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便上前应诺,捧了点心碟子装起来,拎着去了后宫。
用餐时,岑越齐少扉也比以前淡定许多,就没起初那般拘束了,他们夫夫二人对圣上还是有用,且有大用,背后也没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会结党营私掺和一些皇家事。
“朕的老大,一会清越你给他瞧瞧。”天丰帝吃着饭菜,像是寻常聊天一般。
齐少扉听林太医说起来过,但这会表现的诧异几分,“大皇子身体不爽利吗?”
“也不是。”天丰帝先否了,而后笑说:“他年岁小,这不是快过冬了,去年时生了场病来势汹汹的,今年你正好在,给他瞧瞧。”
齐少扉便应好。
岑越说:“小孩子换季时多有不舒坦的,圆月三岁以前,换季时阿扉也上心,不过偶尔也会小小风寒,长大了孩子多跑跑跳跳身子骨就结实了。”
天丰帝点了头,像寻常父亲那般,“朕膝下子嗣缘来的晚,你们不住华都,若是常住,让圆月带着朕的老大,沾沾圆月的好胃口。朕记得圆月吃东西就好,胃口好长得才结实,老大就是吃的少了。”
聊了会孩子,说了会稻米的事。等用过膳,太监便抱着大皇子来了,这孩子一岁半不到,但岑越一看也有点惊,太瘦小了。
他记得弯刀一岁半时,那两条大长腿,虽是瘦条条的身形,可面色红润,脸颊有肉,一看就是健康小孩。
大皇子瘦小,没什么气色,头发也稀疏发黄。
岑越敛了神色,看了眼天丰帝,天丰帝见了大儿子是露出和蔼笑意,只是也轻轻的叹了口气,“生下来时是斤两轻了些,去年得了一场病,之后好了是好了,就是养不出好气色。”
“臣看看把把脉。”齐少扉说。
后诊了脉,除了脉象弱一些,其他一切都好。齐少扉让大皇子吐舌尖,有些寒气——
“清越,你看看他是不是中毒过。”天丰帝道。他一直怀疑去年老大那场病不寻常。
齐少扉说:“圣上,大皇子往日饮食,还有居住哪里,臣想看看。”
“忠明,你带清越去看。”
后检查过,大皇子并未中毒,圣上还不信,问了遍可是真的,齐少扉银针刺穴给圣上看了银针,确实无毒,天丰帝并未松开蹙着的眉头,而是心想难不成真冤枉了姑奶?
可不对……
“不过圣上,大皇子起居住处有些问题。”
“怎么说?”
“食物有相生相克,花草树木皆有,有的对身体有利,可搭上大皇子每日用的膳……”
天丰帝让忠明去查。
去了那些摆盆,齐少扉说大皇子还太小不宜整日吃药,建议吃些温补的食物,列了个清单,后又说:“等大皇子再大一些,七八岁时,林太医会一套强身健体的养生拳法,到时候大皇子练一练就好。”
天丰帝点了点头,让大儿子身边的太监记下。
北安伯在华都到了过年,后来称心去宫里熟了后,便隔三差五常去——皇后邀的,皇后说见了称心便喜欢,想称心常常进去跟她作伴云云。
圆月和弯刀不爱进宫,到更喜欢跟着阿爹/干爹出门逛集市。
“去集市,阿叔带你去啊。”姜二苗自荐,来了华都之后,他是天天出去玩,华都哪里好玩哪里好吃,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岑越便跟着二苗带孩子逛集市。
齐少扉隔三差五出门赴宴——金五郎攒的局,局中说文说诗,岑越起先觉得奇怪,阿扉竟然喜欢参加这个?
“越越你不知,他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
翻译过来便是:这几个小伙子都挺恋爱脑的,是慕名听他讲一些他和北安伯的爱情故事。
齐少扉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了。
天丰六年出了年后,宫里传来两件喜事,皇后有孕,还有一位贵人也怀了身孕。天丰帝高兴,北安伯请辞归去时,虽是不舍但也放行了。
“朕等着北安伯的好消息。”
岑越:“臣不负使命。”
于是一行人是满载而归,称心舍不得华都的手帕交小姐们——要走分别时,几个小姐妹都哭了,依依不舍交换了手帕。
称心说:“你们若是能来桃花乡那就太好了。”
“我带你们牧羊、骑马、摘果子,我们去爬山下河捉鱼……”
小姐妹听闻好奇又向往,可真是无拘无束自在日子啊,羡慕称心。
天丰六年春,北安伯一行人从华都返乡。
几乎在北安伯刚到时,华都大公主府传来噩耗,大公主仙逝了。天丰帝听闻,哀恸久久,而后传旨,华都守孝一月,百官不得饮酒作乐等。
五月,北方麦收,丰收喜悦传遍了更北,岑越将麦种扫尾之事交给唐宵秦钰二人,一心扑在了水稻上。
七月,天气最热时,北安伯与散士骑马前往南方。
同月底,华都皇后与贵人皆诞下龙子,大华有了嫡子。
北安伯到南方取稻米种子之事也传开,百姓听闻北安伯到,皆是捧着上乘的稻种请北安伯带走。
岑越在南方郡城周围庄子住了快一年,后接了圆月弯刀过来,齐少扉便无事进城去官学讲课,把苦瓜脸的圆月愣是捎带上一同听课,圆月不愿,弯刀便说一起去,圆月才妥协。
“刀刀,读书一点都不好玩。”
弯刀说:“也好玩的。”
圆月:哪里好玩了。
弯刀想了想,大大的眼睛看哥哥,认真说:“哥哥读书时,跟寻常不一样,有些好看。”
“真的?!”
“真的。”弯刀点了点脑袋,又说:“哥哥最聪慧了。”
圆月就差屁股上插根尾巴摇摆了,“那我确实聪明。”
齐少扉在旁扯着嘴角呵呵呵冷笑,聪明个屁!
天丰七年秋日时,北安伯散士携子,带了两车的稻米种子才返乡回到北安伯府。
同年北安伯府在桃花乡办了学堂。
岑越才知道,他嫂子前年冬日时就生了,又是一男孩,他哥给取的名字,单字一个麦。
岑麦。
“哥你怎么不早说。”
岑石头咧嘴笑呵呵说:“你嫂子说不是啥大事,再说了你也忙,你忙的事那才是大事,你现在得空了,不就回来,也能看到麦子了。”
麦子一岁半多,跟着前头两位哥哥不一样。
齐少扉观之,说:“像越越你,看着像是读书的苗子。”
“大哥,桃花乡开了学堂,以后等麦子大了些,送他念书吧。”
“石头和果子要是愿意也去。”
岑石头才不愿意去读书,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去不去,我不去。”
“你怎么跟你叔叔说话呢?小心我抽你。”岑铁牛骂大儿子。
齐少扉说大哥,孩子不是顶我的意思。岑石头淘气,当即点头,跟他爹说:“爹,你看叔叔就知道,我不是对叔叔不尊重的,我就是不爱读书。”
“你又没读过,咋知道爱不爱的!”
岑石头说:“以前小时候叔叔教过我写名字,还有村里狗蛋去隔壁村私塾念书,我也听过,说的我头都大了,我才不去呢。”
岑铁牛要动手,被岑越拦住了。
“哥,这事我有经验,勉强不来的。”岑越叹气,“我家圆月跟着石头了。”
岑大嫂便嗔怪,“瞎胡说,圆月是你们俩的孩子,哪能不会读书。”
“……”齐少扉岑越夫夫双双说不出什么话。
说圆月不聪明对读书这方面没天赋,那倒是假的,圆月读书也行,背书也快,就是这孩子‘不爱’钻研学问,也不喜欢作诗。
圆月好奇心重,喜欢新鲜的东西,还喜欢户外活动。
家中岑越从空间里整理的书——齐少扉手抄本,圆月就很爱看这些,曾经看过一本简单外科基础的书,圆月特意跑到灶屋蹲着杀鸡,他要给鸡解剖,还拿小本子炭笔画了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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