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逗了他一会儿就把他丢给章墨远,章糯糯又能吃又能睡,长得可胖了,抱久了他还真有些吃不消。
章墨远倒是一脸轻松,看的林言还怪羡慕的。
体力真好。
大概是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炙热,章墨远抬眼看他,挑眉道:“你在想什么?”
林言咳了一声,故意道:“我在想章糯糯这个性子一定是像了你。”
“为何这么说?”
章墨远直觉林言后面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你瞧他这个‘记仇’的性子,可不就像你?”
章墨远笑了一声,“我记仇?”
他明白了,他在林言心里的印象就是又记仇又腹黑,反正怎么理解都不像什么好人。
林言赶紧跑了。
去给林大嫂和杜元帮忙去了。
章墨远无奈地摇摇头。
两个爹爹拌嘴,章糯糯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给他们加油助威。
章墨远在他小鼻子上点了一下,警告道:“收敛一些,多学学你阿爹的性子,知道吗?”
章糯糯:“……”
*
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纪高驰还特地亲自过来瞧了一眼。
他现在对章墨远简直是一百个信任,连呈给知州的出苗喜报都是让章墨远代的笔。
一来二去的,章墨远倒像是成了知州的人,有什么事都会给他写封信汇报一下。
纪高驰得意太过,并没意识到在围海造田这件事上,他已经被章墨远给架空了。
“不错不错。”
纪高驰捋着胡须,满意地直点头,“等穗子结出来,你记得给知州那边去一份奏折,好方便他把本官……你和本官的功劳给呈到陛下面前去。”
章墨远装作没听见他中间的说漏嘴,点头应了一声。
纪高驰对他这个态度满意极了。
他最需要的就是章墨远这种人,能干,踏实,关键还闷声不响,不抢功,平日里连个赏都不讨。
手下有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舒心了。
章墨远现在就相当于是他的另一个师爷,而且隐隐地有超越县衙里那个的意思。
看了小半圈后,纪高驰就没兴趣看下去了,毕竟收拾的再清爽干净那也是水田,把他官服弄污糟了可就不划算了。
反正有章墨远在,他放心得很。
“行了,就看到这里吧,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停留了。”
章墨远眼底划过一抹冷色,但语气依旧淡然,“是,我送县令大人出去。”
“嗯。”
走回嘉禾村里时,纪高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先前我听师爷说,你夫人做的那个什么烧烤味道很不错,不知道……”
章墨远打断他,“我夫人刚生下孩子,身子还未恢复,等稻田结穗一定请您来家里一同庆祝。”
纪高驰压下心中的不满,笑道:“如此也好,左右也没几个月,本官再等等就是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小气啊,一定让你夫人准备好吃食等着本官。”
章墨远扯了扯嘴角,没应。
等纪高驰离开后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眼底满是杀意。
回家后,林言看他脸色不对,问了一句,“纪高驰说什么了?”
章墨远收了收冷色,笑了一下,“没什么,说了些田里的事。”
林言也没太在意,毕竟他知道章墨远有多厌恶纪高驰那个狗官。
不过看章墨远这个脸色,他觉得纪高驰的死期可能不远了。
*
观望几日下来,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动的竟然会是黄平村的人。
黄平村离嘉禾村非常远,他们在海河镇的另一面,从黄平村走到嘉禾村可能要花上两个时辰。
平日里大家说起周边几个村子的时候甚至都想不起他们。
而且他们离海边也不算近,至少远远比不上嘉禾村盐信村宛谷村,最差的泥阳村也比他们好上不少。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几个村子的人下巴掉了一地。
黄平村的人大多姓李,村长也不例外。
李村长带着村民们拼凑的几十颗珍珠,略带紧张地敲响了林家的大门。
林阿爹过来开的门。
见到外头这个身材矮小满脸局促的男人,他愣了一下,疑惑道:“请问你找谁?”
李村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小声道:“我们是黄平村来的,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找章秀才问问那海水里种稻米的事。”
说完他就赶紧把自己藏在怀里的几十颗珍珠捧出来,小心道:“还请你别嫌弃。”
黄平村那一块儿海域珠蚌多,几乎每一家都会去海里采珠,这些都是他们采上来的。
因为采珠技术的问题,这些珍珠质感并不好,形状也不够圆润,但捧在手里一大把看着还是很漂亮的。
“进来吧,小章在屋里写字呢。”
林阿爹关好远门,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朝里头喊了一声,“小章,言儿,快出来。”
林言在堂屋里逗章糯糯,所以他先出来,“阿爹,谁啊?”
李村长眼睛一亮,“这位就是言哥儿吧?”
他们去镇上时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关于林言的事迹,对他并不陌生。
林言礼貌地笑了一下,“是你们找我和墨远么?”
“是。”
李村长又把手里那袋子珍珠捧出来,局促道:“这是我们黄平村的人准备的见面礼,还请你们不要嫌弃。”
林言愣了一下,这些珍珠虽然瞧着不够好,但这么多应该还是挺值钱的。
看来他们是有所求了。
“见面礼就不用了,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么?”
章墨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看心里就有数了,直接问道:“是为了田的事么?”
李村长立刻点头,“正是正是。”
进屋后,林阿爹给几人倒了杯水,然后便抱着章糯糯进屋去了。
章墨远坐下,淡淡道:“你们刚才说,你们是从黄平村来的?”
“是,是黄平村。”
林言不知道黄平村,便安静地坐在章墨远身边。
“可我记得黄平村并不靠海。”
“是,我们的村子并不靠海,但我们常年在外头采珠,习惯住在海边的草屋子里,方便还是方便的。”
章墨远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看了眼桌上的那袋珍珠,淡淡道:“珍珠虽然难采,但销路多,价格也高,怎么想起来种田呢?”
在他的印象里,黄平村的人生活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愁吃喝。
连盐信村宛谷村都在犹豫,黄平村却急着来了。
李村长露出难色,“章秀才,你说的都对,我们村里头靠着采珠发财的人不少,可那代价也是惨重的。”
“平日里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海边住着,就为了等一个适宜的时机,有媳妇儿平日里也跟没有一样,媳妇儿去了海边可能也见不着自己男人。”
村长顿了一下,低着头小声道:“见不着,可能就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
林言懂了。
现在采珠都是野采,根本没有人工养殖那回事。
采珠人拿一根长绳绑在自己腰上,然后带着一只竹篮潜到海底去,等捡到珠蚌后再摇动腰上的绳子,让岸上的人把他拉上去。
光听这过程就知道有多危险,在现代带着专业的设备去潜海都可能遇上危险,更别说这可是全靠人自己的技术了。
遇到危险时,只要水里的人或者岸上的人有一个没及时反应,最后的结果都不乐观。
李村长笑了一下,“年轻人还拼得动,还想着采到一颗稀世明珠,但我们这些老的是动不了了,只想着踏实一些,能吃上饭,平日里能多和家里人待在一起就行。”
林言明白了,所以黄平村的人哪怕没那么靠海也想种出自己的稻米来,能吃饱饭就不用做那么辛苦的采珠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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