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给门卫的,大将军和贺太师收不收,就与他们无关了。
不想他们从大将军府那条巷子出来,正好碰上范孝回家,范孝瞧见是他们,叫他们等等,把卢舟叫进大将军府,送给他一张弓。
范孝:“你有弓箭的天赋,到了北庭县,有空学学骑射打猎。”
卢舟捧着弓恭敬回礼:“谢谢大将军。”
范孝:“去吧,多给皇孙写信,他还等着你回来。”
姜濯送卢舟的临别礼物最实惠,除了他为卢舟搜罗来的书籍,还有两大箱纸和太子府的通信令牌。
有这块令牌,卢舟便能用大岐境内任何驿站,直接向太子府传信。
出发这天,姜濯、米添都来送卢舟。
姜濯一再嘱咐:“你要给我写信。”
卢舟:“嗯!我每天都写,五天一寄。”
姜濯:“我也会给你写的。”
米添:“阿舟哥哥我也会给你写的。”
卢舟:“嗯!”
另一边,贺颂之和宗鸿飞来送他,过几日贺颂之也要离京了,三人都有些怅然。
宗鸿飞感叹:“此去一别,天涯路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忍不住苦笑:“这还没一年,就剩我自己在京城了。”
颜君齐:“不是还有梅榜眼吗?”
宗鸿飞失笑:“我看他也不想留在翰林院了。”
他将背在背上的玉笛拿下来送给颜君齐,“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听说关外无丝竹,送你只笛子路上消遣。”
贺颂之则送了颜君齐一块他的印章和一封书信,“我叔父在虎贲军督军,若遇到什么难事,你拿我的印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
颜君齐谢过,将礼物郑重收好,也回送了他们礼物。
送宗鸿飞的,是冠海楼的十间预定券,无论他哪天想去,想带谁去,提前一天去定便可。
一次都用可以,分成十次也可以。
宗鸿飞想在京城走仕途,他从来没瞒过,颜君齐和贺颂之都知道。
颜君齐:“我身无长物,你能用得上的大概只有这个了。”
宗鸿飞怔了怔,笑道:“如今冠海楼一桌难求,能从睿王那儿弄到这个的,满京城也就你家了,我可是得了大便宜!”
颜君齐莞尔。
他送贺颂之的,是他自己写的册子。
贺颂之要调任前去的目的地,正是颜君齐先前以为自己最会调去的地方之一。
颜君齐将他先前为调任准备的资料和推行新商税的具体想法全写进册子里。
贺颂之惊讶不已。
颜君齐:“你要去的地方我调查过,那边人际复杂,官商勾连,你一个人一定要万分小心。”
贺颂之要去的地方也算不上什么好去处,是他调查时,情况最复杂的地方。
颜君齐不知贺太师是不是故意要将贺颂之放到那儿去磨炼,可想想贺颂之这脾气,做事太温和讲理,别说仗势欺人了,搞不好还会瞒着他和贺太师的关系,到那儿八成会碰壁。
颜君齐难免担心,叮嘱道:“你去后他们一定会先给你下马威试探你,不要隐瞒你是贺太师的族亲,要让他们知道你与太师关系亲密,你先吓住他们,他们才不敢欺你瞒你。你无需理会当地那些地方大家,直接从商户下手,让他们了解到新商税的好处,时日久了,他们才会信服你,帮助你。”
贺颂之心头酸涩暖热:“你也是,我再难,有太师在,他们也不敢加害我性命,倒是你们,蛮族归附日短,矛盾却有上百年,你们一定要万事当心。”
到了卢栩这儿,画风突变。
卢栩站好最后一班岗,在这个月账单上签字,商议下个月的菜单。
卢栩嘱咐月辉楼的掌柜、伯府的管家:“看好伯爷,有事找公子和夫人,每个月要给夫人过一次账,夫人忙里忙外,田庄的事管家你多替她操心,伯爷……我不在,你们记得把店里的酒藏好,别叫伯爷自己都偷喝了。”
承平伯:“我就在这儿呢,你同我说不就成了?”
卢栩:“伯爷,京中局势微妙,你长点心,不熟的聚会不要去,不该说的就装傻,去哪儿前先问问夫人,省得你不小心惹了祸,牵连世子挨罚。”
承平伯:“你走吧,你走吧,都说了八百回了,当本伯爷是八岁小孩吗?”
卢栩腹诽,你最多五岁。
然后嘱咐冠海楼掌柜和代表睿王来送他的三管事:“按我们先前商量的经营方式来,需要问我的,每月或半月送书信给我,若遇到什么情况,不要问王爷,去问桓公子,王爷说了不算知道吗?”
三管事和掌柜忍笑,“放心吧。”
……
最后,卢栩嘱咐他教了还没多久的徒弟:“菜谱我留给你了,若遇到什么麻烦,给我写信吧。”
关潜很遗憾没能和卢栩多学些日子,闷闷点头:“知道了师父。”
卢栩:“月辉楼那边你也多关照些。”
关潜:“师父放心。”
卢栩:“我弄到好食材会寄给你的。”
关潜马上高兴:“一定要寄啊师父!”
卢栩:“……”
总觉得这声师父比先前叫得更诚恳了呢?
太阳升高,他们终要道别。
护送他们北上的范府亲兵来催。
大人忍得住,年龄最小的米添眼泪哗一下落下来,“阿舟哥哥我等你的信!”
姜濯眼睛红红,嘱咐亲兵路上要护好他们一家。
卢舟也忍着眼泪同他们挥手道别。
卢栩拉卢舟和颜君齐上马车,浩浩荡荡出发。
他们来时一辆车,走时却足有二十五辆车,装满了他们的家底家业,还有京中朋友送的各种礼物。
卢舟掀开窗帘,探头使劲往后挥手。
卢栩驾着马车跟上队伍,听见后方传来悠扬的笛声在吹送别曲。
颜君齐从盒子中拿出玉笛,找找调子,合着宗鸿飞的笛声,也吹奏起来。
京城逐渐远去,车队渐渐进入野外的秋景里。
卢栩听着笛声,回首望城门,巍峨的都城成了越来越小的点,在视野中逐渐消失不见。
入眼的,是京郊无边的秋色,是辽阔苍茫的蓝天,稀薄的云悠然飘过,头顶有南飞的鸟经过。
卢栩深吸一口气,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比城中清新。
他们出来了。
卢栩靠到车板上,敲敲车门,“换首轻快点儿的曲子!”
车内笛声一顿,很快,换成了卢栩特别喜欢的那首贺状元。
卢栩“噗”一声笑出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在坐板上合着拍子敲鼓点。
卢舟掀开帘子,先一步坐到卢栩旁边,也跟着卢栩一起敲拍子。
一曲结束,颜君齐又吹了一首,同样是轻快无比的曲子。
随后,又吹起那首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的《水调歌头》。
卢舟、卢栩兄弟俩开始跑调跟着瞎唱,没多久就把其实不太精通乐器的颜君齐带沟里去了。
三人放飞自我瞎吹瞎弹,互相嘲笑对方跑调。
同行的范府亲兵忍不住频频看他们。
颜君齐吹累了,放下笛子给他们俩递果子,卢舟左手喂哥哥,右手自己吃,兄弟俩你一口,我一口,干掉两个大雪梨。
卢栩昨日特意从睿王庄子里薅来的。
庄子里有专门保存果子的地窖,拿出来一点儿水分没脱,贼新鲜。
卢栩问颜君齐:“你还会吹笛子?”
颜君齐:“县学书院的先生教过。”
卢栩:“吹的不错,以后有空教教我。”
颜君齐点头:“好。”
说风就是雨,卢栩啃完梨子,抹抹嘴将缰绳给卢舟,自己爬进车里要学吹笛子。
从京城一直到叠峰山前,一路都是宽敞的官道,如今颜君齐是正经的官员,可以一路住驿站,他们连找客栈的工夫都省了。
又有范府的亲兵引路,卢栩一路不用操心,快快乐乐学笛子,教卢舟、颜君齐驾车,开开心心吃吃喝喝,度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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