闻:?明明是我的宝贝。
纪铎:??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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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标是:捡起裤子!
话说最近感觉还写得蛮顺的,希望能在下一次出差前把这篇写完……
如果有更新的话一般会在十一点前,最迟晚上十一点更的,啾啾你们!
感谢在2022-10-08 15:03:23~2022-10-10 23:0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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