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是真的好吃我才带给你的,放微波炉叮两分钟就能吃了,”卫杰摆摆手,“算了,我去给你叮,正好吃晚饭,这就是你的主食。”
卫杰去厨房后,翟青明在赏南对面坐下,环视了一圈儿,“我哥呢?”
“他刚从标本室出来,去洗手了。”赏南看了眼洗手间,那里头的灯亮着,汨汨水声还没停。
翟青明不知道该不该叹气,他伏在桌子上,“如果能把我的腿给我哥就好了,我看不得我哥这么消沉……赏南,你知道我哥以前是个多优秀的人吗?他小学就一直在跳级,在参加竞赛,不管是什么竞赛,他都能拿第一,我爸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但读初二的时候,就在学校门口,一个磕多了的富二代开着跑车一路冲过来,那时候还没放学,学校门口本来没什么人,但我哥那天要去参加一场数学竞赛,他被撞倒了,医院差点连他的人都没救活,保住命已经是尽力了,不管多少钱,我哥的腿也不会再好了。”
“后来我爸妈把那富二代送进了牢里吃牢饭,他的父母本和我们在生意上有一些往来,也因为这件事反目成仇了。”
“自那时候起,我哥就不再去学校了,爸妈买了这里的房子送他来养病,他在这里一养就是十年。”
赏南听得心头发堵,“他中间没出去过吗?”
翟青明摇摇头,“没有,我哥从那时候起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不知道他还能跑还能跳那时候有多阳光开朗,虽然你和卫杰现在看他很温柔,可我总觉得我和我哥之间有了抹除不掉的隔阂的距离。”
“所以只要我哥能好起来,让我给他什么我都愿意。”翟青明红着眼睛说道。
赏南没有说话。
“好了,聊点别的吧,你今天在家过得怎么样?”翟青明抽了两张纸巾抹了把脸,问道。
赏南说:“挺好的,比昨天好多了,我还去你哥的标本室逛了逛,你哥让我给他打下手,每天给我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翟青明声音突然拔高。
赏南以为翟青明是嫌翟青渔给自己太多了,“多了吗?”
“你是病人,还给他打下手,打下手还只给五百?!”翟青明原来是嫌给少了。
“……我觉得已经很多了。”
翟青明,“在我家工作的人的薪水都很高的好不好。”
“算了,你们吃饭吧,”翟青明只敢在背后质疑翟青渔的绝对,他不喜欢和翟青渔面对面说话,哪怕翟青渔是坐在轮椅上,都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我和卫杰在外面吃过了,我们上楼洗个澡,打游戏去,你等会也可以来。”
翟青明跑上楼后,洗手间的水声停了,翟青渔坐着轮椅慢慢出现在赏南的视野当中。
他一出来,厨房就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还在滋滋作响的五花肉粉丝煲,爆炒脆嫩的嫩芦笋,撒了一层酸辣椒的鸡蛋羹,鲫鱼冬瓜汤炖得奶白鲜香,还有另外几个热气腾腾的荤素菜,看着令人食欲大开。
任务不任务什么的,这样的伙食,任务重一点都没关系。
赏南的胃口和早上一样好,卫杰还把他带回来的两个野菜饭团拿来了,一个给赏南,一个给了翟青渔。
饭团差点把两个人的碗都压翻了,大得有些离谱。
翟青渔温和地笑起来,“谢谢小杰。”
翟青渔根本就不爱吃人类的饭,这点,赏南在早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么大一个饭团,他能三分之一就算非常给面子了。
果然,他又只吃了一口。
哪怕是赏南这种年轻健康的人的胃口,也只把饭团吃了一半。
可能只有卫杰,才能一口气吃两个这么大的饭团吧,还以为所有人都能一口气吃两个。
吃得半饱时,赏南喝着汤,“青渔哥,我明天几点上班?”
“上班?”翟青渔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自己白天说过的话,他想了想,“下午四点吧,六点应该就能下班。”
翟青渔似乎很给赏南面子,比给卫杰的要多,那饭团他吃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但赏南给的话题,他都会顺着说两句。
“拿了工资,准备做什么?”翟青渔问道。
“买书,再给爸妈买礼物,剩下的攒起来。”但攒起来做什么…..赏南就不太清楚了,在任务世界,他没有特别明显的实感,可他却异常惧怕突然死亡,突然死亡的话,他的任务就会失败,他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会真的死亡。
“嗯,”翟青渔没对赏南的想法做什么评价,“走的时候,我会给你适当的奖金。”
“谢谢青渔哥!”听见奖金两个字,赏南的眼睛顿时都亮了,“那到时候我也给青渔哥送一份礼物,算是谢谢你给我工作。”
他的朝气,他的年轻,都不像这山野里的人,也不像山野里的动植物。
一定要联想的话,赏南更像城市叮叮当当的地铁,绚丽多彩的霓虹灯,街头五音不全却新鲜刺激富有节奏的乐队音乐。
属于海,属于风,属于江流,就是不属于空旷无声的山。
翟青渔的目光在赏南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黑暗中视物,他收回目光,用伪装的微微惊讶的语气说道:“停电了?”
“好像是的。”赏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院子里的灯也没有了,路上的路灯也灭了,那就更别指望山野能带来什么光源,只剩葱茏树影中的月牙,影影绰绰。
适应了好久,赏南才习惯这种接近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他最多只能看见客厅中家具陈设的模糊轮廓,要想看清细节,完全不可能。
他低头在桌子上边找了半天的碗,捧在手里,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
放下碗时,他看见一抹暗调的蓝从翟青渔眼中一闪而过,接着对方的双瞳又变成了漆黑,像两颗黑色的珠子,黑得令人毛骨悚然,比周遭的昏暗都要漆黑。
赏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翟青渔,不是他不想移开视线,而是无法移动——他产生了昨天在山路上初遇那只蓝色蝴蝶时候的如梦似幻感。
翟青渔的笑声在赏南耳畔响起来,“这副表情……你看见什么了?”
第148章 蝶变
“好黑啊。”赏南答非所问,他难道能说自己看见了蝴蝶一样的黑亮凸出的眼睛吗?说到底,不管翟青渔是一个多么宽和的人,但它本体是怪物。
在现在这种昏暗的场景下,就算他将口器甩出来,赏南也很难看得清。
可能转眼,自己就变成了一块人干。
还是含糊过去算了,按照翟青渔的性格,他不会计较。
管家很快就抱着一把蜡烛跑了过来,“是线路出了问题,备用电也走不通,已经找人来修了,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能好。”
他在桌子上摆了四五支蜡烛,一一点亮,蜡烛的火光照出中年男人的一脸难色,“停电的话,电梯就不能使用了。”
赏南微微一怔,他表情错愕地去看翟青渔,明灭摇曳的橙色光芒将他的脸晕染得温柔又模糊,但他的眉弓与眼眸,与鼻梁与边缘线条锋利的唇,不管是综合看起来还是分看来看,都不是多温柔的一副长相,他和翟青明是兄弟,如果没有发生车祸,那气质上肯定也是相似的。
只是,无法行走的双腿变成了两个小锤子,对着翟青渔的全身敲敲打打,把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骼都敲打得变了形,之后,翟青渔的气质就变了许多,变得温柔了。
听见管家的话,翟青渔笑起来,“那只能麻烦周叔等会抱我上楼了。”
周叔就是管家,他姓周,从翟青渔出车祸起就开始在这栋房子里工作,他可以说是专门服务于翟青渔,所以周叔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反,他虽然人已中年,可看着仍然健壮有力。
照顾残疾人,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和耐心的事情,但这些,周叔十年如一日的周到的照顾着翟青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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