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住:“离魂症?这个书里没写啊!”
玄宸也是至今才有机会谈及伏黎,问道:“何为离魂?”
洛凝解释说:“离魂症者,多梦多思,初时暴躁易怒,病重后性情大变,魔尊身患离魂症定有多年,症状十分明显。”
玄宸又问:“若不诊治,他会如何?”
“丧失理智,状若癫狂,他如今这般,也会极易疲累,神思恍惚。”
洛凝说,“这些都是村子祠堂里的典籍所记,我也只是猜测,不好确定。”
沈寂开口道:“病因是什么?”
洛凝说:“离魂症病因极多,还未确诊,我也不知。”
沈寂打开系统面板。
主线任务栏的内容已经刷新。
【说服,使伏黎相信洛凝诊断】
【调查,帮助玄宸查出伏黎病因】
沈寂看着这两条任务内容。
如果伏黎只是简单的离魂症,占用主线任务的一两条支线已经足够。
现在这个病组成两条主线,说明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玄宸道:“沈寂,你问及病因,是否已有猜想?”
沈寂说:“以魔尊修为,身患离魂症却一无所知,能有几个原因。”
玄宸皱眉不语。
他也已想到这一层,听到沈寂与他想法相同,心底预感难免愈深。
沈寂说:“当务之急,先治病吧。”
魔尊死后,魔界大乱,是五界动荡的起点。
避免这个起点发生,他的任务也会轻松很多。
玄宸看向洛凝:“可以吗?”
洛凝迟疑着说:“我试试看吧!”
治病救人,是她自幼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纵是希望渺茫,她总要一试才知。
玄宸说:“好。不过此事不宜声张,魔尊如今性情有变,还是等我与他谈过,再引你与他见面。”
洛凝点点头:“我明白。”
沈寂说:“可以从九殷公主着手。”
玄宸了然:“你说得不错。”
九殷必定比他更看重伏黎,得知此事,自会想尽办法劝说。
沈寂说:“事关重大,你也要提醒九殷公主不能透露。”
魔界最要提防的岳释和九殷关系不错,他作为外人,在毫无根据的前提下多一句都是挑拨,不如让玄宸去耳提面命。
玄宸想了想:“我明日请九殷公主前来,你若无事,与我一同见她如何?”
沈寂说:“也好。”
敲定这件事,玄宸转又提起下午在九殷处与三界的谈话。
魔界一行调查的过程结果,书里都有记录,和他说的相差不多,沈寂大致听完,提了几句,见玄宸腰间的玉简亮起,顺势起身去了门外。
他看了一眼天色。
等一个小时的期限过去,他还要去赴傻鸟的约。
—
半时辰后。
通明殿中。
执昌站在门口,扶剑再看天际。
天边空无一人。
那人还未到。
执昌回首,看到谢浮的背影仍立窗边。
他垂眸看着掌中分明不足为奇的团凤玉佩,已有许久。
蓦然间。
执昌猛地转向天际。
一道白色流光瞬息而至。
是他来了。
执昌:明明是我先的。
——
49 第 49 章
沈寂此举,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魔界特意安排给谢浮居住的通明殿, 地势偏上,环境清幽,沈寂之前误打误撞来过一次, 再来一趟轻车熟路。
他落地时, 前庭寂静无声。
独属于凤皇的住处, 没有授意,没人敢来打扰。
只有等在殿门口的执昌, 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 已经迎上前来。
“叔叔。”
又听到这个称呼,沈寂脚下微顿。
执昌也老大不小了。
一只活了一万年的凤凰, 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叔叔。
“执昌统领,我已来赴约, 请问有何要事?”
执昌扶剑转身:“请叔叔入殿一叙。”
沈寂看他一眼,接着往前。
殿内, 谢浮正从窗边走向案前, 看到沈寂, 他神情不变。
沈寂道:“凤皇。”
执昌等他话落, 抬手往早已备好酒宴的座位虚引:“叔叔请。”
沈寂坐下, 执昌却没离开, 反而单膝点地,双手执壶为他斟酒。
“叔叔请用。”
沈寂抬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从他目不转睛的坚持里看出似有若无的期冀, 无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执昌仍看着他:“如何?”
沈寂敷衍一句:“不错。”
这杯酒灵力驳杂,入口浓烈,咽下后, 火烧火燎地辛辣滚涌入喉, 余韵悠长。
在仙界喝多了酒性温和的佳酿, 突然来这一口,还有些不适应。
执昌却神情稍缓:“此乃叔叔素日爱饮的寄梦醉。”
系统嘀咕:“寄梦醉?这种酒洛凝治病的时候用过,不是妖界的很便宜的酒吗,和玄宸无愆宫里的差远了,执昌叔叔的品味真不怎么样!”
执昌已经又为沈寂斟满一杯,双手奉上。
沈寂看着他,忽地轻叹一声。
执昌微停,问他:“莫非叔叔已改了口胃,我这便换下。”
“不必。”
沈寂把斟满的第二杯再喝尽,才说,“执昌,你说的寄梦醉,今日是我第一次喝。”
原本任由执昌将错就错,是为迷惑傻鸟,认定“王朗”活了九千五百年。
可执昌对“叔叔”感情深厚,这样的顺其自然,可以说是由他误导的欺骗。
按系统的说法,执昌脑部受过创伤,有严重情感障碍的后遗症,即便如此,还是对“叔叔”念念不忘,很能说明执昌的执念。
他还没无耻到为了一己私利,去践踏挥霍这样一份执念。
听到这句话,执昌起身的动作果然停下。
沈寂说:“你找的人或许和我很像,但我不是他。”
执昌面无表情,放下了手中酒壶:“不。”
沈寂见识过他的固执,只说:“你想过吗,如果你坚持把我当成是他,会和你真正的叔叔渐行渐远。”
执昌抬头看向沈寂,斑斓眼中深深倒映着面前的身影。
“不。”他仍道,“你是他。”
沈寂问他:“信物呢,口说无凭,你总要有信物证明。”
执昌慢慢握剑:“叔叔不曾留有信物。”
沈寂又问:“那为何我不记得?”
执昌沉声道:“叔叔记忆有失,我会设法为叔叔疗治。”
沈寂又看他一眼。
这种胡搅蛮缠,很难有应对的办法。
执昌也没再出声。
他双手执壶,低头再倒满一杯,起身退了两步。
沈寂转眼看向谢浮:“凤皇也这么想?”
谢浮也正端起案上一杯满溢的寄梦醉。
他身穿华服,举手投足轻缓从容,姿态是他独有的冷淡。
闻言,他和沈寂对视。
“仙君若非故人,为何气息与故人一般无二。”
沈寂说:“巧合罢了。”
谢浮饮下杯中烈酒。
一句“寄梦醉”,足以令他记起当年场景。
他看向王朗。
这张脸如此熟悉。
他曾亲眼见他身死,也曾决意不再记起。
然而今日重逢,每每与王朗相见,早已淡薄的往事也重回心底,挥之不去。
若在以往,唯有此人,他绝不会疑心。
谢浮垂眸扫过掌中荧光闪烁的玉佩。
“五界中,不会有此等巧合,除非,”
他说着,将空杯放回,仿佛看透人心的银眸也看回沈寂,“你有改换气息之法,足可伪作旁人。”
沈寂:“……”
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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