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封霄阳躺下的瞬间,疼痛又神奇的消失了。
封霄阳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对系统说:“我发现了,以后程渺只要怀疑我的身份,我就去和他肢体接触!”
对待程渺这种心思深重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直球,我就是睡了躺了撩拨你了,什么意思让他自己瞎想去。
封霄阳有信心,仙尊大人的想象力肯定能丰富到帮他补全人设。
况且这样的精神折磨也是折磨,还免了让他动手凌虐程渺,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也表明程渺确实非常恨您呢。】系与言方统冷酷地说,【您不怕这样会提前了您的死亡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封霄阳无赖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魔宫与议事殿之间的距离不远,封霄阳和系统没斗几句嘴便到了。
只见议事殿上方黑雾缭绕,隐隐透露出几丝血气,显然是有着大魔在内。
封霄阳有些紧张。
原主的记忆里有许多缺漏,他看了一晚上系统的资料也没补全,只好又端起原主喜怒无常的人设,小心翼翼地装疯卖傻。
他做了许多心理准备,杵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对着车辇微微一笑:“出来吧。”
程渺微微挑了眉。
他本以为这魔人只是带他来做个陪衬,准备随意往什么地方一丢了事,没料到这魔人竟是要与他一同走入议事殿。
魔界不重礼仪,程渺却是清楚的。按他之前看过的些许宫斗话本,这带着他上朝的举动是表明了他在后宫的地位,在“抬位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有些好笑。
他一介男子,怎么就成了话本里宫斗的妃嫔?
也许封霄阳只是又多了新法子折磨他呢。
程渺按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快步跟上了前面大步流星的封霄阳。
他脚上还系着锁链,走路时丁零当啷的乱响,引来魔人注意,在看见他的面容后更是如沸水泼入滚油般,粗言秽语不绝于耳:
“哟,这不是那‘虚怀剑尊’么?久仰久仰啊。”一粗壮魔人面上嘲弄之色满满,手舞足蹈地向着程渺行了个礼,说完又是哈哈一笑。
一旁的绿发妖魔手上折扇一合,在那粗壮魔人头上来了下,神态正经,却是突然微微一笑:“熊兄此言差矣,如今改叫‘魔妃’了。”
“哈哈,不愧是‘纸笔将’,果是比我们这些粗人懂得礼数!”那粗壮魔人揉着头,眼神里除了嘲弄还有垂涎,止不住地往程渺的腰间扫。
与他一样目光垂涎的,大多数都是身形魁梧、满面横肉的魔界武将。
从前他们在战场上远远望见青碧剑光,唯恐避之不及,同修真界打了多少年,也没能得见这仙尊真容,只听说程渺生的极好,若不是那剑气太凛、神情太冷不似活人,都能评上仙界美人第一名。
如今得见,果真是天人之貌。更兼上程渺被折磨了两年,肤色添了几丝病态的红,身形也显得有些清减,多了不少人气,一张脸却仍是清冷漠然的样子,脚上却锁了条血色锁链,行走间不时露出,竟是平添了几丝魅惑。
那些垂涎眼神有如实质,阻的程渺脚步微微一滞。
他不是没见过这种眼神,只是敢垂涎他的早就死在了霜落剑下。
可如今身陷魔宫,丹田尽毁,虽是被那些眼神恶心到反胃,却是毫无办法。
程渺只觉得那些眼神像是想扒了他的衣服、将他拆吃入腹一般,是全无遮掩的垂涎与□□。
他恶心到微微发抖,攥紧的拳掐出了血,可封霄阳仍在大步流星地走着,程渺也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议事殿不小,封霄阳紧张过了头,直到坐上那简约大气、处于议事殿正中的王座时才松了口气,正想吩咐近侍为程渺在他身边加把椅子,就看见了程渺那张黑透了的冷脸,同眼神中掩盖不住的怒火。
怎么了这是?
封霄阳微微一愣,却是很快明白了为什么。
那些魔人的粗言秽语听得他微微皱眉,而在注意到他们看程渺的眼神时更是猛地起了火。
程渺如今就算再落魄,那也不是他们该碰的!
魔人散漫惯了,看封霄阳坐上王座后也没静下来,有人没皮没脸的出声:“魔尊大人,你什么时候玩够了仙尊,就赏给小的们呗……”
话没说完,便被魔人们的肆意□□吞没,甚至还有人站起身来对着堂中正立着的程渺比划,像是在盘算着自己能分到哪个部位似的。
他们笑的肆意,却猛然间听到一声爆响,紧接着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肉糊了满脸。
“……赏给你们?”封霄阳轻轻一笑,手指微动,将溅到自己身上的几丝血肉化掉,温声细语地说,“还有谁想要程渺?”
鸦雀无声。
那先前出声的魔人,如今已是一团模糊血肉,血雾弥漫了大半个议事殿,许多魔人顶着满头血色,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封霄阳打了个哈欠,歪在王座上,眯起眼伸出手指:“你、你、你……方才的动作,是想就地把程渺办了吧。”
他一头红发铺散,脸上神情散漫,眼尾魔纹极艳,像是一道永不凝固的血污,说话的态度也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可被他点到的魔人无不惊恐万分,甚至有人当场失禁,顿时一片腥膻臭味。
魔尊喜怒无常,却也有着规律,若是喊打喊杀,满口杀人放火,那多半是心情极好,而像今日这样神情散漫,就是勃然大怒了。
“怎么连自己的屎尿都管不住。”封霄阳微微皱眉,伸手一挥,顿时便是无数利刃显现,“今日我心情好,只废你们的一双眼目。自己动手剜了罢。”
他打了个哈欠,将僵立一旁的程渺拉进自己怀中:“日后如何待仙尊,各位可清楚了?”
自剜眼目,痛苦万分,可无人抗议,都是一副如获大赦似的模样,飞快将眼珠挖出,强忍疼痛向着封霄阳的方向拼命磕头:“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红发魔人歪在王座里,似是没听见他们感恩涕零的话语,只是睁圆了一双桃花眼,伸手细细抹去怀中人脸上的几丝血迹,温和道:“仙尊沾了脏污,便不好看了。”
态度温和、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却是猛然噤声。
程渺僵在他怀里,只觉得毛骨悚然,第一次对封霄阳有了惧意。
紧接着是满心的茫然。
这魔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边说着他程渺只是工具,又一边将垂涎他的人全部剜了眼?
封霄阳将他脸上的血污拂去,仍是一手拥着他,歪在王座上懒散道:“既是叫了我来,有些什么事要上报,便直说吧。”
往日散漫的魔人今日鸦雀无声,互相推拒了多次,才在封霄阳不耐的冷哼声中走出个身形娇小的魔人,战战兢兢的报告事宜,声音颤抖,连战事情形都说错了几次。
魔人之中,独孤朔神色微冷,看着王座上的封霄阳程渺二人,忽的轻蔑一笑。
——
封霄阳那一手震撼力颇大,直到下朝那群魔人也还是噤若寒蝉的样子,直到离开魔宫几十里远也还是遍体生寒、面带惧意。
可做出这一举动的封霄阳本人却是屏退了所有仆侍,连程渺也叫近侍带了出去,自己软在王座里,面色惨白。
【宿主,您今天做的不错,非常符合原主人设。】
封霄阳有气无力的骂它:“……给老子滚。”
他颤抖着支起身来,却在看到满地血污时脸色一绿,来不及转身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可干呕了好几次,也只是吐出了些乌水——毕竟他已是魔人,早就辟谷多年,胃里自然没什么东西。
封霄阳难受的要命,不受控制的流出了几滴生理眼泪,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见满地各色的眼珠时又是一阵干呕。
【您要学会习惯。】
习惯什么?习惯将人炸成一团血雾,还是叫人把眼珠子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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