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请问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乔先生,请问您对开放式婚姻怎么看?”
“您看我怎么样?”
香水新品发布会上,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记者们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争先恐后的举起话筒提问,得到美人的一个回眸便心潮澎湃。
这是乔瑜自创香水品牌的第一次亮相与试售,为了有一个尽善尽美的开头以及打响名气,他亲自登台进行介绍。
不出所料,人们天性里追逐美、占有美的渴望让场面有些失控,训练多月的安保人员岌岌可危地维持着秩序。
乔瑜平静地揭开了小巧的透明玻璃瓶木盖,在室内循环风扇的帮助下,清心安神、恍若月色笼罩静谧空谷的独特芬芳很快占据了整个大厅。
喧闹渐歇,人们沸腾的大脑冷静下来,在芬芳中舒缓了因快节奏生活导致紧绷的精神。
“这是一个……奇迹!”
良久,头发斑白的记者布朗特缓缓说道,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些水光,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安宁。
发布会结束后,香水就被在场的记者们买空了存货,并凭借着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的独特芬芳迅速风靡全球。
在乔瑜的恳请和威尔顿的严防死守下,没有任何关于香水设计师的影像流传出去。
即使后来该香水品牌的市场占有率不断疯涨,外人对该品牌惊才绝艳的首席设计师还是除了姓名一无所知,仅仅有不靠谱的小道消息说那是一个天姿绝色的美人。
听说的人往往嗤之以鼻:人家明明靠才华吃饭,非要说人家靠脸!实在小人之心。
直到乔瑜、威尔顿夫夫逝世后,才有一段清晰至极的结婚宣誓片段流传了出去。仅仅一天,这个视频就登顶全球视频播放量、点赞量、评论量、下载量四榜,此后数百年位置都没有掉下来过。乔瑜的名字也载入了世界美人史册,无数人恨不能与他生于同一时代。
有传闻这是威尔顿临终前的一个小小恶作剧,因为视频末尾的那两行字:想知道美人的联系方式?做梦去吧!这是我的爱人。
这视频导致当时的社交网络瘫痪了整整三天!所有人都忽视了最后的字幕,百看不厌的回放,在心底刻画美人的一颦一笑。
彼时,一辈子未婚的摄影师吴珩亮刚刚获取人生中最后一个全球摄影金奖。
在近距离接触过那样的绝色又失联后,这位敏感的艺术家再也无心情爱,只将满腔热血贡献给了摄影事业。
看完视频,吴摄影师只有淡淡的遗憾:若是当时再勇敢一些,结局会不会不同?
和致力于精神追求、几乎了无牵挂的摄影师不同,同样看到视频的许乘风和苏子清反应很大。
两人这辈子一直分分合合,四十多岁时,事业的不顺心让许乘风锐气受挫,甚至转而寻求年轻的慰籍:他有了外遇,和一个和当年的苏子清一样贫穷,但是更倔强也更单纯可人的实习生。
但是他也不愿对苏子清放手,三人情感纠葛的修罗场大戏时常上演。
由于作为总裁的许乘风分散了大量精力,许氏集团也日渐衰落,终于在一次金融风暴中被收购吞并。而乖巧贴心的实习生早有准备的卷走了许乘风东山再起的钱财跑路。
曾经说一不二的总裁人缘不好,也弯不下腰去给别人陪笑脸,只能紧紧抓着苏子清这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念及旧情,苏子清还是忍了下来,两人勉强这么过了半辈子。
但是如今看到视频,许乘风脱口而出道:“原来当年花城港口那一眼不是我的错觉!”
花城港口?姓许的只去过一次,那次是去接自己回家。原来当年就有预兆了吗。
苏子清突然想到那个不知去向的实习生,与其说他像自己年轻时的为人,不如说他下半张脸的轮廓与视频中的美人有一丝相似。
所以,许乘风口口声声所谓的爱也是假的!怀念年轻的自己从而喝醉犯了错更是一个可笑的借口。
苏子清彻底放下了,他懒得搭理房间里那个形容可恨的废物,在一个普通的清晨不告而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度过余生。
第11章
威宁侯府,正院。
庄严肃穆的听墨轩自老威宁侯去世后便被封了起来,今日却有不少仆婢进出,紧张地洒扫干净。
作为现威宁侯夫人身边的亲信,惠姑姑面上不露声色,一派认真地指挥着下人们,心底却不住地犯嘀咕。
可真是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竟然是只烂泥扶不上墙的“狸猫”,夫人亲生的孩儿却是今科风头正茂、才华横溢的状元郎。
这不,侯爷一经确认身份,就急慌慌地催着布置院落并上报天子,务必弥补世子自小流落在外的苦楚。
是的,世子。虽然册封圣旨还没下,但所有下人们都清楚世子的头衔肯定是侯爷与夫人亲生孩儿的,更不用说那人资质还如此优秀。
不像安哥儿,性格顽劣不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浪荡子。
坏了!夫人忘了派人把安哥儿看管起来,若是这假货冲撞了世子……
想到此,身为侯夫人奶娘的惠姑姑令丫鬟蒲星留下监管,自己急忙去寻在府里游荡的陆安。
另一边。
“咚——”
乔瑜一个不察,下台阶时踩到了陆安放的弹珠上,脚底一滑,整个人滚进了被花匠刚刚浇过水的花圃中。他好不容易从泥泞中站起身,衣衫沾满了棕黑的泥水,就连脸上也棕黑一片,几乎眼睛都睁不开。
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他的惨状极大的取乐了不远处的陆安,性格顽劣的少爷毫不收敛的哈哈大笑,俊逸的眉眼神采飞扬。
一袋颇有分量的赏钱被陆安隔空扔到乔瑜的怀里,让他回去收拾好这不堪入目的倒霉样子。
作为自小跟着候府独子的捧墨小厮,乔瑜早就摸清了陆安的脾性,反正这些小打小闹不伤及身体,赏钱给够了就行。
父母护主身亡后,被短暂遗忘的乔瑜在被分给陆安做清闲小厮之前一个人在屋里饿了足足三天,做梦都是拿着铜板买包子,差点没挺过来。
这个经历导致他极其爱财且十分抠门,热衷于一切获得赏钱的事。
他独自走在回陆安院落的路上,碰到惠姑姑后还给指了路,而后乔瑜就在路上停了下来。
我在哪?
他摸索着撕下衣领的内衬,勉强给眼睛周围清理畅通,而后才晕晕乎乎的想道:这好像是候门真假少爷的世界。
不管了,先回去清洗干净再说。湿衣服穿着闷地慌。
乔瑜快速地抄近道回了院子。
在他刚刚停下的侧方一个装饰花墙后,新科状元秦隐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被那双惊鸿一瞥、郎艳独绝的凤眼所摄,不由问道:“那是哪家的孩子?”
还未及冠,仅以红绳束发,却有一双看似如此多情的眸子。能想象到这孩子成年行冠礼后,会迷倒多少怀春少年。
“那是乔瑜,府里普通的小厮。”殷勤带路的大管家一打眼,从那身和其他小厮与众不同的长衫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侯夫人平时颇为关照这个忠仆留下的独子,甚至送到了陆安身边去当个陪玩的捧墨小厮,平日里没什么活计。等以后陆安承袭了侯爵,乔瑜也能借着幼时情分很好的活着。
可惜了,世事无常。
大管家默默无言,谁知陆安竟然不是侯夫人的亲生孩子呢?
这些就不必和秦隐多说了。
听完大管家的话,这位衣冠楚楚、玉树临风的状元郎并不信那是一名“普通”的小厮,他倒也没急着寻根究底,只是在心里描摹着乔瑜的名字。毕竟,来日方长。
……
回到院落后,乔瑜颐指气使地吩咐侍奉陆安的仆人,一等、二等的婢女不理他,三等的可不敢当没听见。
婢女摘星和仆从揽月一起,一个烧水、一个搬桶,帮乔瑜接了满满的三桶热水。
“谢了。”
乔瑜心疼地从钱袋中掏出三枚钱币,又塞回去一枚,抖着手把好处费给了辛苦一场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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