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微微挑起嘴角。
雷奥纳多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孔义,冲着谢泽点点头。
谢泽和乐明煦帮了他许多,不过是让他在这个时间站在这里说几句话而已,小意思。
“既然如此就不继续打扰你了,雷奥纳多,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有时间我和小煦一起请你喝杯咖啡。”谢泽故意微微放慢语调,为的就是让那个称呼足够被听清。
“好的,褚。”雷奥纳多颔首,目送谢泽离开后,几个保镖护送着他上了专用VIP电梯。
孔义愣在原地,他没有上前,“雷奥纳多”这个称呼已经炸得他头晕目眩。
他不懂,雷奥纳多不是在他家里失忆,那么这个雷奥纳多又是谁,可只以对比,理智就告诉了他,谁更有可能是那个真正的雷奥纳多。
孔义丢下拖把,转身往酒店外跑去。
“哎,你!”清洁工阻拦不及,追到门口时,孔义已经没了踪影。
回到别墅,孔义疯了一般跑进屋内,然而屋里另一个人不见了踪影。
“雷奥纳多”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的登机入口,他摸了摸衣服里面口袋揣着的银行卡,给谢泽发了一条消息。
“哦,谢谢你亲爱的褚,你是世界上最大方的老板了。”
第385章 驱逐白眼狼养子(三十六)
上一个阿姨被孔义辞退后,他还没来得及找到第二个,这几天都是雇的临时钟点工。
因而想要调查那个失踪了的假的“雷奥纳多”究竟什么时候跑掉的都没法。
钟点工打扫完就走了,而家中并未安装监控,门口的监控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显然是有高手做了手脚。
至于什么去查什么机场乘客,调动公共系统的监控,不好意思,孔义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最后,孔义总算是在别墅区不远处普通小区门口的小超市问到了“雷奥纳多”的行踪。
与其说是他自己查到的,不如说是“雷奥纳多”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让他确定,自己上当了。
小超市的老板收了孔义递来的钞票,那张褶皱脸笑开了花:“啊呀,你可问对了,那是个外国人,头发颜色跟那巧克力差不多,眼睛就跟超市门边那棵大树的树叶一个色,我这小超市一年到头招待不了几个外国人,我记得深呢。”
“他是早上来的,拖着行李箱,在这儿买了包烟,光听他说话可真不像是个外国人,普通话比我还溜。”
“他站在超市门口抽烟,一边抽一边跟我聊天,说他最近一笔大生意做成了,准备回家了。”
“失忆?一点都不像,他怎么看都不是失忆的样子,做事说话都很有条理,还和我聊了几句老家的事,怎么可能失忆了嘛。”
孔义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别墅,本来只是猜测,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就是被骗了。
真算下来,对方顶多就是装个失忆在他家住了一段日子,欠了饭和几身衣服的钱,压根没拿他现金没动他银行卡。
要细究的话,这个骗子帮他做企划案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孔义给他的花费。
所以就算报案,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追回的,怎么看他都反而是像更赚的那一方。
况且以孔义的性格,报案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报案的,面子重要。
在最初的震惊愤怒过后,晚上时孔义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想起了白天时看见的褚学长和雷奥纳多,他们关系似乎很好。
而且话里话外雷奥纳多对乐明煦印象也很好。
对,乐明煦,一定是乐明煦规划了这一切,他通过褚学长认识了雷奥纳多,随后找了个相似的人来骗自己。
乐明煦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想出这种毒计。
孔义捏紧拳头,他一定要让乐明煦好看,一定要让褚学长迷途知返。
拿着玉石到处奔波的乐明煦并不知道,自己在孔义这儿替谢泽背了锅。
所谓祸不单行,倒霉的事情往往并非单独发生,通常会是接二连三。
孔义还没来得及想怎么报复乐明煦,也没来得及谋划如何从客户手里脱身。
虽然客户年轻,长得还行又有地位,可孔义是想自己当主导者把别人当做玩物,而非自己去做那个玩物,所以摆脱客户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有人帮孔义解决了这一切,他不用再忧烦怎么远离客户的控制,也不用想着怎么报复乐明煦。
有高官落马,牵扯出了一堆人,客户就在其中,除了收受贿赂外,客户被查了个底朝天,原来张四背负的几条人命里他也出过力,本人自己也玩死过几个,但他不像张四那么嚣张,做的隐蔽,若不是这次遭到彻查,没有人会知道。
除此之外,他竟然还和境外非法势力有联络,参与过一些他们的活动。
客户被抓,公司遭到了彻查,几乎可以说是直接被国家接管查封。
与他们近期合作最为密切的孔家元气大伤,孔家的资金全部被套牢,当初雷奥纳多交给孔义的合作方案,的确是双赢,挑不出毛病。
然而这份合作案把孔家和客户牢牢绑在一起,导致客户的公司倒了,孔家怎么努力也逃不过跟着倒的命运。
孔家从还能看变成了不入流,哭哭支撑着,其实离破产也只有一步之遥。
孔义不用担心牢里的客户会把他当玩物了,因为客户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同样,孔义也没法再报复乐明煦。
原来的孔家,虽然离乐家很远,但总有一种再努努力,似乎能超越乐家的可能。
可现在的孔家,这个可能就是零,孔义完全报复不了乐明煦了,他没钱了,也没有势力,就连往日里他看不上的一些宴会,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连接触到乐明煦都不可能了,更别提报复一说,除非他豁出去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搞什么一换一。
世界上每一刻都有人在离去,也每一刻都有公司在倒闭。
孔家的没落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当初自认有了雷奥纳多当靠山,孔义傲气许多,得罪的人自然也多,一些原本发展的人脉也被他认为“配不上有雷奥纳多的自己”而不愿意再发展,最终成了陌路人。
现在他回过头去想要找回这些人,人家几乎避而不见,也有几个好心肠或是年纪大了人佛系了的,借了他点钱。
但也只是意思意思,对比孔家如今缺口,杯水车薪。
孔家的倒塌极其迅速,如同被海浪冲刷的沙堆,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没有人对孔家的倒塌遗憾或是惊奇。
商场如战场,一步不对,从而满盘皆输再常见不过。
孔义奔波了一个多月,他学校也不去了,卖房卖车,甚至不惜选择走上讨好卖笑陪酒的路,暗示一些人自己愿意被包养当情人。
他拿捏着之前捏造的“商业天才”人设,还真蒙骗住了几个对这个人设好奇想尝尝鲜的。
可这些人对他只当新鲜,当孔义做出这个选择时,这些人就不会把他当做与自己同一阶层的人看待了,态度自然随意不上心。
买块表买辆车意思意思,当然也不会买贵的。
这些完全无法填补孔家的窟窿。
险险躲过前来捉奸的正室,孔义抱着外套,衣衫不整地走在街头。
路过的行人都对他投来不解的目光。
孔义用外套遮住脸,脚步匆匆想要离开,乐父乐母留给他的房子全被他卖掉了,他现在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十平不到的小屋子。
走过拐角,孔义脚步一顿。
街道路口,乐明煦和谢泽正并肩站着,两人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他们身边,跟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小娃娃,穿着一件印有小镜子的童装,也跟着抬着脖子。
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一切,一切都是从那天乐家的宴会,乐明煦态度突然改变开始的。
全是乐明煦的错,他为什么不认自己是他乐家人,为什么那么不要脸地抢走褚学长,又为什么心思恶毒地派人来欺骗自己。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孔义看见了一旁坏掉的铁栏杆上掉落的铁棍,上前几步拾起,快跑着冲向乐明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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