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您是国王的儿子?”
“!”戳针直接戳在了奥尔的手指头上,断了。
奥尔把狼毛·橄榄球·毡放在了桌上,他皱眉苦思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奥古斯丁,他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奥古斯丁十分紧张地等着他开口,可奥尔突然笑了:“呵呵呵呵!抱歉,我没忍住。”
奥尔捂着嘴,奥古斯丁还能看见他弯弯的眼睛,能听见从他的指缝中漏出的叫声。突然,奥尔不笑了,他的表情变得冷漠深邃,不过这只维持了半分钟,奥尔就又开始笑了。
就这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冷,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奥尔,看得奥古斯丁觉得脑后发凉时,奥尔终于开口了:“谢谢您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
“您、您难道真的是国王的儿子?!”所以他才那么反常,这是突然间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世,高兴地认妈了?
“不,我不是。”奥尔微笑地看着他,“正因为您都知道这件事了,才能证明我不是,您说对吗?”
奥古斯丁思索了一会儿,也笑了:“确实,您说得对,那我可以离开了。”
奥古斯丁行礼后,脚步轻快地走了,奥尔也在他背后吐出一口气,他终于不需要和亲王继续苦思冥想国王的后招到底是什么了。因为国王的本意,根本不是她死后让奥尔上位,而是在她死后,就让奥尔滚蛋。
否则按照国王一贯的,□□君主的表现,她会用雷霆手段,快速与现任丈夫坎菲尔特斯亲王离婚,接着宣布与贪婪亲王(奥尔还是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的婚礼,外带让奥尔“回归家族”。
她不可能在以上任何一件事都还没有眉目的时候,就把消息弄得到处都是——奥古斯丁虽然是诺顿光明教的顶级战斗力,却也是个政治边缘人,他都知道了,很显然教会里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
而在事关国王的事情上,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不小心泄露”这种可能,情报只可能是国王主动放出去的,这代表着,国王在给众人站位的机会,留给了所有人继续操作的可能。
换言之,一切未成定局。
这代表着,他和莫萨娜的友谊直接破裂,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说。国王的现任丈夫直接成了全体异族的敌人。他对教会的危险等级更是坐火箭一样直线上升,毕竟异族在南大陆的穷乡僻壤建国和异族直接执掌一个传统大国,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贵族们毫无疑问会活动起来,在这种环境下,奥尔之前和部分贵族建立的友好关系也彻底崩溃,那些都是台面下的友谊,直接上升到政治博弈层面,他可是一个正经盟友都没有。
要不了多久,奥尔就要面对政治斗争的大潮了。面对诺顿贵族复杂的人际关系,奥尔可不认为自己能获得胜利。
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国王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些天奥尔已经梦见了好几次,奥丁鸦鸦叫来鸦鸦们给他搭鸦桥,才能和达利安见上一面的场景了。
不过,国王不是要平稳吗?这么搞可就平稳不下来了啊。算了,他规规矩矩地当工具人,老老实实地等着国王驾崩,然后快乐地滚蛋吧。他通过魔法信箱,给亲王去了一封信,信上用焦急的语气表明了教会已经知道了“真相”,让亲王小心点。
相信亲王收到信后,会很开心吧?
这天晚上,抱着橄榄球的奥尔,少有地有了半个晚上的无梦睡眠。早晨起来他打量着橄榄球——要不然……做个等身的狼毛毡?库存的狼毛应该够。
本来心情很好的奥尔忽然皱起了眉,他冲到了阳台上朝下看,一个贵族正在走下马车,他也感觉到了视线,一抬头就和奥尔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可爱的孙子!”
“!”奥尔脚下一滑,差点在阳台上趴下去。
来人是诺布尔公爵,国王的舅舅,一位奥尔怀疑是患有性别倒错的女装大佬。
诺顿语和带嘤语一样,侄外孙、外孙、和孙子是一样的称呼,舅爷爷、祖父、和外祖父也是一样的称呼。假如……奥尔真的是国王的孩子,诺布尔公爵叫奥尔孙子确实没问题。
但在这一刻,整个诺顿警局以及周边地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哈哈哈哈!”诺布尔公爵开心地笑着,奥尔觉得他这个笑声可是比他的“吭吭吭吭”可怕多了。他窜进了警局的大门,脚步可以用轻快来形容,奥尔几分钟后就在自己的门边看见了他。
诺布尔公爵张开双臂,给了一脸崩溃的奥尔热情的拥抱:“别这样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想让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但事情传开了只会对你有好处。来来来!我来带你去参加一场宴会!”
他拉着奥尔的胳膊就要把人朝外拽,明明是个纵情享乐的老贵族,可奥尔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拽着走了。
“我还有工作!”奥尔扒住门框,拒绝着。
“工作……”诺布尔公爵皱了皱眉,“你不是误会了我带你去的是快活宴会吧?”
“不,当然不会,怎么会呢?我当然明白,您一定是为我着想,想要带我去拓宽人脉。可我真的还有工作。”奥尔朝着办公桌挪动,一把抓起桌上的报纸,“您也看过报纸上的内容吧?事情还没完呢。白袜区还在扫尾阶段,接下来我们就要向其他区进发了。”
“这样的话……我就和你一块儿去办案吧!”
“十分荣幸,不过,请您一定要跟在我身边。”
“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的命,不会去找死的。”
没了警察局长的白袜区警局,现在是安卡代理——奥尔去总局参加会议的时候还以为要争这个代理局长要花费点心力,可谁知道他刚提起来,就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他们当然不是也知道了奥尔的“真实身份”,他们只是……怕死。
谁没看过十几张挂路灯的照片呢?他们看的还是没经过印刷变得模糊的真正的照片,路灯上的绳子总给他们一种还在晃动的感觉。
甚至还有位内部人员向奥尔透露,黑区的森西·佩德罗局长,从今年年初就开始上交辞职信,表示自己年老体衰已经没办法担任一个分区警局的局长了。奥尔对这样的暗示面带微笑,假装听不懂。
把白袜区囊括进来,已经是他打肿脸充胖子了,承载着整个索德曼底层居民的黑区,奥尔除非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去碰的。
今天奥尔去的是梧桐区,其实真正高级的声色场所,并不在白袜区,而是在这儿。那一栋栋白色的高雅住房里,每天进进出出的男女在外头的时候还是优雅体面的,到了房子里就变成了一群沉醉于兽性的畜生。
“如果见到了熟人……”马车上,奥尔看着诺布尔公爵。
公爵一直在打量奥尔给他的头盔,不等奥尔说完就翘着兰花指摆了摆手,在只面对奥尔时,他并不伪装自己:“对我来说,除了你和你母亲,没有谁是我的熟人。”
奥尔胸闷,但奥尔还是得感谢公爵的体贴。
大批警车直扑梧桐区,他们要干什么路上看见的人都一清二楚。有的人在欢呼,有的人则吓得惊叫出声,还有人匆忙叫上出租马车,想要赶在警察之前找到或通知某人。
而警察的先头部队刚刚进入梧桐区,就发生了麻烦。
狼人们的鼻子,在白袜区的探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魔鬼药确实被藏在了隐秘的角落里,但使用过魔鬼药的人身上味道却难以消除——狼人们说,瘾君子的身上都有一种类似于烂水果的味道,有一点点的香甜,但更多的是霉烂味。如果是长时间用药的,霉烂的味道会彻底盖住香甜,变成酸腐垃圾的恶臭。
较轻的瘾君子身上的味道,正常人是闻不出来的,但重度酸腐味,正常人已经能闻出来的,但这种人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们也都是香水大户。臭味和香味混合在一块儿,往往成为了一种十分酸爽的引人作呕的臭香。
于是,原本跟着瘾君子,就能找到他们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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