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林言没看见过。
他回忆了一下磨镜需要的材料,铅、汞、锡这些,都不是什么寻常东西,一般的铺子里都买不到。
林言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道观。
这三样可都是术士们常用来炼丹的东西,去道观里一定能找到。
林言写了一张单子给束宁,让他去郊外的道观一趟,多收一些回来。
束宁什么也没问,拿了单子就走了。
他去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拎了一个很大的篮子。
林言接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要的东西都全了。
“束宁,你真能干。”
林三哥从上到下把束宁检查了一遍,发现他勃颈处有一道细小的伤口,紧张坏了,“这是怎么弄的?”
这种细微的伤对束宁来说简直司空见惯,他甚至根本就没察觉,于是不太在意道:“应该是上山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不要紧的。”
林三哥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要紧,走,去我屋里,我给你擦药。”
束宁脸腾地红了,“我不去。”
林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林三哥给他使了一个“识趣点”的眼神,然后小声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要成亲了,你就是直接住在我那儿也……”
后半句被束宁一脚踹了回去。
林言赶紧拎着篮子跑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小两口,
等他离开后,林三哥笑嘻嘻道:“束宁,以后能不能别踹我了,疼。”
束宁白了他一眼,他明明控制着力道,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对着林三哥的笑脸,他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林三哥高兴地拉着他回去了。
第二天林言就束宁带回来的东西配出了磨镜药,然后去市面上买来大批量的铜镜坯件,用磨镜药擦。
擦完以后再拿毛毡材料反复用力擦拭,如此一来,铜镜就变得清晰多了,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镜子,但人的头发眉毛这些细微的地方都能照出来。
够用了。
林言把镜子拿给林阿爹看,林阿爹都惊呆了,这还是他每日都会用的昏镜吗?
为何这般清晰?
“阿爹,这面就送给你了。”
林阿爹马上回屋里把那面名副其实的昏镜换了下来。
面对镜中如此清晰的自己,林阿爹还挺不好意思的,活一把年纪了头一回看清自个儿的模样。
林言继续磨,糯糯好奇地凑过来,“阿爹,这是什么呀?”
“这叫镜子。”
糯糯拿起来往里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呀。”
“还没磨好呢,磨好了就能看清了。”
“哦。”
糯糯坐在边上,认真地看林言动作,等林言宣布好了时他立刻起身凑上去。
这还是他第一回 看到自己的模样,以前从来没什么概念。
“阿爹,这是谁呀?”
“就是你呀。”
糯糯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是他自己。
他伸出手指在镜面上戳戳,“这是阿爹,这是糯糯,阿爹的头比糯糯大。”
林言:“……”
废话,你才六岁,你的头还要继续长啊。
糯糯抱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突然道:“阿爹,以后我可以边照镜子边讲故事,给他讲。”
他一边说一边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
林言笑道:“也可以,不过里面的人应该是不会搭理你的。”
糯糯哈哈笑,“阿爹好笨哦,这里面的人就是我自己啊,我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林言:“……”
晚上大家回来的时候,林言已经处理好了十几面镜子,个个清晰无比。
杜元惊得瞪大了眼睛,“言儿,你这是怎么弄得,怎么会这么清楚呢?”
要不是对林言足够熟悉,他都要怀疑林言神仙了。
林言笑着把做法给他讲了一遍。
“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呀,正好我手臂酸的不行了。”
林大嫂只看了一眼也加入了进来,还有束宁,他虽然没说,但看表情就知道也很有兴趣。
林三哥坐在他边上帮他。
可能是因为伪装太久,平时束宁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哥儿的气息,现在对着镜子才展露出几分。
林三哥笑眯眯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束宁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但林三哥脸皮比较厚,反而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其他人跟没看见似的,眼神都不往他们这边瞥。
林大哥林二哥也坐了过来,章墨远抱着糯糯坐在林言身边。
“言儿,我觉得光这铜镜拿出去卖都能卖不少银子。”
这种事林言怎么会没想过,只是有一个问题,“磨镜药的主要材料是道观里炼丹用的,一回两回没事,次数多了怕是容易惹出误会,而且这铜镜隔一阵子就要磨一回,太麻烦了。”
“也是。”
镜子有了,林言第二天就把货架和桌椅的图纸拿去了木匠铺子里,并且约定好时间。
到这里,铺子的事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后头的事情交给杜元他们就行。
林言舒了口气。
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其实这件事他刚穿来那会儿就在想了。
那就是修路。
从袁州到京城还是太远了,来去要花掉两个月,实在太耽误事了。
要是能把路修好,以后运送珍珠就省事多了。
这个时代有很多局限性,林言自己修的话束缚太多,而且去哪里找材料也是个大问题。
他目前没有任何资源。
所以想来想去,让皇帝来修是最方便的。
于是他去找章墨远,章墨远听完他说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等回京后,我会向陛下提议,但可能性不大。”
林言自然也知道,袁州只是一个被冷落的散州,即便因为围海造田受到了一些重视,但也没到可以让皇帝直接修一条路的地步。
太难了。
*
蒋天纵一大早就守在太清殿外,他平日里总是抓不到翰林学士,迫于无奈只能在这里蹲守。
卢抚刚从太清殿出来就看见长阶下等着的蒋天纵,吓了一跳,赶紧随手抓过身边的同僚给自己挡着。
他当然知道蒋天纵找他什么事,但调职这事归陛下管,他一个翰林学士能有什么办法?
但蒋天纵已经瞧见他了。
“学士,学生有事求教您。”
卢抚默默叹了口气,正色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蒋天纵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又跑了。
进门后,卢抚喝了口茶,淡淡道:“天纵啊,你这一大早的找我何事啊?”
蒋天纵鞠了一躬,“回学士的话,学生在翰林院已经3年多了,不知您对学生有何期许?”
卢抚又喝了口茶,“官员的调任一向是陛下亲管,你为何不自己去问陛下呢?”
蒋天纵暗自磨牙,他要不是在燕俊喆那里碰了壁,又怎么会来找卢抚呢?
“学士,学生……”
卢抚抬手拦住他的话头,劝道:“兴许陛下对你另有安排,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待着,把陛下交代的活做完。”
说完卢抚就走了。
陛下明显不想放人走,他哪里敢出这个头?
蒋天纵叹了口气,按照本朝惯例,官员上任之前可以回乡探亲一次,他还想回去看看家里人呢,到了任上就不能随便离开了。
但燕俊喆每回都不搭理他。
无奈之下,蒋天纵只能再次去了小窗边。
自从解决完严党的事以后,他就再没来过这里,这回也是被逼急了。
蒋天纵拎着一只食盒,站在窗外调整了一下表情,刚准备敲窗,窗子就从里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路的事小蒋能帮上忙哦
第102章
“你竟敢对着朕的窗子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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