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没想到渊北居然这么轻易就扯断藤蔓, 千丝藤的坚韧他是知道的,手指粗细就能承住他整个人的重量, 就是这么强韧的藤蔓,在渊北手里, 居然面条似的脆弱, 可见渊北刚才忍住不动, 真的是对司南爱的深沉了。
司南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坐直身体,但他明显忘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一下子撞在某个关键部位。
这一下撞得真是太瓷实了,弄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还没缓过劲就看见渊北危险如豺狼的眼神,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并用地就要往外爬。
猎物到了嘴边,就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渊北腰腹用力,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起坐动作,一手按住司南的肩膀不让他逃,一手搂着司南的后脑,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
司南浑身无力,长腿圈在渊北腰上,被人抱着转身,转挪间已经失了方寸,双目无神,心跳若擂鼓。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红着眼眶,像只无助的小兔子,任人宰割。
恍然间,他想起自己幼年时,被父亲带着去湖上泛舟,入夜后,他躺在摇晃的船舱里,听着窗外传来细细的春雨滴答,落在甲板上。
细雨缠绵中,他渐渐迷失了自我,放任自己与自然同游,任凭身体随着小船在湖面飘荡,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灵魂却与天地一起,共登极乐。
后来,天地忽然变了面色,狂风夹杂着暴雨,铺天盖地敲打在小木船上,船体被狂风裹挟,时而窜起飞到浪尖,时而重重跌落湖心,那种失重中夹杂着解放自我的畅快,让他忍不住呜咽出声。
天地为了这场暴雨,已经酝酿太久,一朝得手便不知收敛。
暴雨中有雷霆闪烁,轰隆隆破开天际,照亮了小半漆黑的天幕。
司南只是一个人,一艘船,无法与整片天地自然抗衡。他躲在船舱里,被动承受着骤雨狂风,与风浪搏击,到后面,他彻底没了力气,叫骂哭泣,哀声告饶。
慢慢的,暴雨将停,风浪暂息,重新化为温柔的春风,吹拂着小船被打湿的甲板。
小船获得片刻喘息,船体在水面轻轻摇晃,听着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如月下情人的呢喃。
司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浑身被卡车碾过似的酸痛,就像在梦中与野马追逐,苏醒后的疲倦……
他听见渊北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吃饱喝足后的餍足,还有几分愧疚的歉意:“对不起……第一次没有忍住,弄疼你了……”
第二天,渊北起床时,司南还在睡着。
昨天晚上划了一夜的船,司南累得神志不清,在最后一次上岸到一半时,就已经意识沉沦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被抱去洗的澡都不知道。
眼见时间过了九点,宫里还有事情等着渊北处理,渊北轻轻抬起司南的脑袋,抽出被压了一晚上的胳膊,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下床。
司南睡得正香,被迫换了个姿势,不满地哼唧几声。
渊北见他眼睑微动,有要醒的趋势,手疾眼快地塞了个枕头过去,又把那智能仿真猫抓过来给他抱着,司南这才蹭了蹭脸蛋下面松软的枕头,抱着猫咪又睡了过去。
看司南的口鼻都被蓬松的被子盖住,渊北伸手,拉着被子轻轻往下拽,露出两瓣还有些红肿的嘴唇。
渊北舔舔唇角,觉得自己定是因为早起没有喝水,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那莹润的红唇,想从上面得到更多反馈。
司南睡梦中被人打扰,还以为是渊北又要来,昨天被按着脑袋不让抬起的怨气,混杂着浓浓的起床气一起,汇成铺天盖地的怒火,闭着眼睛骂道:“给我滚!别烦老子睡觉!!”
渊北几乎是落荒而逃。
以西泽尔为首的军政要员们很敏锐的发现,陛下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哪怕隔壁星系的太子带着一堆相当过分的条件来谈判,也只是点头,让西泽尔带人准备。
等他开完视频会议,端着煮好的小馄饨回来时,司南还在被窝里酣然睡着,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渊北放下汤碗,轻轻去拉司南的被子:“阿南,醒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司南还没睡够,呜呜嗯嗯的应着,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把脸埋进雪白的被子里,怎么都不肯抬头。
渊北又叫了几声,见他一副你叫你的,我睡我的模样,也是没了办法,但眼见着时间来到十二点,司南从昨天下午综艺结束以后就没吃过东西,这么饿下去怎么行。
他叹了口气,拽着小白猫的后颈皮,一点都不温柔地把猫拖出来丢到床下,坐在床边,慢慢将手掌贴上司南光滑的脊背,用一种怀抱婴儿的姿势,把司南从床上轻轻掀到怀里。
被摔在地上的小白猫都蒙了,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张嘴欲喵,被渊北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夹着尾巴逃到窗帘地下藏好。
猫生真的太难了。
渊北从来没伺候过人,几件简单的衣服,给司南穿了半天才勉强穿上,司南早就被他折腾醒了,只是懒得睁眼睛,软绵绵地任他动作。
穿完衣服,渊北把他扶起来,弯起食指在他鼻尖刮了一下,宠溺道:“懒虫还不起床吃饭。”
司南闭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举着胳膊耍赖道:“懒得起,你抱我过去。”
渊北愣了一下,欣然弯腰,将他两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托着屁股抱到卫生间洗漱。
这一洗,又是大半天时间,等司南重新清清爽爽地坐回床上时,那碗小馄饨早就凉透了,司南瞪了渊北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鼓着嘴角骂他:“王八蛋!”
渊北冲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得司南又红了脸。
渊北坦然极了,好像刚才的举动纯洁无比,只是司南自己想歪了一样。端着馄饨搅了搅,道:“还好之前直播的时候你包的馄饨还有剩,不然你就要喝营养剂了。”
“叫你那么久也不起,馄饨都凉了。”
司南撇嘴:“谁让你在卫生间还要折腾那么久,怪我?”
昨晚吃饱喝足,现在的渊北脾气好得不像话,司南说什么他都点头,舀起一颗圆滚滚的馄饨道:“怪我,来,吃一口。”
司南那个气啊,又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张嘴把馄饨吃了,惊讶地发现汤汁居然还是温热的,不冷不烫,刚好入口。
渊北又舀了一勺,解释道:“火系异能。”
司南无语了。
感情您老人家不仅是双形态的异能者,还是双属性异能的绝世天才?
一碗馄饨,司南吃了七八个就不愿再吃,朝后一仰,又倒回床上:“吃饱了,睡觉。”
渊北嗯了一声,几口把剩下的都吃了,也钻进被窝:“一起睡。”
司南在被子底下使劲扑腾:“谁要跟你一起睡,把你那爪子拿开!往哪儿摸呢,再动砍了你!”
渊北嘴上答应,行动上依旧我行我素,硬是把司南从被窝里面刨出来划了半下午的船。
等两人从船上下来,司南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无力喃喃:“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给宠物做绝育……真的太重要了……”
等两人再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司南打着哈欠下楼,说什么都不要在床上继续躺了。
渊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紧紧盯着司南的脚步,生怕他腿一软摔在地上。
司南摊在沙发上,发现两人上楼前丢下的衣服和纸条还在原地躺着,司南一惊,问渊北:“惊鸿一直没回来?”
渊北这才想起来自家爱人的便宜弟弟,皱眉道:“没有。”
司南急了:“惊鸿不是那种做事没有分寸的孩子,他说晚上回来,就不会失约。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见他着急,渊北也多了几分重视,劝道:“你别急,我派人去找。”
“我也去!”司南站起来。
“你确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还能出去?”
渊北在司南的后腰戳了一下,疼得他嘶哈一声,软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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