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感觉到?”陈悬又拍了赏南的屁股一下,这次力气比之前大了点儿,赏南直接一头栽在了玄关的地毯上面,他手脚并用爬起来,烦躁地看着陈悬。
“哎哟,”陈悬捏着一脸烦躁的娃娃的衣摆,拽到跟前,“你怎么还会做表情了?”
赏南自己也是疑惑的。
14切了视角给赏南。
脸还是那张陈悬捏出来地脸,假发也没变,眼睛也还是那么大,只是不再是之前丝毫不变的眼神,之前的再漂亮,也经不住长时间盯着看,没有生动的眼神,再漂亮的眼睛,都显得死板呆滞。
但娃娃现在的眼睛活了,一双大眼睛,眨了眨。
他倒抽一口凉气,“哥,我变成人了。”
陈悬也觉得奇怪,可看阿南这个反应,阿南自己也是懵的呢。
“还想变成人呢,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吧。”陈悬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赏南走进客厅,在灯下面,他挽起衣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软的!之前是硬的!
[14:有什么好开心的,再像刚刚那样摔飞出去,你就能直接半死。]
赏南掀开衣服,“内脏有吗?”他双手在身上摸,有点凉,也没有心跳。
[14:没有,只是皮肤有了软度,有了知觉,有了眼神变化,仅此而已,如果有内脏的话,那你就是小人国的小人。]
[14:说不定会有老鼠来把你叼走。]
赏南吃力地爬上沙发上坐着,“我没有内脏,不香。”
[14:将就。]
-
陈悬在浴室,他脱掉衣服,浑身几乎布满了黑色的缝线,这些缝线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伸手能清晰地摸到线条的凸起,像一条条可怖的蜈蚣。
他走到花洒底下,头发全部掀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水不冒热气,是冷水,哗啦啦的水声自耳畔掠过,陈悬伸手,手指按停了水。
他拽了根干毛巾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水,在洒满水的大理石台面上拾起剪刀,头发的水渍又自额头滚落,砸在陈悬的睫毛上,水珠摇摇欲坠。
它低下头,锋利的剪刀刀口直接挑开了侧腰的一道自腋下一直延伸到胯骨的缝线,缝线自中间被挑断,皮囊展开——它腹部几乎是空的。
只有两颗肾悬挂在其中,复杂的血管几乎像是模型一般构架在两颗肾的周围,它们的血管也会和心脏的动静脉扣上,心脏没有跳动,却保持着一定的活力。
除了陈悬,再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放置器官的容器。
确定生长良好后,陈悬将开口合上,缝线温柔细密地重新缠紧。
他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和长裤,一拉开门,就听见了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声音开得还挺大。
陈悬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眼,阿南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超过他头顶的遥控器,每次要按的时候,都要用巴掌去拍。
大概是因为阿南是他的小孩,又聪明机灵,陈悬产生了点儿对方是活物的错觉。
而工作间那些娃娃,就算会跑会跳,在陈悬眼中,也仅仅只是娃娃而已,没有其他的。
可阿南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还能够察觉到别人的情绪,还会看电视,他看得津津有味,别的娃娃别说看电视剧了,哪怕是最好懂幼稚的动画片,它们都看不明白。
“我也要洗澡。”赏南看见陈悬,他现在能摸到自己的皮肤了,他其实脏得厉害。
陈悬在做娃娃时,要给娃娃的表面喷洒各种剂品,才能保证娃娃不变色不黄色,可以使用得更持久。
但赏南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他不会黄化了。
陈悬回头看了眼洗手间,说道:“明天再说吧,我的浴室你用不了。”
“你在里面会被淹死,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用的洗漱用品尺寸,”陈悬用毛巾擦着头发,鼻梁上滚了水珠下来,“我明天给你做。”
“那我睡哪里?”
陈悬扬起嘴角,“睡沙发啊,不然你难道还想睡在我床上?”
“别做美梦了。”陈悬说完,把毛巾丢回浴室,“你自己看电视吧,我睡了。”
赏南的目光跟随着陈悬转悠,陈悬虽然说睡了,但是又转悠去了厨房,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哥,你在做什么?”
陈悬瞥了趴在沙发靠背上的阿南一眼,有些后悔把小孩做那么漂亮了。
会被拿捏。
“果汁。”
陈悬榨了一杯猕猴桃汁,有点酸,但他还是一饮而尽,就在厨房重新漱了口,他回到客厅。
在沙发上边上站了会儿,他突然坐下。
把赏南吓了一跳。
“过来。”陈悬拍拍自己的膝盖。
赏南慢慢挪过去,沙发很软,但他没什么重量,除非用尽全力跳下去,才能踩出凹陷,不然就如履平地似的。
他站到了陈悬膝盖上。
陈悬用手指捏住赏南的脸,稍微稍微稍微用一点点力气,阿南就长开了嘴。
“我给你做了牙和舌头,感觉怎么样?”陈悬偏着头,看着阿南那还不如米粒儿大的两排小牙齿,一小截舌头静静地卧在口腔内。
“没感觉。”赏南含糊不清地说道,被陈悬捏着腮帮子,嘴合不上,牙齿也碰不到一起,一个字都没说清楚。
但陈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毕竟是自己捏出来的娃娃,眼珠子一转,他就大概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挺好玩儿的,陈悬已经很久没觉得做娃娃这么有趣了,本来他早已经觉得枯燥,不管捏出多少不一样的娃娃,本质上它们都只是一堆一模一样的材料而已。
阿南是陈悬做出来的第一只居然有了自己感觉的娃娃,他手指滑到了阿南的脸颊上,好软,他扯了扯,把阿南整个身子都扯得往左边偏去。
赏南惊呼一声。
本以为要摔到地上,幸好陈悬眼疾手快用手掌捧住了他。
“你怎么变这么软?”陈悬手指收拢,把阿南整个捏在了手里。
赏南眼睛瞪大,“你要把我捏爆吗?”
陈悬松了点儿力道,将赏南扶正,“捏爆?我怎么舍得。”阿南是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陈悬不保证自己还能做出第二个阿南出来。
比艺术品更加具有收藏价值和艺术价值,不知道能不能修,修不修得好,修了还能不能跟现在一样。
陈悬仔细地打量着阿南,再次捏了捏他的脸蛋,欣赏的时候,他忽然一顿,手指往下滑,“小鸟也是软的?”
??
赏南瞬间就警觉起来,他双手揪住裤腰,“我也有**,请你尊重我。”
“你什么我没见过,”陈悬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当赏南摆出明显拒绝的表情时,他收回手,顺势举到脑后将头发扎了起来,轮廓锋利的下颌,一道缝线若隐若现,“你小鸟都是我给你捏的。”
“那是以前。”
“你现在有了自我意识,爹都不认了?”
“……”赏南盘腿坐在陈悬的膝盖上,“是哥。”
“哥你也不没认,”陈悬嘁笑一声,“你以为你叫我陈悬我听不见?”
赏南仰脸一直看着陈悬,陈悬长得无疑俊美非凡,和付暄相比,陈悬长开了,成熟了,有着更符合他俊美程度的优雅随性的气质。
只是他疤痕太多,都用缝线缝了起来,脖颈与手臂,腹部与胸前,有的缝线笔直,有的缝线歪歪扭扭。
“哥,你一生下来,身体就是这副模样吗?”赏南轻声问道,他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不管有没有自我意识与知觉,陈悬若真的想要捏爆他,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是,”陈悬靠在沙发上,眼睛瞥向了电视机,“我一开始连这个样子都不如。”
赏南:“哦,那你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
“跟你差不多,”陈悬垂下眼,看着赏南,“都是空心的。”
他又伸手捏了下赏南,这次捏的是肚子,直接捏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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