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每年都会回去一两次,但每次在家也住不了太久。家人心疼他辛苦,大事同他说,很多小事都不会让他操心,也不怎么告诉他。
卢锐就不一样了,他天天在家,有闲爱玩,朋友还多,别人聊什么也不怎么会防着他一个小孩,导致卢锐不只自己家,连别人家的八卦都知道得清楚。
整个观阳,就没什么是他卢小锐不知道的。
卢文、卢轩,还有家里兄弟姐妹,包括交情好的罗家,附近的邻居,书院的先生,什么他都知道。
三个叔叔的八卦更是被他竹筒倒豆子似的,秃噜个干净。
他们痛痛快快聊了个通宵,卢锐和卢栩更是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闹,卢舟和颜君齐被他们俩逗得笑了一晚上。
一直到天亮,他们才去休息。
卢锐这时候没了他是大孩子的自觉,闹着要和哥哥一起睡,卢栩把他撵上床,反正火炕够大,四人和衣而眠,凑合睡一会儿,等天彻底亮了,他们还得去忙公务。
卢锐像小时候在村里住时一样,左边是哥哥,右边也是哥哥,他在中间滚两滚,没一会儿就小猪一样睡着了。
卢栩捏捏他肉乎乎的笑脸,低声笑道:“小屁孩儿。”
等卢锐饱饱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起来又是热情的招待。
整个县衙和县城都欢迎他的到来,卢栩带着他到处显摆到处夸,把卢锐夸得飘飘然。
没错,他就是十二岁的小好汉。
特别聪明,特别强壮,特别帅。
能文能武,会骑马,会画画。
然后就在一声一声小天才、小好汉中感觉良好,在哥哥一句句“我弟弟比你儿子强、比你弟弟强、比你强”中迷失自我。
再然后,就到了一月一次集市的日子。
卢栩:“走,哥哥带你去看大热闹,集市上还有些活动,哥哥都给你报上名了,你是我弟弟,让他们瞧瞧厉害!”
卢锐当哥哥又要显摆他,特别配合,一挺胸脯,豪气:“嗯!”
卢栩:“尤其是那些蛮人小子,太猖狂了!你一定得替哥哥赢了他们!”
卢锐:“嗯!”
兄弟俩雄赳赳气昂昂来了。
同样,本已经游牧到各处的蛮人们,或受卢栩邀请,或被卢栩写信挑衅,或听了卢栩弟弟多么多么厉害的传闻,还有听说了这次奖励特别丰厚的,齐刷刷来赶集了。
他们全都带着自己孩子、兄弟来“长见识”了——
卢栩信上就是这么邀请的,“不服就来长长见识”。
他们倒要看看,什么弟弟啊,让卢栩踩着他们往上捧。
什么他弟弟一出马,所有奖品都还得搬回自己家,瞧不起谁呢?
于是,这次集市参与人特别多。
尤其来参加少年组比赛的孩子,比往年秋天的大集市人还多。
卢栩揽着弟弟的肩膀,指着跃跃欲试的黑川部少年们叮嘱他,“尤其不能输给他们!”
刚听完规则的卢锐一点儿都不慌,不就是赛跑、骑马吗,玩这些,他观阳小霸王才不怕。
卢锐拍着胸脯保证:“嗯!”
单纯的卢小锐,压根儿不知道平时为了各部实力平衡,黑川部从来都是被限制参赛人数的。
卢栩还特别险恶的把他和所有黑川人都分到一个组了。
卢栩慈爱地鼓励完弟弟,站到颜君齐一旁当裁判,和颜君齐嘀咕道:“呵呵,还没人治得了他了?”
颜君齐:“……”
他无语道:“你哄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卢栩:“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要是不吹飘了他,他哪能这么老实听话。”
老实听话卢小锐,被亲哥骗上场,友好热情地用刚刚学会没几句的蛮语,跟“来玩儿”的小伙伴们打着招呼,然后……
场场被碾压。
跑步,他冲到了第五。
骑马比速度,他靠着旋风才冲到第八。
骑射,他只中了三靶,其他的靶子就被别人抢了。
到马术,他更是被各部的小孩儿们疯狂碾压。
学了一年多马,卢锐都不知道原来还能在马背上站着、倒立、耍杂技,他,他根本不会啊!
卢锐泪汪汪。
听着别人笑话他,笑话他哥哥,憋着一股气。
他慈爱的哥哥,一边开导他,一边允许黑川人自己备马,还问大受冲击,人都懵了的弟弟,“还比吗?”
卢锐:“嗯!”
然后他又跑去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
在一次次重复的比赛中,越跑越慢,越比越差。
最后体力透支,一个第一也没拿下。
看着别人欢天喜地背着奖品庆贺,找上卢栩用大岐话嘲讽他们兄弟俩,笑卢栩吹牛皮,卢锐连继续逛集市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憋着眼泪:“我要回家。”
卢栩给他擦擦泪:“别灰心,多练练兴许就行了呢?好啦,你先跟舟舟哥哥回家吧。”
卢锐哑着声音:“嗯。”
那委屈的声音,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小孩蔫头蔫脑地走了,回县衙自己闷在屋里哭了半天。
卢栩还不许别人告诉他,和他一起比赛的孩子其实都比他大。
知道真相的官差们:“老大真是不做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派发荆条、竹竿~来,谁想打(doge)
不打的话……
卢栩:收拾弟弟,还是我有办法!
第338章 番外2
自信心爆棚的小朋友惨遭打击,还连累哥哥被那么多人嘲笑,他自己哭了一下午,晚上红着眼睛吃饭,吃得也不多,让县衙的大人们一个一个挺不忍心。
先前多好啊,这小朋友活泼可爱的,跟谁都自来熟,吃饭看着都下饭喜庆。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换岗的官差发现卢锐在县衙的靶场练弓箭。
县衙的弓都是成年人用的,十二岁的卢锐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拉这样的弓还很费力,准头相当不怎么样。
官差问:“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联箭呢?”
卢锐:“我想赢。”
官差:“赢?”
卢锐点头,赢了就没人说他哥哥骗人,说他哥哥吹牛了:“嗯,你能教我吗?”
这里的弓和他在观阳买的小弓不一样,他还不太会用。
官差忍不住卖了卢栩:“你哥哥就是逗你欺负你呢,他把你塞进那几个组就没想让你赢,那群和你比的,哪个都比你大好几岁,还是在蛮族都出名的骑射厉害,他们从小就开始练了,你哪能比过他们?”
卢锐放下弓,不高兴地噘着嘴,“不许你说我哥哥。”
官差:“……啊?”
卢锐:“我哥哥是想告诉我,关外有很多我骑马跑不过,自己跑不过,打架打不赢,射箭也比不赢的人,我连小孩都赢不了,自己跑到关外来很危险。”
官差傻眼:“……啊……啊?”
他心说,他们老大想教训弟弟他们都知道,可是,找人碾压弟弟,竟然这么用心良苦吗?
官差:“那你……”
你这都能看出来了,还哭啥?
卢锐噘着嘴继续自己练。
官差讪讪走了,然后小跑去找卢栩学舌。
“小少爷真了不起,要是换成我弟弟,想明白了这是在故意整他,指不定怎么闹呢!”
卢栩瞧着嘴角,心说不愧是他弟弟,反应倒是挺快。
他嘴上却批评道:“大惊小怪的,以后别叫他小少爷,好好的孩子都让你们喊坏了。”
官差:???
卢栩溜溜达达到院子里,看卢锐射箭。
卢舟已经过来教他了,但卢舟那张弓,卢锐也拉不开,正使出吃奶的劲儿使劲拉,手臂都在颤了。
卢栩:“是谁这么勤奋呀?”
卢锐不理他。
卢栩:“锐锐早饭想吃什么呀,哥哥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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